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嘉蘭蘭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並不是單身一人,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那個高個子親衛漢斯,只是這位親衛也正在那巨漢的三個手下的圍攻下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這三個巨漢手下修為並不算如何高,最高也就是化境層次,甚至還有兩個只是修煉出了暗勁的武者而已,在漢斯這種先天高手面前原本並不算什麼的,一般來說他不過是呼吸之間就能斬殺這種貨色。
確實也是如此,就在之前他們剛剛走入這貨倉,和這巨漢幾句話之間就發生衝突的時候,剛剛一交手他就一掌將一個男子的手臂給齊肘斬下。在他那以罡氣包裹的手刀之下,一般武者再是筋肉粗大骨骼強壯的手腳也不比樹枝強到哪裡去,他最多隻是將這看似荒地蠻子的巨漢看在眼中,至於他這三個手下不過是隨手就能踩死的螞蟻。
但這乍斷一臂的漢子面對一個境界碾壓之間的先天高手卻絲毫沒有懼怕退讓的意思,一臂被斬,他不但不退反而狂呼著將斷臂一甩將就裡面噴灑出來的鮮血糊了漢斯一臉,下面則是猛地奮起一腳就朝著襠下猛踢而來。
喀拉的一聲響,這漢子踢來的一腳被生生震斷。漢斯的先天武道修為畢竟也是一手一腳地打出來練起來的,雖然措不及防地被鮮血暫時糊了眼睛,閉眼前的一刻還是瞥到了這漢子準備襲來的動作,雙手護住面門雙膝併攏弓身防禦,同時身周的罡氣流轉,這漢子猛踢來的一腳正中他的膝蓋,直接就被反震得斷掉。
不過除了這漢子之外還有其他兩個敵人,其中一個揮舞起斧頭就朝他的腦門猛擊而來,另一個則是繞到了他後面,手中一柄長柄尖刀對準了他腰下的要害就猛力刺去。
噹的一聲斧頭被頭上的護體罡氣彈起,連刃口都被崩缺了一塊,漢斯也只是覺得頭腦一震微微有些發暈而已,但是屁股後傳來的涼意卻是讓他大驚,原來那人發覺一下沒刺入之後乾脆伸手扒拉下了他的褲子,對準了兩股之間的糞門就用刀尖猛捅猛戳。
這一下漢斯頓時慌了,這要被旁人異物直入體內的恐懼讓他本能地就拼命將罡氣全力運轉匯聚到下體去抵擋。所幸罡氣並非只能緊貼皮膚,全力凝聚之下果然將要向他體內深入的尖刺給擋住,他頭也不回地奮起一腳踢中了那偷襲後門的手,爆發的暗勁將那人的一隻手臂震得骨肉分離七零八落地四散飛出去。
但就在他踢飛後面那人時,側面那一把崩了口的斧頭又再一次猛砍到了他的頭頂,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這一次傳來的卻是一陣劇痛和眼前一黑頭暈目眩,他修煉的武道本就重攻輕守,這罡氣流轉之下再也沒辦法護住全身,還算他本能地彎腰縮頭卸力,還有用斧的那漢子武道修為只是練出暗勁而已,之前的反震之力讓他手腕痠麻,這一下才沒直接劈開頭顱。
即便如此,這一下也讓漢斯又驚又怒又怕,他萬萬沒想到這些蟲蟻般的傢伙居然能如此兇悍卑劣難纏,居然能給他造成如此的傷害,怒吼聲中他身軀旋轉雙手亂舞,逼開了那使用斧頭的漢子,然後順手抓住了前面那斷臂又斷腿的漢子,伸手一戳直接戳了個透心涼。
抹開臉上的鮮血,漢斯這才睜開了眼睛,雙目赤紅地狂怒瞪視著四周,但還沒等他看清楚周圍那兩人,眼前就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紙包炸開。幸好他在千鈞一髮之際閉上了眼睛,只是從中紙包中飛出的粉末卻鑽到了鼻孔裡,強烈的腐蝕劇痛感彷彿如一把尖刀直刺進了他的腦髓深處,一時間眼淚鼻涕全都朝外狂湧。
也就在這個時候,胯下傳來的一陣劇烈無比的疼痛,一張嘴正死死地咬住了他要害上的一坨皮肉在拼命撕扯,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和口鼻中直刺入腦的感覺疊加起來幾乎讓他暈厥過去。
那是被他用手貫穿了胸腹的漢子的嘴。雖然胸腹被貫穿內臟被震碎,但人仙武道修煉出的強盛氣血讓這漢子一時間也並沒死去,反而就像絕境瀕死中的野獸一樣將所有殘存的力氣都用在了反咬一口上,偏偏他被漢斯用手貫穿之後就跪倒在他面前,這一口直接就咬在了最要命的地方。
