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不進去,他說再多都沒有意義,所以只能讓趙聖自己放棄。
趙聖問道:“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不行?”
慧稠僧蹙眉,看著那佛陀,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佛渡有緣人,就連當年朝劍仙來到靈山,都未能見它,趙聖若是覺得自己是有緣人,便去試試。”
趙聖問道:“在哪裡?”
慧稠僧至指了個地方。
慧思僧人已經在遠處等了許久,他看著趙聖,雙手合十,這才領著趙聖朝著遠處的一間禪房去。
一路上這兩位滄海修士都沒有說話。
直到來到那禪房之前,慧思僧這才說道:“世間之事,自有緣法,強求不得。”
趙聖沒有理會他,只是推門而入。,
禪房裡的佈置簡單,只有一塊布幔而已,那頭是一邊,這頭便是一邊。
那是一道簾子。
趙聖走進來之後,便已經感受到了那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是世間所有法器都無法比擬的,十分玄妙,讓他這位滄海聖人,都有些心神激盪。
他默默想著慧稠僧整日面對那燈籠,怪不得能夠對長生這兩個字,瞭解的十分透徹。
想著這件事,趙聖嘗試著向裡面走去。
——
李扶搖吃了好些沉斜山的丹藥,臉色變得好了不少,但是還是一樣的面如白紙,看著便十分悽慘。
禪子拿了兩顆靈山的金丹給李扶搖,算是答謝之前在霧山裡的救命之恩。
李扶搖道謝之後,坐在長街上,抱著那盞燈籠,葉笙歌已經來到了這邊。
禪子看到葉笙歌之後雙手合十行禮,“見過葉觀主。”
禪子雖說要比葉笙歌大上不少,但是葉笙歌既然已經是沉斜山的觀主,那便要把禮數做足。
葉笙歌點點頭,她的臉色一樣不太好看,那道金光是某位聖人傾力一擊,一般的滄海聖人或許都不敢硬抗,可李扶搖和葉笙歌卻是幾乎扛住了一半,這樣的情況下,不死都已經算是好的了,如此傷勢,也在情理之中。
禪子對著李扶搖說明原委,便提起燈籠去了遠處,在那邊盤坐下來,低聲念著佛經。
葉笙歌來到李扶搖身旁坐下,葉笙歌坐下之後,隨口說道:“之前你把我推開做什麼?”
李扶搖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都是死,死一個和死兩個來比較,我還是願意死一個,況且你不死,還是有機會替我報仇的。”
“可是最後你怎麼又回來了?”
李扶搖知道答案,那答案不過是願意共赴死而已,只是有此一問,是想著藉此把話挑開了。
之前說過一次,但是遠不如此刻。
葉笙歌搖頭道:“不知道,只是想和你一起死。”
李扶搖苦笑不已,這樣的說法,真還是有些新鮮了,可是讓他苦笑的,倒不是因為這個說法,而是因為葉笙歌既然是這樣說,那就一定是這樣想的,既然是這樣想的,這才是讓李扶搖覺得無奈的。
李扶搖嘆了口氣。
中葉笙歌臉色蒼白,但是看著還別有一番味道,她攏了攏耳畔的鬢髮,平靜說道:“你喜歡那個女子,便去娶她,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沒有那麼複雜,你想得太多了。”
之前葉笙歌已經說過了,事情不復雜。
李扶搖轉換話題問道:“禪子說那位聖人請你我上靈山,你怎麼看?”
“我?”
