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正是如此。”聽到三人名字,範望立即點頭不止,復又小心來問。“這三人都是凝丹以上高手才對,諸葛仰正是成丹高手……果然都好捉嗎?”
“薛萬良已。
經被擒獲了,現在我家龍頭那裡,被打斷了腿吃土呢。”徐世英依舊笑對。“跟上諸葛仰的伍大頭領乃是號稱當世神速第一的伍大郎伍驚風,有他在,最起碼不用擔心那諸葛仰能直接飛走不見個首尾。至於那個王琦……”
話至此處,徐世英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忽然住嘴,然後只握著手,扭過頭來,卻又盯住了西面營寨出口方向。
原來,就在他們說話間,那些被擄掠的本地青壯子女終於逃竄的差不多了,眼瞅著便是身上尚存甲冑的驚惶逃兵了。可是,就在布衣的百姓丁壯和穿著甲冑的潰兵之間,卻赫然出現了數十名光著膀子的精壯男子。
這些人有些已經負了傷,而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滿是灰塵和汗水,還有人身上是有些衣物的,卻又材質較好,部分沒有燃灰的地方乾淨的過了頭,的確有一人穿了件髒布衣,卻又有些不合身了。
徐世英看了片刻,忍不住又去看—側的未來姐夫雄伯南。
雄伯南也反應過來,卻是唿哨一聲,親自領著徐世英的親衛打馬上前。
結果,人還沒到跟前呢,忽然間,其中一名光膀子的漢子便猛地施展真氣,騰躍起來,卻被早有準備的雄天王凌空一撞,在半空中撞了個結結實實,紫光閃過,這漢子也被砸落在地。
範大氅看的目瞪口呆,反倒是徐世英含笑來對:“託範將軍的福,王琦應該也跑不了了……既然諸事都已經無礙,這樣好了,我帶將軍去見我家龍頭,為將軍做個引薦。”
範望如何敢說半個不字,只是唯唯諾諾,就被徐世英握著一隻手,勒馬繞著營寨,從西南方去尋張行了。
不過,可能是時間拖延下精疲力盡的緣故,也可能是大股援軍的抵達讓官軍喪失了逃生的勇氣,甚至可能跟王琦被發覺,然後被雄伯南當眾撞下有關,官軍們此時終於開始漸漸放棄了踩踏和內訌……而就在徐世英帶著範望繞行戰場的時候,殘餘的河間官軍選擇了大面積投降。
等到他抵達“黜”字旗下的時候,王琦更是被雄伯南給捉住,搶先一步拎了過來,甚至又帶走了徐師仁,—起去尋伍驚風和伍常在,去做協助。
只留下張大龍頭一人在那裡一言決人生死。
“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說條件?”張行朝著趴在地上勉力抬頭的王琦笑道。“你若是叫薛常雄我還能與你談—談……可你只是河間大營十八個中郎將之一,如今兵敗,又被打斷了四肢,不過是棧板之肉……再說了,你身為一部中郎將,放任部屬劫掠無度,難道不曉得我們幫的規矩嗎?”
“是要抽殺嗎?我們這些做將軍的便不必被抽殺了吧?”王琦不顧疼痛,也不顧嘴裡進灰,只在地上大汗淋漓,奮力爭取寬大。“張龍頭,你既要來河北立足,總要計較河北豪傑……”
“河北豪傑早就反了。”張行笑道。“去做官軍的也配稱本地豪傑?”
“河間大營六七萬精銳……”王琦立即換了說辭。
“五六萬。”張行更正道。“今日之後,只有五六萬了。”
“可我見你們這兩萬人未必就真的如何,只是高手雲集,方才速勝。”就在這時,聽著不好的薛萬良終於也開了口,他也是趴在那裡說話,委實艱難,卻片刻不敢停。“而我河間大營,我父去年便已是宗師之位,成丹高手、凝丹高手足足二三十位。”
“今日之後恐怕也沒有這麼多了。”張行繼續來笑。
“但依然勝過你們倍數!”薛萬良大喊。“你若殺我,於我父結仇,如何能擋?”
“我們有七位成丹高手,凝丹高手有十五。”張行脫口而對,臨時胡諂誇大。“便是明顯弱於河間大營,也足以自保……大不了扔下地盤,退回去便是。”
即便是趴在地上,薛萬良也明顯一怔,還是王琦介面:“那幫來河北作甚?花錢花糧死人費力的,值當。
嗎?”
