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這邊繼續擴建大營,準備迎接劉備的主力人馬到來,另一邊,楊松回到南鄭,卻並未立刻提出要求出鎮陽平關。
“師君,臣無能,只能說服那劉備暫緩七日。”楊松來到張魯面前,一臉慚愧的道。
“七日?”張魯倒是沒有太多沮喪,畢竟能得七日也是好事,當下點頭道:“伯念無需自責,七日便七日,總好過一日也無。”
南鄭上下,其實並不怕劉備用兵,最讓人難受的是,劉備大軍就那麼停在那裡,打也不打,退又不退,讓人終日提心吊膽的,而己方這邊,上次張衛前去探聽訊息,卻被人家隨便派來一老卒差點射殺,灰頭土臉的回來,不說軍心士氣,單是眾將這裡,就很少有人再願意主動出戰。
如今得了七日承諾,便也想當然的以為,七日之後劉備便會發動進攻,這也讓眾將心中下意識的以為,七日之後,便是劉備大軍揮兵攻城之時,心裡反而放鬆下來,開始積極備戰,城中這些大軍,加上準備充足的話,守城還是沒問題的。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風平浪靜,城外的劉毅在利用這些時間瘋狂擴營,準備攻城器械,南鄭軍民卻在張魯的號召下,不斷搬運滾木礌石,加固城防,看起來,不像是即將開戰的戰場,倒像是兩個工地一般。
“先生。”這日,劉備大軍已經源源不斷的順著沉睡抵達,黃忠從斗拱上下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劉毅道:“雖得了幾日太平,但這些時日,張魯不斷加固城牆,這南鄭若想攻破,更難了。”
雙方兵力實際上相差無幾,甚至劉備還些微少一些,張魯據有堅城之利,想要攻克可不容易。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這事兒該主公和軍師頭疼,我不管這個。”劉毅如今心情倒是輕鬆了許多,畢竟劉備的兵馬源源不斷的進來,劉毅也不用費心費力的去想著怎麼騙過張魯了,至於如何攻陷漢中,這種事情,就讓劉備和龐統去頭疼吧。
黃忠聞言有些無語,你挖的坑,讓別人來填是什麼操作?
劉毅可不管那些,他的活兒到如今算是基本辦完了,劉備就算要強攻,自己製作的雲梯、投石車也足夠彌補地利上的不足,井欗劉毅最近想了個新的,還沒開始做,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設想的井欗給做好。
“文長的傷如何?”劉毅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黃忠道。
魏延幾日前回來,不過卻染了風寒,肩膀上的瘡傷也有化膿的跡象,劉毅這幾日倒是每日去看,但具體恢復的如何,劉毅也不太清楚。
“傷口已經結痂,不礙事了。”黃忠笑道。
“唉,不太順吶!”劉毅嘆了口氣,這漢中之戰,比想象中的課費事多了,也不知道那張魯為何在歷史上那麼輕易便降了曹操,如今卻死活不肯降劉備。
……
建安十七年,六月初八,劉備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南鄭城外的大營,劉毅帶著關平、黃忠和魏延出迎。
“主公,末將有罪!”魏延肩膀上還綁著繃帶,見到劉備第一時間請罪,此番若非他行軍太急,也不至於事前原本完美的計劃功虧一簣。
“此事與文長無關。”劉備上前,將魏延扶起來,對於這個樣貌與自家二弟頗有幾分相似的將領,劉備是頗為喜歡的,尤其是這次,雖然聲東擊西的計劃未能實現,但魏延在這一戰中展現出來的能力,卻讓劉備更加喜歡,關切的看著魏延肩膀上的繃帶道:“文長傷勢如何?”
“已然無礙!”魏延有些感動的站起來。
“伯淵,如今局勢如何?”安撫了魏延一番之後,劉備拉著魏延和劉毅一同進帳,對著劉毅笑問道。
“基本穩定,有些計劃,我開了個頭,如何完善,還需主公和士元來做了。”劉毅笑道。
“哦?”劉備笑問道:“卻不知是何計劃?”
