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三個!”
當李懷與一群人過來的時候,那位刑訊吏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給李懷指了指那三人,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他的話言簡意賅,內容與之前和鄭龍等副將說的差不多。
李懷聽罷,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既然是審問犯人,不方便一群人都進去,裡面的空間也不大,這樣吧,我的副官,與耿校尉一起進來,其他人在外面等候,放心,任何結果,都會有人及時出去給你們通報。”
聽得此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沒有人反駁,連一連怒意的文挺都沒有反駁。
最終,鄭龍、崔敏和耿林留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原本略顯擁擠的房間,立刻就顯得寬敞起來。
李懷則微微一笑,因為他剛剛排除了一個不安因素。
“這樣一來,就不會有文挺含怒之後,不顧一切的搞事了,省去後續的諸多步驟,節約了人力成本,更省去了口舌,對了,還有一位也得安排一下。”
這麼想著,李懷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注意到正在往裡面窺視的嚴學禮,然後招了招手。
“嗯?”嚴學禮神色微變,滿心疑惑的走了過去,在這之前,他與李懷幾乎沒有什麼接觸,也就是見了面,禮貌的問候一兩句,怎麼現在讓其他人退出去,又讓自己進去?
他這麼一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有了不少意義,尤其是文挺和他的兩個副官,更是眉頭緊鎖,想著怎麼王旱的人能進,我等莫非都不能進去?
尤其是文挺,臉色更加陰沉了。
好在那嚴學禮進去沒過多久,就一臉複雜的走了出來,而鄭獻迎上去詢問之後,嚴學禮欲言又止。
文挺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周圍,思索了片刻,然後邁開腳步,來到了那房門邊上,挪動位置,找準了一個角度,正好能瞅見裡面的情形。
屋子裡面,三個看上去,連二十歲都沒有年輕男子被捆綁著。
簡單吩咐了兩句之後,李懷看著那三個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身影,不由搖了搖頭,想著現在這麼濃烈的敵意,過一陣子,倒是要看看你們會如何應對。
想著想著,他指了指其中一人,問道:“聽你剛才的意思,審問還是流於表面,具體的呢?關於他們那邊的兵力,以及聚集之處,當然,還有領兵過來的人,是其族中的什麼人物?”
聽到這番問詢,那審訊吏的表情有些尷尬起來,但還是隻能如實回報:“這幾個人似乎對咱們的官話,不甚瞭解。”
“你這話言不由衷啊。”李懷微微一笑,他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你該是知道的,他們幾個其實是聽得懂的,方才我等對話,就能注意到他們幾個的表情變化,若是聽不懂,根本不會在關鍵的地方有神色變動,更何況這三個人作中原打扮,顯然是傾慕我大周之文治武功,那又怎麼會不學我等之言語?”
其他人聽到李懷的這番話語,都紛紛露出了驚訝之色,顯是沒有料到他對於這審訊之道的諸多細節,竟然還能侃侃而談,聯絡其人最近這幾日的表現,還真有幾分涉獵廣泛、見識廣博的意思。
那審訊吏立刻拱手稱罪。
李懷擺擺手:“我不會怪罪你,我也知道,不懂刑訊之人,偏生又有諸多權柄,在這俘虜面前若是胡亂說上兩句,是十分要命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從這幾個人的口中,得到咱想知道的東西。”
審訊吏聞言,不由心中一凜,而後不敢再耽擱時間,趕緊走過去,就開始一套流程走起來,無非就是審訊和用刑。
因為有李懷這麼一群人在旁邊盯著,這審訊吏顯是有些壓力,這用刑的時候,就顯得急切起來,動作幅度一大,那三個人不免吃痛。
只是面對這等問詢,三人依舊錶現的野性難馴,死活都不開口,若是開口,便是一堆汙言碎語,聽得屋子裡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哪怕其中大部分聽不懂,但這那語氣想來不是什麼好話,更何況其中還有幾局大周國罵。
鬧到最後,那審訊吏已是滿頭大汗,覺得這等情況,著實難以交差,於是這動作幅度越來越大,以至於那三人的慘叫神越來越大,嘴裡都開始嘔血了。
“好了!”
李懷忽然出聲,他一抬手,那審訊吏拿著鞭子低下頭,誠惶誠恐,嘴裡連說讓上官失望了。
“我哪裡失望了?”李懷忽然就笑了,“你分明已經審問出來了!”
“什麼?”
莫說是那審訊吏,就連鄭龍等人也是一臉錯愕,甚至連被抽打的三人,也都是神色一變,然後表情各異——有人疑惑,有人冷笑,當然,還有一人面無表情。
李懷保持笑容,調整著情緒,如今的他,身經百戰,已經無需特意做出表演之態,言行舉止發乎於心,逼格醞釀和凝固乃是水到渠成。
“其實我走進來,看到了這三個人,基本上就知道大概了。”李懷指著那三個人,語氣淡然。
但屋子裡的人卻更加疑惑了。
你見到這三個人就知道了很多?怎麼回事,你還認識他們不成?
門外,文挺冷笑起來,覺得李懷無非是在裝腔作勢。
正好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喧鬧,他回頭一看,正好見到表情有些尷尬的王旱,正在慢慢靠近,頓時這心裡就不由感到一陣有趣,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王旱剛才還召集眾人來著。
“這人方才還要召集各方,結果連自己的副將都跑過來跟著李懷了,他自己一個光桿司令在那邊,估計很是難堪吧。”
這麼一想,這文挺的怒氣,居然平息了不少,看向王旱的目光,也不由玩味起來。
其他人見著王旱過來,也是精神一震,意識到眼前這事,開始複雜起來,因為這是他們在入住兵營之後,第一次見到三位主將因為軍情而湊到一起,並且展開鬥爭,若是一切順利,此次鬥爭的局面和結果,可以看做隨後日子裡的提綱和徵兆。
王旱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也猜到了其心思,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卻生生忍住,而是邁步要往屋裡面走。
但很自然的,他又被擋住了,頓時,王旱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他看著攔路的那個兵卒,冷冷問道:“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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