“你們是暴魏下屬,是逆天之賊,是殘民之匪;而我們幫是順天之義軍,是救民之豪傑。”張行昂然做答。“以義軍擊賊軍,怎麼能因為隔著一條河就不來呢?怎麼能算什麼值得不值得呢?我們又不是你們這些官軍,佔了幾個州郡,就當成自家地盤,就起了數不清的私心雜念,死活不願意動彈了。”
王琦楞在原地,薛萬良也一聲不吭,儼然跟張行身後還被人拽著一隻手的範大氅一樣懵在那裡。
至於徐世英,已經後悔沒帶紙筆了。
而張行依舊在黃驃馬上侃侃而談:“薛萬良、王琦,你二人也不要自找難看了,真要是怕了什麼薛常雄和河間大營,我今日何必費盡心力殺這一萬兵?河間大營,我是一定要拔除的,薛常雄也要明正典刑的。至於你們二人,一個是薛氏子弟,一個是本土豪強,卻都又什麼無治軍手段,只是靠殘民來賄賂軍士,我們幫的規矩擺在這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你的。待會投降完了,便要將你們一起斬首示眾,明正典刑。諸葛仰要是抓到了,也要如此。”
王琦依舊是一聲不吭,反倒是薛萬良,此時意識到自己要死,反而在滿是灰塵和血漬的地面上奮力掙扎起來,而意識到掙扎不起後,復又破口大罵:“你個白氏贅婿,還什麼順天救命,莫以為我不懂你,不就是替英國公做事,來搶河北嗎?說的那般好聽!”
張行依舊不氣,只是來笑:“你也是凝丹高手,也該聽人說過,有些凝丹高手釋空了氣海後,反而可以爆了氣海……雖然屆時還是十死無生,卻足以借天地三分氣,一時半會縱橫無阻……你若是真不服,何妨自己趴在那裡碎了氣海,然後跳起來與我做個生死?只在那裡罵,不免好笑。”
薛萬良聞言,愈發憤恨,口中所罵也愈發不堪,王琦則依舊無言。
而徐世英此時委實聽不下去,便撒了手,準備下馬處置。
但也就是此時,賈越自北面營盤中遠遠騰躍過來,甫一落地,見到這幅場景,直接過去,揪起那薛萬良的髮髻,然後便拿刀柄往對方嘴中一搗,當場搗掉了七八顆牙,然後又連搗了七八下,搗的對方口舌皆爛,痛哭流涕,方才止住。
搗完以後,放任對方以頭搶地,哀嚎不停,賈越方才起身拱手,認真彙報:“龍頭,官軍大部都已經降了,只是他們自相殘殺踩踏,傷員極多,不知道是什麼處置?還要不要抽殺?”
“抽,為什麼不抽?不抽不就顯得咱們沒規矩嗎?”張行之前面色如常的看著對方施展寒冰真氣騰躍而來,此時更是平淡回答。“河間軍屢次掃蕩河北,要重罰……三個中郎將全都斬首示眾;夥長以上軍官兩抽一,士卒五抽一,至於傷員,儘量幫忙包紮處置,然後不論輕重,還有屍首,全都讓抽籤活下的人抬回去,抬到河間去!”
此言既出,除了賈越答應利索外,其餘人多在心中打了個寒戰。
也就在這時,張行回頭看向了之前一直沒機會說話的範望,復又換了一副笑臉,主動打馬而來,然後交馬便握住了對方雙手:
“範頭領,上次匆匆相見,未及招呼,委實慚愧。”
“有眼不識真龍!慚愧,慚愧!”範望懇切拱手言道。@·無錯首發~~
張行隨即肅然:“今日其實也不好多做寒暄……因為有件事情我已經想了大半個時辰了,現在也要請教一下範頭領……你說,接下來,我們是先取平原或者安德立足準備接應高大帥的部屬呢?還是立即西進,阻止河間賊的東路包抄,讓高大帥自行穩妥後撤?”
範望想了一想,一時居然不敢答,而是本能看向了徐世英。
可徐大郎也愣在原地,只盯著張三爺發懵——果然自己還是差了許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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