“救命!”這時候嘉蘭蘭的求救聲傳來,但是漢斯哪裡還顧得上去管她,他現在只能救自己的命了。
先一掌拍下將胯下那人的頭打了個稀爛,但依然帶動了那被咬下大塊的皮肉,痛得漢斯眼前發黑,連耳朵裡也是亂響一片,總算他也算身經百戰意志堅毅,強忍著劇痛飛退兩步揮手揮開眼前殘留的粉末灰塵這才敢睜開眼睛看向周圍。
持斧和持利刃的漢子正一左一右地向他襲來,面目扭曲猙獰口沫橫飛,口中還發出陣陣意味不明的怪嘯,看起來就如同兩隻發瘋的野獸一樣,再也沒有絲毫的人味。而嘉蘭蘭卻已經落入了那巨獸一般的巨漢手中,那巨漢雖然手在嘉蘭蘭身上揉捏撕扯著,視線卻已經落在了他身上。
徹頭徹尾的寒意襲上心頭,漢斯再也顧不得嘉蘭蘭,甚至連被扯下一半的褲子還有掛在胯下皮肉上的半片下巴也顧不得了,轉身用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一瘸一拐地飛奔了出去。
兩個漢子狂呼怪叫著追了幾步還是站住了腳步,他們只是看起來瘋癲,並不是真的瘋了,知道憑藉自己大概還是殺不了一個先天武道高手。尤其是手持利刃的那漢子其實傷得極重,被一腳踢碎了手臂,其實身軀內臟也受了極大的震盪,剛才朝著漢斯衝去的時候就在一邊嚎叫一邊吐血,這一停下來就雙膝跪倒,逐漸萎頓在地。
巨漢壓根就沒理會逃跑的漢斯,他直接將手中的嘉蘭蘭朝地上那吐血的漢子身邊一摔,說:“好!就是老大教我們的,打得猛,打得盡興!你有資格做我的兄弟!這女人就讓你先用了!”
嘉蘭蘭被摔得手腳發軟,頭腦發暈,她身上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皮肉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如同刀割一樣的痛。巨漢那手掌上的老繭粗糙得如同銼刀,手勁大得出奇,似乎隨便都能輕輕鬆鬆地將她的皮肉給扯下,但用勁卻又極有經驗,在不真正傷到她的情況下卻又能讓她感覺到最大程度的劇痛,養尊處優多年的她哪裡能承受這樣的折磨,精神潰散之下連法術都一時間用不出來。
比劇痛更擊潰她精神的還是恐懼。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一時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噩夢之中,現實中又如何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離奇事情來?
不過一炷香之前,嘉蘭蘭和漢斯兩人走入走入這散修聚集的貨倉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忍不住的厭惡和高傲之色。即便嘉蘭家並不是什麼大世家大豪族,在納法提的附庸中都只能算二三流,但終究也是世家,她也是一家之主,對於任何的散修都是絕對高高在上的存在。
這船艙中的汗臭腳臭中摻合著血腥味,貨倉的中間空著一大片空地,還有兩具不成形狀的屍體。不過不管是嘉蘭蘭還是漢斯都不以為意,這些江湖散修如同野狗,聚攏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會爭奪一番決出個首領來,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那麼只要招呼住這領頭的散修就夠了。
而當嘉蘭蘭呼喝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馬上就聞聲站了出來,還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嘉蘭蘭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個荒地蠻子,在那種地脈斷絕靈石稀少都沒世家願意歸入自身領地的蠻荒地帶生活的蠻族,這些人缺乏功法傳承,頭腦也粗苯愚魯,連散修也都不大瞧不起,在世家中人眼裡更是和牲畜駝獸沒區別。對這種粗野之人嘉蘭蘭當然沒什麼興趣,但這個巨漢卻顯得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兩句話裡就起了衝突,她大怒之下直接便一記法術打了過去。當時只當是隨手碾死一隻惹人厭的蟑螂臭蟲,卻沒想到這隻蟑螂卻是一隻噬人的妖獸。
