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毅的拒絕,呂蒙顯然早已有了準備,因此在劉毅話說出口之後,呂蒙也沒強求,只是道:“既然如此,在下想隨先生去一趟墨城,我家都督希望能跟先生定製一些物件。”
有生意自然不能拒絕,劉毅點頭道:“便請將軍在此等待,如今船行速度,三日便可抵達墨城,屆時你我再詳談。”
劉毅知道呂蒙擔心的是這船上混有其他勢力的細作,也沒多言,只是讓劉三刀安排一行人休息,等到抵達墨城之後,再行商討,對於周瑜這個大主顧會有什麼要求,劉毅心中還是非常好奇的。
其實周瑜這次訂單並不算大,至少沒有達到劉毅的預期,大概能夠裝備千人的作戰物資,包括箭簇、弓、盾牌還有一些比較簡單的甲冑,甚至還不如劉備上次訂的多,這應該也算是一種試探。
畢竟相比於襄陽來說,江東那邊訊息途徑會少很多,這年代訊息傳播速度本就不高,何況荊州一直以來跟江東都處於敵對狀態,這也限制了訊息的傳遞速度,周瑜目前也只是想看看劉毅的本事而已。
呂蒙沒有在墨城多待,美美的蹭了一頓飯之後,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士別三日,看來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行吶。
“先生,這人口還接嗎?”劉三刀來到劉毅身邊,詢問道。
“接,為何不接?”劉毅一邊踏上子母船,一邊反問道。
眼下這墨城人口也算過萬了,但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劉毅準備能接幾次便接幾次,對於旁人來說,流民是負擔,但對於他來說,這代表著無窮的財富。
“先生,這次,還是我去吧。”劉三刀連忙拽住劉毅。
“這是為何?”劉毅疑惑的看向劉三刀,若不是因為急著接人,他也不用那麼快救把呂蒙給打發走,畢竟也是聯絡江東的主要人脈。
“剛剛魏將軍過來說,城中有些管不過來了,讓我務必將你留下來,至於接人,我去便是。”劉三刀道。
之前劉毅接待呂蒙,魏越找到了劉三刀,這些時日他快要忙瘋了,而且還是那種越忙越沒有方向的感覺,城裡的那些百姓各種問題,吃喝拉撒,很多時候不是有糧就能足夠解決的,反正魏越感覺是處理不過來了,試著砍了幾個刺兒頭,也沒有太大的效果,只能來請劉毅留下來幫忙了。
劉毅想了想,便點點頭道:“好,你去跟那夏侯博交接。”
已經有了兩次經驗,無論是樊城一帶的流民還是劉三刀、夏侯博這些人,對如何接收難民已經足夠熟練,他也沒必要每次都跟著了。
告別了劉三刀,劉毅很快找到已經忙得腦門兒上都開始往外崩青筋的魏越,並沒有立刻去見他,只是想看看魏越怎麼處理事情。
“將軍,城西安頓下來的流民又開始不安分了,他們說吃的太差,要跟我們一樣的釜造飯。”
“天工坊哪來時間幫他們造飯?”魏越頭疼的撓了撓頭道:“告訴他們沒有,想要的話,自己去天工坊做。”
“將軍!”沒等這人離開,另外一名將士飛快的跑進來,喘著粗氣道:“城北的人跟負責清掃街道的百姓打起來了。”
“那便讓清掃街道的百姓退出來,敢追的話,直接殺人立威!”魏越紅著眼睛咆哮道。
“將軍,城西的那些人又嫌糧食不夠吃,是否繼續開倉放糧?”又有人進來。
魏越一時間感覺自己腦袋似乎都變成了兩個一般,開倉放糧?一開始還行,但現在的話,再這麼放下去,恐怕劉毅之前搞到的那些存糧也支撐不到明年秋收。
“我來吧。”劉毅嘆了口氣,走進來,對著魏越道。
“先生,您終於來啦!”看到劉毅,魏越感覺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連忙站起來一把拉住劉毅道。
“從現在開始,張貼榜文。”劉毅點了點頭,看向還沒走的傳令兵道:“所有難民,每日只提供兩碗粥,想要多吃,需要靠勞力來獲取,另外,城中的房屋只是暫借他們居住,想要永久獲得,也需要靠勞力來換取。”
“先生,開倉放糧,他們都不願意,您這般做,不是逼著他們造反嗎?”魏越苦笑著看向劉毅。
“首先,將軍要知道,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尤其是習慣了接受的人,他會將你們的給予當成理所當然,亂肯定會亂的,但繼續這樣下去,把墨城賣了,都不夠。”劉毅搖了搖頭,其實墨城有著萬民歸心的屬性,只要管理得當,不該出現眼下的問題。
但魏越這般簡單粗暴,對方有需求就儘量滿足的做法,讓這些人心態有些失衡了,規矩沒有立起來,所以才會造成眼下混亂不堪的場面,想要迅速平定,先得把這股子理所當然的想法給扼殺了,然後才能說其他。
“這墨城哪有那麼多事情讓他們做?”魏越苦笑道。
“怎麼沒有?清掃街道,伐木,挖掘溝渠,搬運貨物……”劉毅看著魏越道:“這些人就是閒的,他們有手有腳,自己來養活自己,天工坊如今正缺打雜的,有些手藝的,可以進入天工坊,城中軍隊也不多,願意參軍的,可以擇其青壯入軍中,會做飯的去幫忙做飯食。”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糧給糧,要錢給錢終究只能解決一時,給他們事兒做,他們才會覺得踏實。”
以工代賑這種事情,曹操已經做過,效果顯然是不錯的,如今劉毅大概做了一些附和墨城現狀的改變,然後再發布出去,效果應該不會太差。
“命將士們都出來,有帶頭鬧事者,立殺無赦!”末了,劉毅雲淡風輕的總結了一句道。
亂世,當用重典,這是劉毅這段時間的總結,面對這樣的局面,一味的在乎人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剔除一些刺頭,震懾百姓,讓他們順著自己給出的方向去做事,這樣反而能夠換來長久的太平,讓墨城步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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