己的卑賤,可我瞧著你倒是將傲慢與高高在上的姿態拿捏得叫人望塵莫及得很啊,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對人恣意評判,今日我便來告訴你,你的那份恨意毫無道理。”
“對你來說,這片大地森林是你的故土,你美好的家園與回憶,這裡有你的至親,同族,好友。
可於我而言,使你快樂的這片大地卻是我一生的黑暗起始地,這裡象徵著冷眼,譏諷,嘲笑,鄙夷,憎惡。
讓你覺得美好的這片故土卻沒能等到我長大,就將我放逐遠方。你從這片土地上享受得到的是豐厚的饋贈,而我得到的卻是傷害。”
寧非煙微微一笑:“你說,對於這裡,我有什麼好不可割捨的。”
紅妝心口一堵,竟是難以反駁。
“你說我涼薄是真,冷酷也是真,自私是真,無情也是真。可你要說我未曾施捨過什麼給你,那可真是荒天下至大謬了。”
寧非煙目光冷涼裡透著幾分戲弄的犀利,看著她:“你這條命都是我施捨給你的,你還想求什麼?”
“說我搶了你的身份?彌路一開始心意之人是你?紅妝啊紅妝,說你蠢啊,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了是不是?
還是說,比起當一名乾乾淨淨的刺客殺手,你更喜歡被人脫幹扒光,像只賤奴母犬似的張開腿等人日益凌辱?
是魅魔的奴性刻在你的骨子裡洗不掉了還是你本性就是如此的下賤愚蠢?魔界少妃?哼!”
寧非煙冷笑一聲,滿目譏嘲:“我寧非煙要想坐穩自己的魔河之位,你以為靠的便是這些膚淺的東西?他彌路算什麼東西,也值得我去借他上位?”
倒不如說,這麼些年來,因那一樁婚約在身,反而還更加限制了她才是。
若沒有那魔界少妃的身份壓著,她又如何只會止步於魔界四河這個位置。
她只知她冷心絕性,未達目的自私地毀去她的一隻眼睛與半張臉,可她又哪裡知曉,若無這些,她又哪裡有資格今日站在這裡質問於她?
怕是早已成為了少君榻上的一縷香魂,被人當成抹布,用完隨手即扔了。
寧非煙從未與她說過這些,今日言辭犀利地盡數將那些鮮紅的真相挑出,紅妝一時間面色煞白,轟隆一聲,如同狂風海嘯般的混亂情緒充斥腦海,讓她難以思考。
“之所以能夠輕易簡單地說出‘恨’這個字來,只是因為你活得過於輕鬆了些,才能夠讓你如此任性。”
言盡於此,寧非煙不再多看失魂落魄的紅妝一眼,她就像是隨手解決了一個麻煩似的,腳步不停地朝著森林深行深去。
森林如海,似淵行。
寧非煙來到一片林崖間,但見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茫茫的林海和迷霧的夜空連成一片,混混沌沌,一時間難分天地。
她看著腳下深淵的混沌黑暗,高聲道:“聽說你想見我,如今我既來了,何不出來相迎?”
夜風巨龍般自深淵之下怒吼衝起,勁風陣陣,呼嘯而來。
其風來之勢,如錢塘怒潮,萬馬奔騰,地動天搖,向所能觸及的一切渲洩它的瘋狂的力量。
一雙幽青色的巨大雙瞳,彷彿自遠古的黑暗之中復甦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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