“我……我是嘉蘭家家主嘉蘭蘭!請你們誰去知會一下李家真人告知這裡的情狀,我必有厚報……”嘉蘭蘭掙扎著支起上半身,環視著周圍悽聲大叫。
但是並沒有人應答。這裡依然還是那個裝載散修的貨倉,所有的散修都拼命將自己朝外壁上擠,甚至想辦法攀沿著依附在牆壁上面,就是為了將中間的位置給他們空出來打鬥,然後神情各異地做壁上觀。現在勝負已分,聽著嘉蘭蘭的慘叫,這些人面上的神色以麻木和幸災樂禍居多,有少數若有所思的,至於什麼去給李家真人通報什麼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江湖散修不是平日被一呼喝就乖乖聽話的嗎?難道他們不明白這蠻人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和李家真人抗衡的嗎?難道說他們全都是這蠻人的手下?這蠻人帶了上百個散修手下登船?這是在做夢嗎?這一定是在做夢……巨大的疑惑和恐懼在嘉蘭蘭心中飛速滋生,一時間擠壓來的情緒太多太強以至於她頭腦一片空白,臉上的神情從悽慘逐漸變為崩潰。
那個不斷吐著血的漢子終究還是辜負了巨漢的好意,掙扎了兩下之後不僅沒對嘉蘭蘭怎麼樣,反而腦袋一搭斷了氣。巨漢恨恨地用別人聽不懂的蠻子語咒罵了一句,伸手將地上的嘉蘭蘭扯了過來,他身上的獸皮衣衫已經在剛才的法術下被燒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近乎全身赤裸,能看到他身下的器官已然脹大得猶如尋常人的手臂大小。一旁的持斧漢子也嘿嘿笑著,笑得就像等著吃腐屍的鬣狗。
察覺到這噩夢似乎要朝更加惡劣的深淵處滑去,嘉蘭蘭尖聲大叫起來,但都還沒有等她凝聚起精神施展法術,巨漢又是一個耳光抽到了她的臉上。這一下幾乎將她的臉頰骨都抽得碎了,人也是徹底地暈了過去。
周圍的散修都默然無語地看著這一切。能花費一個靈晶登上這跨海巨舟的就沒一個愣頭青,在之前這巨漢站出來將領頭的散修給砸成肉醬,眾人噤若寒蟬的同時也感覺到了這幾人身上不同尋常的危險味道,至於他們和這幾個世家中人如何互相將狗腦子給打出來,只要不打到自己身上那就只當做熱鬧看好了。一般浪蕩江湖的散修對於世家確實是畏懼,臣服,但並不就代表著敬重和喜歡,嘉蘭蘭如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少女,這些散修心中多少還有些惻隱之心,有熱血上頭者跳出來振臂一呼說不定還有應者,但這是個世家中人,周圍的人當真就只會當做一出好戲來看了。
而那巨漢和手下卻也對周圍上百人的圍觀視若無睹,尤其是那巨漢只覺得這是自然之極的,他站出來將這裡的強者擊殺,那自然他就是這裡的最強者,他就可以盡情享用這裡的任何東西,這是所有動物本能地就會遵循的規則。旁邊弱者的觀瞻只是對強者的敬仰和仰視,只會讓他更加興奮,更加地覺得自己強大無比。
提起嘉蘭蘭正要擺弄,忽然那個縮在角落裡的乾瘦漢子走了出來,走到了巨漢的身邊,低聲說:“走,過去辦正事了。那邊已經弄好了。”
巨漢轉過身來瞪眼看著這乾瘦漢子,那足比干瘦漢子胳膊還粗的器官險些給他攔腰一擊,巨漢眼中也暴露出毫不掩飾的兇戾之氣,顯然對這個要打攪他享用戰利品的人極為不滿。
乾瘦漢子翻了個白眼,話語聲依然輕微語氣也是淡然:“我們過來是辦正事的,你老大沒和你說過?”
巨漢身軀微微一震,臉上的怒容頓時不見了,連身下昂然的器官也癱軟了下去。這並不是對乾瘦漢子的畏懼,而是對他話語中提及的那個人的畏懼,對於比他更強大更兇惡的存在的畏懼。
“我記得,辦正事。”巨漢點頭,將嘉蘭蘭像丟抹布一樣丟下,帶著手下跟著乾瘦漢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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