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陀狼衛行動迅速,堵住前後門。
秦逍和唐蓉都知道定有大事,出了門來,狼衛們立時拔刀出來,刀鋒對著秦逍,那百夫長卻是沉聲道:“收刀!”上前兩步,橫臂行禮,倒也客氣:“深夜打擾,真是對不起,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秦逍問道:“出了何事?”
“奉命帶你們過去,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百夫長也不廢話,側身抬手:“請!”
秦逍和唐蓉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但這些狼衛如狼似虎,若是與他們起衝突,這幫狼衛也定不會手軟。
十幾名狼衛,秦逍倒也不是很畏懼,但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自然不可輕舉妄動。
他想了一下,才道:“等一下。”迴轉屋內,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血魔刀佩在腰間。
當下百夫長帶著狼衛,將秦逍二人帶到了禮賓院正前院,發現這裡的狼衛更多,四周諸多狼衛手舉火把,另一手按著佩刀,一圈都是,燈火照在狼衛臉上,一個個冷著面孔,空氣中滿是肅殺之氣。
院子當中,瞧見胖魚和寧志峰正一臉疑惑,見到秦逍過來,兩人忙迎上來,低聲問道:“王兄弟,出了什麼事?”
秦逍搖搖頭,見這兩人也是一臉茫然,曉得他二人也是不知。
這時候聽到腳步聲響,幾人扭頭看過去,只見兩名孔武有力的兀陀狼衛抬著一張椅子過來,椅子上正坐著白掌櫃,唐蓉忙迎上去,道:“義父!”
白掌櫃眉宇間也是顯出疑惑之色,但還算鎮定。
“白掌櫃!”秦逍等人都是向白掌櫃拱拱手,白掌櫃微微點頭,四下看了看,才問道:“大公子呢?”
“我在這裡。”宇文承朝聲音已經傳過來,只見宇文承朝快步過來,身後跟著數名狼衛。
這時候卻見到從院門外走進一人來,秦逍只瞧了一眼,立時便認出來,竟赫然是在酒宴上認識的葉赫居。
此人也是四大葉護之一,在酒宴上雖然不如牙骨山塔那般直接發難,卻也不是善茬。
宇文承朝迎上前,拱手道:“葉護大人!”
葉赫居面色冷峻,掃了一眼,問身邊一人道:“這裡的人都到了?”
“住進來七個人,這裡有六個,還有一人未到。”那人恭敬道。
秦逍自然知道沒有到的人正是哈尼孜。
又聽到腳步聲響,眾人看過去,見到哈尼孜也已經被帶了過來。
哈尼孜一臉驚慌,看到秦逍,急忙跑過來,秦逍見她花容失色模樣,輕聲道:“莫怕!”
“葉護大人,半夜三更,你帶著兵馬闖進禮賓院,不知所為何事?”宇文承朝臉色有些難看。
葉赫居冷笑道:“先都別急,很快就會告訴你們。”見到人到齊,這才揮手道:“將人都綁了!”
他一聲令下,早有狼衛準備好繩子,衝上去便要見眾人綁起來。
“嗆!”
寧志峰第一個拔出佩刀,喝道:“誰敢動手!”
幾人被帶過來的時候,也都知道沒什麼好事情,是以都將兵器帶在身上
,狼衛也沒有阻止。
這時候禮賓院被狼衛團團圍住,而且一個個兇悍異常,甚至要將幾人綁起來,眾人更知事情不妙,雖然知道這時候不可與狼衛衝突,卻也不敢束手就擒。
“瘋子,莫要胡來。”宇文承朝沉聲喝道,盯住葉赫居,拱手道:“葉護大人,此次前來白狼城,是受汗王邀請。我等為汗王立有微薄之功,得到汗王賞識,一度受了你們的下刀禮,更被安排在禮賓院暫住。自從進了白狼城,我們也都是遵守你們兀陀的律法,並無惹是生非,眼下葉護大人在深更半夜帶人闖進來,還要將我們綁了,葉護大人總該給我們一個理由。”
葉赫居卻是冷冷道:“你還有臉說這話?都說唐人狡猾多端陰狠毒辣,果然是無恥至極。”
“葉護大人,士可殺不可辱。”宇文承朝厲聲道:“你出言侮辱,是何道理?”
“你說汗王賞識你們,還給了你們下刀禮,將你們視為白狼部的朋友,這是何等榮耀。”葉赫居目光如刀:“可是你們又做了什麼?”
宇文承朝一怔,扭頭看向胖魚等人,幾人也都是一臉茫然。
“葉護大人,你有話直說,也不用拐彎抹角。”秦逍皺眉道:“我們在酒宴過後,便回來禮賓院,大夥兒也都沒出門,禮賓院有你們諸多耳目,你問一下也就清楚。”
宇文承朝點頭道:“正是,我們回來之後,並無出去,更沒有做什麼事,葉護大人可以查證。”
便在此時,卻見一名兀陀兵從院外飛步跑來,湊到葉赫居耳邊,低語兩句,葉赫居變了顏色,失聲道:“死....死了?”
