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鹽鐵副使、江淮轉運使、御史大夫,帶著一連串眩目光環的李清踏著方步,在一百多名大小京官的簇擁下,慢慢步下座船。
“呵呵!李侍郎一路辛苦了。”刺史李成式老遠便笑呵呵迎了上來,揚州是上州,上州刺史是從三品銜,況且李成式還是李唐宗室,若不是李清是皇上派出之使,他的戶部侍郎品階還在李成式之下。
李清卻似乎有些傲慢,只向他拱了拱手,便陰沉著臉道:“本官受陛下之託,來揚州推行鹽法、整頓漕運,但在江都縣外只數裡之遙便發生漕運堵塞之事,已有兩日兩夜未通,張刺史既為一州之長,為何卻聽之任之,視而不見?”
李成式是慶王之人,半個多月前便得到他的命令,要千方百計破壞新鹽法推行,早在李清剛剛離京,他便安排部署完畢,今天李清抵達揚州,面子上異常隆重,以掩飾他心中之虛。
但李清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和他親熱寒暄,而象愣頭青似的見面便問責,他瞥了一眼李清,估算了一下他的年紀,尚不到三十歲,資歷也極淺,李成式不禁暗暗鄙視,‘難怪他的沙州都督當了不到一年便被撤職,果然是不懂為官之道,難道天下之事,就是當了兩天兵之人就能統統解決的嗎?’
他心中一陣冷笑,面子上依然呵呵笑道:“大概李侍郎沒到江淮一帶做過官,這漕運並非下官的職責,而是李侍郎的江淮轉運使所管,李侍郎問我,就象問吏部之人為何租稅收不上來一般,我哪裡知道?”說罷,他雙手左右一攤,向身後官員看了一眼,眾人一陣大笑,皆附和道:“是啊!是啊!定是李侍郎第一次來揚州,所以搞錯了!”
李清心中微微冷笑一聲,面上卻佯裝出一絲尷尬之色,隨手撓了撓頭皮,“哦!原來是本官搞錯了,得罪!得罪!”他左右看了看,有點惱羞成怒地問道:“那負責揚州漕運之官可在?”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人,來到李清面前惶恐道:“在下揚州漕運判官,見過轉運使大人。”
李清見此人約六十歲,頭髮灰白,長有一通紅的酒糟鼻,便厲聲道:“你既主管漕運,運河堵了兩日兩夜,你卻不聞不問,該當何罪!”
那漕運判官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屬下不是不想管,而是、是”
“是什麼?”李清逼視著他,森然道:“難道因為是慶王的船就可以聽之任之,置大唐的律法於腦後嗎?”
他眼皮微微一抬,飛快掃過,只見李成式袖著手,身子側到一邊,兩眼望天不語,李清心中暗暗冷笑,又高喝一聲,“來人!”
他手指漕運判官,“給我狠打五十棒,即刻起革去漕運判官一職。”
旁邊衝上來十幾個士兵,按住他掄棍便打。
望著紅黑大棍翻飛,旁邊的柳隨風若有所悟,他又仔細看了看李清,忽然記起來了,童生、五十兩銀子、抽獎、大牢,這個侍郎大人不就是那個張家的西席李清嗎?
他驚得臉色煞白,只覺兩眼一陣發黑,連連後退,‘咕咚’一聲,栽下了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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