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擾擾之間,時間又過去了三天。
這一日的早上,文慶起來之後,便如同往日一般梳洗,隨後就記起來,昨晚自己那叔公派人過來,說是今天上午自己若是無事,就到他那裡一趟。
這個召喚,讓文慶很是興奮,自打那日因李懷之事對話過後,他那叔公面露失望,可就再也沒有召喚過他!
所以今日這事,當然讓人在意。
因此文慶便當成了一件大事,準備要一舉扭轉之前留下的不好印象。
只不過,他這邊剛剛開始著手準備,那邊管事就跑了過來,匆忙的給文慶傳達了一個訊息——
“老爺,今日那靈鶴茶肆,便會講起水滸!”
“什麼?”文慶不由一愣,然後不解的問道,“是已經開始講了?”
管事的搖搖頭,道:“沒有,只是那茶肆的人放出訊息,說是今日會說。”
“怎麼回事?”文慶響起昨日推杯換盞之間,聽幾位說書人介紹過的內容,越發詫異起來,“不是說,只有那些最受歡迎的話本,才會提前通報訊息,讓聽眾做好準備嗎?這水滸不過兩回目,之前還默默無聞,連其他說書人都未曾驚動,怎麼今日就通報了?”
“詳細的原因,小人也不甚知曉啊!”那管事的只是搖頭,然後詢問,“您今日還要切見叔公,是否先做準備?那茶肆就先不去……”
文慶直接打斷,問道:“水滸說了要在什麼時候開講了嗎?”
“說是午時之後。”
文慶就道:“既然是午時之後,那並不耽擱,我現在便去叔公府上,待事情完結,再去聽也不遲,若是叔公有什麼事交代我去做,那就要分輕重緩急,肯定家中更重,這話本下次再聽,也是沒什麼的,莫非我文慶還能因為一說書事,而耽擱了家族正事不成?這種事,在我這裡,永遠不會發生!”
那管事的趕緊稱讚兩句,表示佩服。
經過一番折騰,午時過後,文慶臉色陰沉的從自家叔公出來。
“居然讓我去給文昌他們做下手,配合他們書寫文稿,那邸報之上,莫非真的就不能有我一席之地?簡直荒唐!”
他越是想,越是覺得惱怒,一路上憤憤不平,等轎子快要到家時,他卻忽然一擺手,對著外面說道:“轉向,不回家了,直接去靈鶴茶肆,我倒是要聽一聽,那水滸到底有何特別的!”
“可是這午飯都已經準備好了……”外面跟隨的僕役就過來,低聲勸著說道。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搖了搖頭,文慶氣鼓鼓的說著,隨後便指揮著眾人朝著靈鶴茶肆而去。
等到了地方,已經有不少茶客、看客佔了位置,不少人桌子上還擺著點心。
食物的味道飄過來,讓文慶肚子裡一陣嘰咕,這才感到腹內空虛,讓人叫了一點糕點過來,便拿著吃了幾口。
等吃過之後,略微平復了飢餓,文慶就直接將糕點扔回碗裡,抱怨道:“這東西味道著實不怎麼樣,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下嚥的!”
離得近的兩桌人,聽得此言,便都皺眉,其中一人似乎想要理論,卻被其他人拉住附耳說了兩句,最後作罷。
這時,臺子上正在唱曲,倒也算是風平浪靜。
文慶雖然對那臺上的兩人有些意見,嘀咕咕咕的,但也不過就是藉機發洩一下,倒是沒有引起多少風波。
過了一會,李懷與文棵等人到了之後,瞧見了文慶,頓時表情微妙,不過最後,李懷並沒有過來招呼,直接找了張桌子坐下。
“那文慶怎的出現在此處?”
李懷心頭疑惑,種種猜測接連浮現,想著是不是自己被跟蹤了,又或者是錢淼拿稿子的時候有所洩露?
總之,他不由緊張起來,因為這事一旦暴露,可能就是麻煩。
更何況,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洩露出去的,連回溯時間都不好確定範圍。
在他邊上,文棵同樣是心頭狂跳,看著文慶來到此處,著實是吃了一驚,畢竟文慶先前可沒有透露半點,萬一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暴露出來了,那可就無法立足了。
眾人這邊各有心思,那邊英先生也就上來了,依舊還是講的說天下,可謂跌宕起伏,配合著這位先生的口技,更顯精彩。
以至於李懷都聽得頗為入迷,一時忘了煩惱,而那抱怨不絕的文慶,同樣也是全情投入,忘記了之前種種,期間更是不時拿起糕點,下意識的吃了幾口。
等一回說罷,英先生收起摺扇,跟著就又是如同往常一樣,一群人抱怨他說得太短,還要讓他再講幾句。
“諸君莫慌,等會我那學生,還有一出好戲奉上,想來在場的眾人,已經有不少知道的了,也是頗為期待的,若是我這個老師多說了幾句,他可就要遲些登場了!”
聽著英先生這話,人群中就有人喊道:“你先多說一回,等會你那弟子再來說,也不麻煩。”
“正是!正是!”
眼看又是一輪起鬨,英先生只得拱拱手,笑而不語,徑直退了下去。
他一走,人群很快便議論開來。
尤其是那日谷褚說水滸第二回的時候,好些個人因為第一回的關係,直接就走了,沒有留下來,現在見著不少相熟的,一副對水滸第三回頗為期待的模樣,就疑惑起來,問了兩句。
“怎的你等對那水滸,改了興致?”
“是啊,難道那第二回,又有變化?出來了什麼厲害的妖魔,描述精彩?”
“正是,快快與我等說說。”
很快就有人回覆道:“這下你們可就不知道了吧,那水滸的第二回,已然沒了什麼妖魔,轉而講述江湖廝殺,很是精彩!”
“是啊,聽著十分帶勁,而且最後那九紋龍到底如何,還不知道呢!”
“今天就要看看,史進是怎的擺脫危機的!”
結果就有人疑惑道:“若是第二回便沒有神魔事,第一回又何必要寫呢?”
“這……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因著者年輕,把握有所偏差吧!”
“囉嗦什麼!快說!快說!”
……
聽著眾人議論,文慶卻是好奇起來,但也更加疑惑了。
便在這時,那谷褚施施然走上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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