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劍客摸摸。
張宏正也不理會,就這樣一邊吃著蟲肉一邊看著方媛追著肥貓,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女劍客會不會惱羞成怒把這隻肥貓給活剝了。
呂寧也是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只是看著看著,忽然眉頭微皺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其他什麼事。
他兩人不開口,一旁的西望和蕭壯也自然不說什麼,一個只埋頭吃肉,一個黑著臉不知道想些什麼。
足足過了小半刻,方媛終於停了下來,已是氣喘吁吁額頭見汗,作為一個已經修煉出了內力暗勁的武者,能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已經是徹底力竭,離脫力也已經不遠了。
而肥貓也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卻是氣定神閒,端坐如一團黑白肉球,連氣都不喘一口。
“你你這哪是貓,簡直就是妖獸吧。
就算妖獸也沒有這麼靈活的。”
方媛連目光都有些都有些渙散,似乎難以相信自己堂堂一個修行者居然連一隻肥貓都抓不住。
“這貓確實有些古怪。”
蕭壯也悶聲悶氣地說,眼神和表情都甚為不善。
“別是被什麼妖獸給附身了吧,乾脆抓了切開看看。”
“哪裡有這種妖獸。
不過就是極有靈氣的一隻小獸罷了。”
呂寧在那邊微微一笑。
“你們也別小瞧這尋常的貓狗,其實他們也同我們人一樣是天地造化所生,比如眼前這貓剛才閃避方媛姑娘的動作就令我頗有感悟,感覺似乎離生法境界只剩最後一張紙了,待得時機成熟就可以水到渠成。”
“真的?”
“呂大哥,是真的?”
西望和蕭壯兩人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喜之色。
呂寧手捻長鬚,微微點頭:“我鬼仙道祖師伏羲上神曾有曰:精神離性,各歸其真,是謂鬼也,所以我們鬼仙之道其實乃是精神念頭離散歸真之道。
只是修行鬼仙道之人萬萬千,大都只下意識地注重搬弄念頭操控精神的離散,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乃是‘歸真’二字,我之前也是懵懂不知,何為‘真’也?
直到看了那貓閃躲方媛姑娘的舉動,這才心中有所悟。”
“哦?
是什麼呢?”
女劍客也不自覺的認真聽起來。
“那貓的速度並非比方姑娘快,只是每一個舉動都渾然天成,恰到好處。
伏羲上神曾說過‘道法自然,自然而然’。
這自然而然,恰到好處,其中便是造化中之‘真’。”
呂寧說得搖頭晃腦,宛如讀書人沉醉在文章中自得其樂,但旁邊的其他三人都是聽得一臉懵懂。
呂寧看了看他們又是一笑。
“也就是張小哥剛才所說的放鬆心情,順其自然,就等他水到渠成就好。
我一直都對進階生法境界患得患失,要想著如何去調整靈石陣,反而失了平常心,於是這才卡在關隘上甚至不進反退。”
“哦,就是說順其自然嘛。
說得複雜了我們也不懂。”
蕭壯一拍手,哈哈大笑。
“呂老大就是厲害,只要這一入生法境界,就可是真正大人物,隨便去哪個城主府下做個幕僚也是卓卓有餘。”
“呂大哥真是太厲害了。
能在這些小處都悟出修煉上的心得,還請呂大哥有空的時候多多指點一下小妹啊。”
方媛看向呂寧的眼神也是閃閃發光,好像透露出些別樣的意味。
“呂寧大哥,好厲害。”
西望個性木訥話不多,只有臉漲的通紅,顯然也很是激動。
散修之中的鬼仙只要達到生法境界,去哪一個城主府當個幕僚門客,在世家制度中擔任個什麼職務那都是足夠了。
而能跟著世家混上一口飯吃,是無數散修夢寐以求的心願,不止可定期得到靈石資源,不用再朝不保夕地在外奔波獵殺妖獸,更有可能得到更精深高明的修煉功法,在境界上再上一層樓。
聽說極少數的還能入贅世家,從此便躍上枝頭變鳳凰,成為和所有平民和散修需要仰望的存在。
呂寧也看起來甚是得意,也對張宏正點頭道:“這次也要多虧了張小哥啊。
要不是張小哥那一句話和帶的這隻貓,我也不知道要在這裡耽擱上多久。”
“哈哈,哪裡哪裡,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還是呂寧大哥自己心思通透。”
