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的時間裡,兩人算得上是朝夕相處,偶爾小嬋幫忙他量衣服,更多的是穿衣服,身體的接觸其實是有的,但那都算得上是無意間的觸碰。
寧毅來的這段歷史基本已經走岔了路,但武朝與宋朝其實非常類似,雖然程朱理學沒有絲毫不差的出現,然而到這時候,男女大防也已經頗多講究了。小嬋是個丫鬟,要服侍身邊的人,不可能跟一般女子那樣要求,若蘇檀兒是嫁給寧毅,她作為三個丫鬟之一,以後是寧毅的侍寢小妾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事情,那就沒什麼問題,但現在寧毅是入贅到蘇家,一切其實是蘇檀兒說了算。
贅婿畢竟身份地位低下,就民間來說,普遍認為稍稍有骨氣或有堅持的男子都不會入贅,這也是因為許許多多的家庭中贅婿的地位其實與奴隸無異,多數女子的家人對於入贅的男子只當養個長工。當然,各家各戶的情況多有不同,夫妻感情若好的,或是贅婿其實有些本事的,在家裡自然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這也並不出奇。
在蘇家,蘇老太公惦記著前幾輩的交情,對寧毅其實蠻照顧,家裡人也就不會明著鄙視他。蘇檀兒雖然曾經對這親事表示過反抗,不過這時對待寧毅的態度也算得上平和。但即便是這樣,或者以後兩人的關係再有發展,成了真的夫妻,她日後會允許寧毅跟嬋兒有親密關係的可能性也不高。雖然三個丫鬟都是從小跟著蘇檀兒,蘇檀兒日後做事,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放開這三個家養的小丫頭,但更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許是將她們許配給某些忠心也比較有前途的下人,同時將她們一輩子留在蘇家。
當然這只是個隨手的惡作劇,寧毅未必會想這麼多,小丫頭自然也想不到太複雜,但就算她不生氣,畢竟還是有幾分害羞,此時面紅耳赤又氣鼓鼓地衝上來,努力歸納著足以形容寧毅這登徒子行徑的話語,最後也只是說道:“姑爺你、你欺負人!”
“嗯。”寧毅點點頭,聳了聳肩,“就欺負你了,你怎麼滴吧?”
“滴吧……”嬋兒眨了眨眼睛,隨後又生起氣來,“又說嬋兒聽不懂的話……”
“哈哈。”街道邊,寧毅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
剛剛到這裡時,心情其實還是蠻陰鬱的,不過最近無聊了這麼久,陰鬱的心情也就漸漸散開,感覺到古代就是欺負人來了,拿圍棋欺負一下老學究,現在再欺負一下小丫頭,其實蠻有趣的。
如此一路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小嬋在身後蹦蹦跳跳地跟著說話,起先還有些害羞,然後便碎碎念碎碎念地說到其它方面的瑣事上去了,一路走到距離蘇家不遠的相對繁榮的街道時,倒是有一個人陡然走過來打招呼,將兩人攔住了。
蘇家家人眾多,每日從這邊回來,也常常會遇上一些蘇家人,有願意跟寧毅打招呼的,也有不屑跟他說話的,少數的時候還會遇上蘇檀兒從這邊回去,因為街道旁就有一家蘇氏布行。此時那男子正是從蘇家的布行出來,年紀也是二十出頭,拿著一柄摺扇,風流才子的模樣,遠遠的哈哈一拱手:“寧兄,真巧。”隨後帶著兩名小廝走過來了。
估計是以前這身體的主人認識的人,這時候寧毅卻認不出來。疑惑中目光一掃,卻見蘇檀兒的馬車也停在不遠處的道旁,布行當中有一顆小腦袋晃了晃,朝這邊看一眼,旋即又跑到裡面去了,那是跟著蘇檀兒的杏兒,看見了寧毅與嬋兒,於是跑去叫蘇檀兒出來。
那男子笑著逐漸走近,寧毅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應付這種事情非常簡單,正準備笑著打招呼,身後的嬋兒拉了拉他的衣角:“姑爺,那是大川布行的薛公子。”言語之中,微微有些心神不寧。
寧毅反應過來,人雖然沒見過,但這人倒的確是聽過了。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裝作失憶,對於之前自己的身份問題,打聽過一些,總歸是一段簡單的人生,但蘇家人例如嬋兒杏兒說起來的時候,總有些避諱的地方,例如成親那天晚上蘇檀兒跑掉的事情,他被人敲了一板磚的事情。
但就算避諱,幾個月下來,寧毅對該知道的東西也是已經知道,當初偷偷摸摸拿板磚敲這一下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大川布行的薛進吧,小嬋此時心神不寧,估計也是害怕寧毅生氣,做出什麼事情來反而吃了虧。
不過寧毅哪裡會把什麼複雜的表情擺到臉上,這時候之事笑著點了點頭:“哦,薛公子嗎,你好。”
他笑容自然,態度平和,對面的薛進倒是微微愣了愣,望望身邊的兩名跟班,隨後又笑起來:“聽說寧兄在成親那日不慎受傷,竟然有些失憶。小弟那日原本也在,因為有事提前離開,後來抽不出空,倒是未曾前去探望,怎麼……真有失憶之事?寧兄莫非真的記不起小弟了?”
對面,寧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帶著誠懇的、濃濃的歉意,露出賠罪的笑容:“以前的事情,真是……呵,薛兄見諒、見諒……”
薛進帶著複雜的目光狐疑地瞪他,這時候,對面的店門口,蘇檀兒也已經皺著眉頭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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