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咕噥了半句:“不還是本事大的意思嗎?實在是想不清楚,就當是那些人說的那般,就是黑帝爺教的唄。”
曹夕本想繼續說,黑帝爺的規矩就在北地,也不是這樣的……但想了想,還是沒開口,反而說起了今日倉城遇到的趣事,也就是濟陰來的小劉文書掏光家底買了珍珠金鳳釵,結果被謝頭領看到,嫌棄他不懂得帶著一匹布,結果絲綢換之前人家金鳳釵就戴頭上。
曹夕說的開心,竇立德含含糊糊聽完,卻明顯對此事沒啥興趣,以至於很快便有了倦意,只是隨口而對:
“謝分管這次去江都是天大的功勞,等下次決議就是大頭領了……徐世英跟小周頭領也都在徐州立了不少功勞,不知道會不會給弄到大頭領,這倆人都是有說法的。”
曹夕無奈,只能虛應了一聲,也有些睏倦之態。
不過,就在夫婦二人即將入睡的時候,竇立德忽然一個激靈,當場坐了起來:“那什麼……小娘現在在哪裡?”
“在……在呂頭領手下做邊境巡邏隊。”曹夕不明所以,趕緊來答。“她求了首席好多次,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去處,這樣過兩年到十八了,就可以積累資歷直接從軍了……她對清河周邊地形熟悉的緊,修為也拔的快,不要緊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竇立德趕緊應聲,卻又小心躺下來問。“你說,近來成親的這麼多,咱們是不是也該給小娘尋個夫家了?”
曹夕愣了一下,然後乾笑了一聲:“話是這麼說,可這事我真不好插嘴……夫君看上誰了?”
“不瞞你說,我一開始見到人的時候就想著,或許能給張首席做個妾。”竇立德認真來講。
“莫要開玩笑……”
“也就是一想,見到白三娘我便老早熄了。”竇立德繼續道。“但這次不是說到小周頭領跟徐世英了嗎?這倆人都年輕,都沒娶親,都合適。”
“確實是這話。”曹夫人想了好一陣子,卻又覺得哪裡怪異,因為她本能意識到,自己丈夫的“合適”,未必是自己想的合適。“具體怎麼說?”
“徐世英到底是建幫時的老底子,資歷能力都沒的說,且不說大頭領的位置遲早回來,便是眼下,也是實際上獨當一面的重任。”竇立德認真分析道。“而且他還跟雄天王是姻親,還是東郡諸位頭領裡領頭的……若是能跟他結親,好處不要太多,我這次去河南就感覺到了,我在河北能做的事,在那邊就做不得,就是因為河南人不認我。”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太功利了些。”竇立德繼續認真道。“太明顯了,誰都能想到。所以,便是首席想著南北一體,也未必會贊同我這個河北的首領跟這麼一個關鍵的人物聯姻,說不定會招來敲打,得不償失……從此處論,小周頭領那裡就合適了許多,他是首席的心腹,本身身後也有一個隱隱的東都伏龍衛、靖安臺的派系,白三娘、王振、錢太守、呂頭領,包括謝分管那裡,都能說道說道,何況他還有個割據三州的親叔叔。”
曹夕心中無力,自己這位丈夫,便是這個死穴了,萬事都是想著經營勢力,壯大自己的團伙,便是支援自己出來做事,恐怕也是此類目的,而不是跟自己哥哥一般,只看到自己做事開心展顏,所以支援。
一念至此,她便乾脆提醒:“夫君,你確定你讓小娘嫁給誰,她便能嫁給誰嗎?我不好管她,你也管不住的,惹急了她,她還能找首席做主,鬧騰開來,什麼小周頭領跟徐頭領,不都得避開?”
竇立德聽到這裡,只在榻上愣了一會,終於氣餒,卻又不甘:“過幾日找個機會,讓人送封信過去,問問她!她還能找到比徐世英、周行範更好的去處不成?”
說著,到底是在床上悶悶翻了個身,然後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只剩曹夫人,聽著窗外不知何處響起的蟋蟀聲,莫名有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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