張宏正連忙笑著搖頭。
他還真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還真的助了別人一臂之力。
鬼仙修行比人仙更為消耗靈石,像呂寧這樣的一介散修通常隔個兩三天才能修煉一次,他也沒什麼高深的典籍功法來指引,能憑自己一路摸索達到這樣的地步,資質悟性都已算百裡挑一。
“呂老大,這趟送完貨回去之後,城主那邊得了訊息肯定就要來招攬您。
您可不要忘了我和小望。”
蕭壯將胸脯拍得碰碰有聲,有意無意地看了張宏正一眼。
“跟了您這些年您也知道,我老壯其他的沒啥,就是忠厚聽話,叫揍誰就揍誰,誰敢來惹你,我頭一個頂在前面,天王老子也不怕。”
張宏正在一旁有些啼笑皆非。
這叫蕭壯的大漢顯然是有些顧忌他,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被世家招募的散修有了職位有了權勢,那順便再提拔一兩個進城去當個守衛什麼的也是情理之中。
之前這蕭壯一直以為張宏正只是託著人情來順路走一程的愣頭青,現在發覺張宏正的修為並不弱於他,立刻就怕自己把原本屬於他的那位置給佔了。
方媛也開始抱怨起來,聲音中開始帶著些撒嬌的味道:“呂大哥,要不我們就返回單寧城去,你找個地方靜心修煉等著突破吧,也省的餐風露宿跑這荒郊野外來。
那什麼東西也不用護送了,還給那些人便是,你當時不在,不知道那委託的人有多討厭,居然對我們說什麼‘東西千萬別出事,如果出事,你們最好是死了’。”
蕭壯也是呲牙咧嘴,橫肉亂動地咬牙道:“不知道是哪個狗日的家族裡出來的狗奴才,一副拿鼻孔看人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南宮領的人。
不是看在出的靈石夠分量的份上,誰他媽的願意接他的貨?
方姑娘說得沒錯,既然呂老大馬上就要突破了,乾脆我們就回去,把東西丟還他們。”
說到這裡,蕭壯的眼珠子一轉,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一樣,興高采烈地說:“對了,既然如此,那東西也不用還給那些人了。
這些人神神秘秘的,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我們直接拿去賣了換成靈石,等呂老大入了職,難道他還敢來要我們還他的東西不成?
抵押在平老頭那裡的靈石也一併拿了回來,否則便查他們一個擅自和外人交易違禁事物,諒他們不敢說半個不字。”
聽了這話,呂寧卻是皺眉擺手,有些不悅,說:“小壯你胡說什麼,怎麼能做這種事?”
蕭壯拍了拍腦袋,露出個自以為憨厚的笑容,說:“哈哈,我是胡說。
呂老大是出了名的敦厚君子,自然不會隨便貪墨別人的東西。”
然後他又是一拍大腿。
“但是萬一這委託我們託運的是些什麼犯禁的玩意怎麼辦?
不如我們先開啟來看看,若真是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我們趕快回去上交給南宮城主。”
這話其實是廢話,能僱傭一幫散修繞路走不設關卡的山野小道運送的,肯定是犯禁的東西。
不過換個角度來理解,似乎又有幾分道理,私貨都犯禁,但具體犯禁到什麼地步,這又是一個彈性極大的區間。
多數可能都只是一些不想繳納關稅的貴重物品,但也有可能是一些涉及世家陰私的賬本記錄,甚至是其他什麼更犯大忌諱的東西。
隨著這話,蕭壯,方媛,西望三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呂寧背上的那一個小布包,那就是那些惹人厭的貨主委託給他們的私貨。
布包裡是一個小木盒,木盒裡具體是什麼東西當然不會告訴他們,按規矩來說,他們當然也不能自己開啟去檢視,但作為老大的呂寧一旦有了能攀上世家的可能,那這只是散修的規矩就好像沒什麼束縛力了。
一旁的張宏正只是專心地吃著蟲肉,也不說話。
相對於呂寧這個小隊來說,他只是個順道帶上的新人,當然不好開口說什麼。
呂寧自己也似乎稍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搖頭,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們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要將貨物安全送到,又如何能出爾反爾?