“那楊松之弟楊柏被文長擒獲,如今在我們營中,前些時日楊松以出使之名前來投奔,我讓他回去,設法幫我們將陽平關奪取,到時候文長前去配合,最好能將楊昂即將回歸的那一萬大軍扣住,而後封鎖關隘,屆時便是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劉備一怔,隨即倒是明白過來,搖頭笑道:“伯淵總能說出些新奇的詞彙,不過此言倒是恰當。”
陽平關乃是漢川抵禦來自北方外敵的咽喉要塞,若能將陽平關納入掌中,則漢中之地,劉備可以不斷向益州要兵要糧,而張魯等於是被困死在這裡,的確是甕中捉鱉。
“此計倒是頗為適用。”龐統點點頭,摸索著骸下鬍鬚,看著劉毅道:“具體如何施展。”
“靠你了。”劉毅坐在自己的席子上,一臉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龐統無語,細細思索片刻後,看向劉備道:“主公,伯淵此計頗妙,只是楊松此人能否要到陽平關尚未可知,若有機會,臣想與這楊松一會。”
劉備聞言,點點頭,目光看向劉毅。
“這個……得看天意,我只與他約定了出來如何見我,至於何時出來,這個不好說。”劉毅無奈道。
楊松若能用好,絕對是一枚妙子,所以劉毅也得為他的安全考慮,這種兩軍對壘的時候,雙方還是能不見就不見。
“統倒有一計,既然南鄭城堅,可先遣一將攻破成固,做出欲徐圖之打算,那張魯必然擔憂我軍繞過南鄭,斷去陽平關退路,屆時,那楊松自有機會發揮。”龐統笑道。
“若最終不是楊松而是旁人呢?”劉毅好奇道。
“滅之!”龐統霸氣道,雖然主動攻城,損失必巨,但如果打野戰,劉備軍卻是不懼:“此外葭萌關之間的糧道也需疏通,可命漢升將軍率一部前去接應劉封將軍。”
劉封這些時日輸送糧草,都是繞過漢中軍駐守的關卡,走小路往過送,頗有不便,如今大軍既然抵達,那這橫在大軍與葭萌關之間的漢中軍營,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攻城不行,但若只是攻打一座營寨的話,對如今的劉備軍來說,並不是難事。
劉備聞言,點頭道:“便依士元之言,漢升?”
“末將在!”黃忠往前踏出一步,朗聲道。
“於你兩千兵馬,儘快將這座營寨攻佔,疏通我軍糧道。”劉備笑道。
“喏!”黃忠二話不說,接令便走,這些時日除了當天嚇唬張衛之外,基本沒什麼仗可打,早就有些憋悶了,如今雖然不是什麼大仗,但對黃忠來說,也是聊勝於無了。
“老將軍這性子還頗為急切。”劉毅看著黃忠離開的方向,有些好笑道。
“雖說未能將漢中一戰而下,不過卻也未必是壞事。”龐統看著劉毅笑道:“伯淵可知,那劉璋已經答應了為我軍增派八千兵馬,另有錢三百萬,糧草十萬石。”
“這麼少?”劉毅意外的看著龐統,不說三五萬,一兩萬總得有吧?
“此事當徐徐圖之,如今漢中未下,若將那劉璋逼急了,斷去我軍後勤反而得不償失。”龐統笑著解釋道:“這般一點點要,反而會讓劉璋放心一些,待我軍得了漢中之地,到時候才好與劉璋翻臉。”
說白了,就是鈍刀子割肉,先把自己給養肥了,然後再掀桌子亮傢伙,劉毅對此倒是不太在意,只是一旁的劉備臉色有些黑,你們倆當著我的面就這麼討論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主公勿怪,士元就是這般,說話不分場合。”劉毅見狀,連忙將火力轉開,不關我的事兒。
龐統:“……”
“伯淵以為南鄭不可攻?”劉備看著劉毅,詢問道。
如果能夠直接把南鄭攻克,那對劉備來說會省事不少,上次攻打江陵的時候,劉毅的兵器、盔甲還有攻城船可是建了奇功,那威力也是讓劉備大開眼界。
“不太容易,兵力上雙方相差無幾,攻城器械雖然做出來了,但要想靠這些便扭轉我軍劣勢還略有不足。”劉毅搖了搖頭,最重要的是士兵的兵甲,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造,如今軍中穿戴著劉毅製作鎧甲的,也就那麼兩千多人,算是劉備麾下的精銳,如果能跟攻打江陵時一樣,有八千這種精銳的話,那就沒問題了,但現在,劉毅沒有十足把握,所以不敢拍胸脯保證。
當時劉備的那些裝備,可是劉毅花了好幾個月在材料充分的情況下裝備起來的,如今可沒有當時的條件,也沒有足夠的時間。
“倒是其餘城池,取之不難,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穩固根基,在這漢中之地廣施恩德,收攏民心,為我軍反攻蜀地做準備。”劉毅笑道,用劉璋的錢來建設自己的地盤,雖然那些錢早晚還是劉備的,但這感覺是不一樣的,何況也等於是變相的削弱了劉璋,何樂而不為?
劉備聞言,也只能放棄了立刻強攻南鄭的打算,安心按照龐統的計劃來攻略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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