宇文承朝等人都是詫異,不知道他說誰死了。
“那其他人呢?”葉赫居問那人道。
那人回道:“除了死的那個人,其他人都已經被綁了,正押送前往汗王宮。”
葉赫居微點頭道:“趁夜將這些人都帶去汗王宮,一個都不能放過了。對了,那人既然死了,也將他的屍首帶去宮裡,路上都輕著點,莫要驚動太多人。”
那人屈身稱是,迅速退了下去。
“宇文大公子,你們唐國有句話,叫不到黃河不死心,我應該沒說錯。”葉赫居道:“我也不急著綁你們,現在你們就跟我去汗王宮,到了那裡,什麼事情都明白了。”目光冷厲:“如果真是你們做的,你們就等著被處死吧。”並不廢話,轉身便走。
眾狼衛卻都是握刀在手,催促道:“快走!”
宇文承朝臉色凝重,沉聲道:“都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到了宮中,見到汗王再說。這中間有誤會,只要咱們是清白的,總能解釋清楚,弄得水落石出。”
眾人知道這時候與兀陀狼衛動手,那是自尋死路,按捺心中的怒火。
白掌櫃雙腿不便,依然是被人抬出了禮賓院,有馬車在外面等候,卻也只是讓白掌櫃一人坐馬車,便是唐蓉也不得上車照應,剩下眾人,更不能騎馬,只能徒步而行。
這時候秦逍才瞧見,葉赫居竟然帶了上百名狼衛過來,這些狼衛都是精挑細選的兀陀精銳,顯然對方也是提防宇文承朝會動手抗拒。
已經
是子夜時分,白狼城一到夜裡,街道上也都是冷冷清清。
走在路上,四下死一般寂靜,一行人到了汗王宮,見到汗王宮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的兵士明顯比宴會之時要多出許多,這些護衛全都是皮甲在身,配著彎刀長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秦逍愈發覺得事有蹊蹺。
葉赫居讓人收繳宇文承朝等人的佩刀,宇文承朝心想赤手空拳入宮去見白狼王,更顯誠意,而且此時若是不將武器解下,立馬就會發生衝突。
他知道今夜的事情定然非同小可,必須要保持絕對的冷靜,這是在兀陀人的地盤上,更不可輕舉妄動。
幾人將兵器俱都交了,一名狼衛走到秦逍面前,伸手讓秦逍將血魔刀交出來,秦逍解下血魔刀,卻並沒有將刀遞給狼衛,反倒是“嗆”的一聲,拔出了血魔刀,紅光驟起,不但是兀陀人,便是白掌櫃和宇文承朝也微微變色。
葉赫居已經握住佩刀刀柄,數名狼衛迅速將秦逍圍在當眾,刀鋒指向秦逍。
“這是血魔刀,是大火神的佩刀。”秦逍掃視一圈,冷笑道:“你們要收刀,好得很,我問你們,你們之中,誰有資格收繳大火神的刀,有誰覺得自己有資格,儘管來拿!”
兀陀狼衛面面相覷。
他們當然知道大火神是誰。
葉赫居嘴角抽動。
比起牙骨山塔的傲慢,葉赫居更為陰沉,乞伏善為何離開白狼城,他比誰都清楚。
乞伏善相信秦逍是小火神,葉赫居卻深有懷疑。
大火神是兀陀人,為何會讓一名唐人成為自己的弟子?二十多年來,大火神訊息全無,似乎早已經從人間消失,為何突然收了弟子,又讓自己的弟子出山?唯一能夠證明秦逍是大火神弟子的證據,就只有血魔刀。
雖然以大火神的實力,不是他情願,誰也不可能從他手中得到血魔刀,但是僅憑一把刀,就證明定然是大火神弟子,葉赫居總覺得難以相信。
而且大火神二十多年沒訊息,卻偏偏在乞伏善奪位的時候,他的弟子出現,這時機也著實古怪。
葉赫居對秦逍自稱是大火神弟子存有疑心。
但他卻又無法證明秦逍不是大火神的弟子。
如果這小子真是大火神的弟子,與他結下仇怨,日後對自己當然不會是什麼好事,而葉赫居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局勢,不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秦逍手中有血魔刀,狼衛不敢繳械,葉赫居倒也沒有膽子奪下血魔刀。
秦逍當然知道今夜的情況非比尋常,如果所有人都赤手空拳進宮,萬一真的打起來,那就只能是任人宰殺,拿著血魔刀進宮,自然不可能扭轉敵強我弱的局面,但到時候總能憑藉血魔刀拼一下。
“葉護大人,你的意思呢?”秦逍看向葉赫居。
葉赫居淡淡道:“只希望你真是大火神的弟子,否則......!”冷哼一聲,並不多言,直往汗王宮進去,宇文承朝向秦逍使了個眼色,秦逍收刀入鞘,眾人這才跟著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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