人無信不立,我也知那貨主有些目中無人,但若無他們預支給我們的靈石,我也不一定能順利突破至生法之境。
既然入了這一行,受了別人的恩惠,那就要照別人的規矩來行事。
如果我們壞了規矩,就算我能入得了南宮家的幕僚而逃得過一時,單寧城那些散修們卻要因為我們壞了名聲而幫我們背過。”
“咳,呂老大也真的是,仁義啊。”
蕭壯咳嗽一聲,表情有些彆扭地搖了搖頭。
張宏正在一旁笑了笑,放下心來。
南宮家以仁義儒學立家,一般城中的義學除了教授正氣拳這種基礎煉體之法外,習字學文都用的是南宮家歷代先賢的語錄,州府之中更有書院收藏典籍,修習鬼仙之道可和人仙不同,不是一個勁地埋頭死練就行,還得觀看各種典籍領悟先人在精神上的心得體會。
這位呂寧大哥看來便是耳濡目染,受南宮家儒門風氣的影響不淺,雖然是提著腦袋混飯吃的散修,但為人處事上也當得起‘仁厚’的評價。
這當然並非壞事。
也許對蕭壯這樣一般的散修江湖漢子來說,呂寧這種行事就是迂腐而不夠油滑,明明有便宜不佔卻要去冒風險,簡直是傻瓜無疑。
但從長遠角度來看,若不是呂寧的這種厚道性格,也不會有人來死心塌地跟著他一起走,散修本就已經生存不易,純以利益結合的小團體利來則聚利去則散,終究是一盤散沙。
張宏正也跟過那樣的散修小隊,平日裡相互提防不用說,一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就分崩離析爭鬥不休,遇到危險頓時就一鬨而散,有的還不忘暗使絆腳讓同伴去擋災。
呂寧這樣的小隊也有人員更換,但像西望和這個蕭壯都是斷斷續續跟了他近十年的老同伴,張宏正和方媛也是聽說了呂寧的厚道名聲這才慕名而來的。
如果是站在更高層次的角度,南宮家直面全天下最大的妖獸巢穴‘建木’,領內妖獸災害之重遠超其他家族的領地,靈石資源也略顯貧瘠,但千年下來並不見衰弱崩塌的跡象,這也和南宮家奉行的‘仁義’之道凝聚民心士氣不無關係。
“莫要多說了。
大家打醒精神來,接下來的這一段路並不好走。”
呂寧拍了拍手,示意此事再無商量的餘地,他拿出地圖看了看。
“我出發前向平老爺子打聽過,本來以前還有些走私貨的散修從這裡繞過南宮家的關卡,但這幾年已經很少有人走這條路了。
不只是因為南宮家降了稅,走私貨的人少了,據說還因為時不時有散修和平民在這一段失蹤不見,可能有什麼妖獸潛伏。”
“有妖獸不更好,順便挖些靈石靈晶。”
方媛卻是不以為意。
他們這一隊人實力經驗都很不錯,一般的二三階妖獸也能對付。
當然,如果有更強的妖獸,早就有大家族的修行者來料理了,高階妖獸本身也是一種難得的資源,還輪不到他們來獵取。
“小心總是不錯的。
這裡已算是唐家的地界,百里之外就有個小村鎮,以前也有散修過去歇腳。
後來時不時有人走失,唐家應該派人來探查過,但最後也是一無所獲,應該是這妖獸善於潛藏”“喵~~!”
肥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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