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關之山的身影出現,整個兵營都安靜了下來。
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但總有人能認出其人。
“看到了嗎?那個人,確定就是關之山?”
鄭晨身邊的一名僕役,墊著腳往營門口眺望,在聽到自家主上的詢問後,猶豫了一下,最後謹慎的說道:“小人之前也是隨著老爺見過關之山兩次,只是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這關之山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因此印象深刻,但因著過了幾年,加上距離太遠,還不能確定。”
“我就問你,是不是他!”鄭晨有些不耐煩了。
那僕役一咬牙,點頭道:“當是他!”
“正是關之山!”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安再懷就已是激動的走了過去,他見著關之山後,便是開懷笑了起來,道:“關先生啊,沒想到你我這次見面,會是這等情況,之前我可是在你手上,吃了不少的虧,如今……”
“如今,若是你與關某人對弈,那一樣還是要吃虧!”關之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安再懷,語氣平緩,但並不客氣!
“大膽!”劉奔等人立刻就蹦了出來,呵斥道,“你這階下囚,也敢這般囂張?莫非是仗著自己有些名望、名聲,還想在這裡逞威風?”
“我是階下囚不假,但我乃是定襄侯的階下囚,”關之山輕輕搖頭,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只是眉宇之間,依稀能感覺到對安再懷等人的輕視和嘲諷,“你們又算什麼東西?若是你們領兵,眼下此處兵營,已經被我佔了!”
“好好好!”劉奔等人登時大怒,“當讓你知曉,這階下囚、俘虜的下場,到底是什麼,才能知曉厲害!”話落,便要衝過去動手。
“住手!”安再懷直接將幾人攔住,“怎麼回事?剛才怎麼和你們說的,怎麼一點規矩都不知道了?”
“將軍,此人……”劉奔等人滿心憤怒,強行按捺。
“不要中了這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安再懷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不快壓了下去,朝關之山看了過去,“你說的不錯,你是定襄侯的俘虜,並非是我等的階下囚,若不是定襄侯的謀劃,你也不會被擒拿,這一點,我等心知肚明,你就算是說破了天,也不會動搖我等對侯爺的敬重!”
“哦?被你識破了?”關之山笑了笑,“但你說著離間計,為何會有用?因為這計謀,本身不是就事論事,而是以事為突破口,來讓諸位心中存有芥蒂,哪怕你知道我說的是假的,但卻擔心定襄侯有什麼想法,同樣的,定襄侯……”
“好了,這陽謀手段就不要拿出來了,”李懷聽著一陣無語,“你都拿了投名狀了,又何必在這裡挑撥?太浪費時間了吧,況且我讓你出來,可不是要做介紹,是展示我的功績,你說多了,我體會不到被恭賀、被慶賀的快樂,那還有什麼意思?”
這可是李懷的親身感受,要知道,李懷從其他人的憧憬和敬佩中,是能夠收穫到實實在在的快樂的——且不說那一道道名望氣運匯聚過來,讓自身的氣運光輝越發濃烈、明亮,就連頭上的主角光環都彷彿更加閃亮了!
這也使得李懷對於旁人的情緒變化十分敏感,本來在自己擒拿了關之山等人的訊息傳出去之後,就有源源不斷的氣運匯聚過來,他先前與安再懷說的那兩句,無非是場面話,若是安再懷真的鎖住了訊息,恐怕李懷還要找個理由,讓他想辦法傳播出去。
尤其是安再懷等人,更是貢獻氣運的大頭。
想來也能明白,作為一軍統帥,以及執掌兵馬的從屬將領,又正值戰亂之時,領軍在前線駐紮,接連大戰,取得了名義上的勝利,有大功勞即將加持在身。
這樣的人,顯然是氣運濃厚,他們對李懷的敬畏,可以直接增加李懷的氣運底蘊。
結果,關之山簡單的幾句話,就讓這些連綿不斷的氣運,有了劇烈的波動,雖說沒有明顯減少,但顯然不是個好兆頭,由不得李懷不出面。
李懷一開口,就是快刀斬亂麻。
“安將軍,這關之山名聲再大,如今也只是我等戰功,他名聲越大,我等功勞越大,至於其他,說實話,咱們與關之山也沒什麼私人恩怨,今日對壘,乃是他助紂為虐,說到底,是羅致遠那傢伙作孽,咱們只是執行朝廷之策,為天下開太平!何必聽他的挑撥之言?”
“正是這個道理!”
頓時,安再懷等人被這樸實而真摯的話語所感染。
“此人本事越大,名聲越大,咱們的功勞就越大,他自是不甘心的。”
“不愧是定襄侯啊……”關之山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不復多言。
李懷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後面:“另外,後面蔡冰等人,能被這麼容易抓住,還是這關之山的功勞,他也算是戴罪立功,就先押下去看守,等朝廷定奪吧。”
“好!”安再懷點點頭,轉頭便吩咐下去。
關之山並未反抗,面帶笑容的跟著押送自己的兵卒下去了。
只不過,他前行的時候,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無數兵卒的目光匯聚過來,若是目光能夠凝聚成實質,怕是這位俘虜軍師,已是被萬箭穿心了!
其中一個細節,發生在關之山經過鄭晨等人身邊時,不知是否意外,他瞥了鄭晨一眼後,居然對後者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人是誰?”
李懷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由眯起眼睛,他本能的感覺,鄭晨與自身不和,這並非單純出於直覺,還有就是,這滿營的人都在崇拜自己,貢獻氣運,唯獨此人,宛如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偏偏還做出一副震驚莫名的樣子,一看就十分可疑。
“君侯也注意到了此人?”安再懷湊了過來,他知道鄭晨等人來時,李懷還在外面,不知道也算是正常。
“眾人是朝廷派來的,帶來了朝廷之令,是有關您的!”
“朝廷?”李懷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一喜,“恐怕是催我回去的吧,也罷,這邊的事也做完了,便回去吧,不然有些人要不安了。”
他這次出來,主要還是為了技能,現在技能到手,前線危險,能順勢回去,再好不過了,反正在後方一樣能觀勢明局,做出判斷。
沒想到,安再懷卻哈哈一笑,道:“本來是這樣的,但您如今大勝歸來,朝廷也不好強令您回去了!”
嗯?
李懷錶情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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