葉笙歌看著李扶搖,很有些不解。
李扶搖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在等答案。
葉笙歌說道:“那兩位聖人不會對你怎麼樣,你不是要去問他們問題,這不剛好。”
李扶搖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靈山有聖人相邀,自然是最好的事情,那便要省去很多功夫了,去靈山裡,能夠問到他想要的結果固然好,問不到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就結束佛土之行,回到山河那邊便是了。
“只是此刻靈山肯定來了許多人,不要急。”
葉笙歌對於局勢的觀察十分細緻入微,之前聚雨城裡有麼一道水劍,便是說明至少來了一位劍仙,在雲端出手的那道金光,也說明了有一位聖人,而且看這個局勢,絕對是不可能只有這麼兩位聖人而已。
如此局面下,要是貿然前往,只怕便真的會出現什麼問題。
畢竟今時今日,可沒有朝青秋來護住他們了。
想起護住,李扶搖便又想起了老祖宗,老祖宗之前千里出劍斬殺那位把他踩到腳下的朝暮境,這一次又提著燈籠將金光攔下,實在是為李扶搖操碎了心。
“這燈籠,好像不簡單。”
這燈籠都能夠將那道金光攔下,本來便不簡單,從某種情況下來說,這似乎和李扶搖身上的那柄尋仙劍一樣,都不是一般法器能夠比擬的。
過去的那些年裡,李扶搖提著這盞燈籠走過了很多地方,但是從來沒有發現他的用處。
只有在陳國邊境的時候,老祖宗來了一次。
事後李扶搖也只是覺得,這可能是老祖宗之前留在那上面的一縷劍氣而已,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這盞燈籠的最大用處,只怕就只是讓那些境界低微的小妖修不敢靠近,而讓李扶搖修行的時候平心靜氣了。
可是今天來看,並不是這樣。
這裡面大有玄機。
葉笙歌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她有些試探的說道:“靈山之上,也有一盞燈籠……”
那盞燈籠,這盞燈籠,李扶搖低頭看著這盞已經熄滅了,再也點不燃的燈籠。
若是這盞燈籠和靈山上的那盞燈籠有淵源,那麼這盞燈籠又是怎麼來到老祖宗的手裡的?
這其中的東西,太過複雜,真的說不通。
真相如何,還是得上靈山去看,包括六千年前的事情,一樣都要去靈山才能有結果。
李扶搖深吸一口氣,收好燈籠,看著葉笙歌說道:“走一次靈山也好。”
葉笙歌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
趙聖離開那間禪房,神情十分古怪,慧思僧便在門外,一句話都沒有說。
趙聖想著要去大雄寶殿見見慧稠僧,但是最後想了想,也還是放棄了。
他坐在禪房前的臺階上,回憶起自己這一輩子來,他是雲胡觀裡這千年裡最出彩的修士,雲胡觀的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而他自從入雲開始,便一直想著道門教主的位子,他要去坐那個位子,只要位子坐到了,雲胡觀便能在人間超過沉斜山。
都說聖人們入雲之後,眾生都是小事,可是聖人們說到底也是人,都會有私慾,依著蘇夜來說,雲端的偽聖們,最大的私慾便是隻求長生。
趙聖的最想的是長生,但是誰都知道,長生最難求,所以趙聖還有些別的想法,那便是要成為這雲端道門教主,要讓雲胡觀重現人間。
為此他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此刻才發現,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白費,最後回到原點,還是需要打。
而且是就這麼大。
那盞燈籠不幫他,道門其他聖人也不會施以援手。
只能他和葉修靜生死一戰。
趙聖深吸一口氣。
站起身來。
葉聖的聲音此刻恰恰從雲海裡傳下來,“趙巢甫,入雲一戰!”
道門雲端之前有六位聖人,算上那兩位死去的,其實也只有趙巢甫境界和他差距最小。
葉聖很平淡,說的很直白,一戰而已。
如今道門已經有五位聖人,儒教有了三位,若是有一位聖人被擊殺,其實對道門影響很大,但是趙聖做的這些事情無法被原諒了,既然無法被原諒,那就只能殺了。
這一戰,勢不可免!
趙聖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大手一招,天幕之中便有張畫卷出現,覆蓋天幕,要將整座靈山都攔下,那張畫卷上有山川草木,有世間美景,整個人間都在此畫中。
山河萬里圖!
這是整個人間最為浩瀚的一件法器。
也是一個世界。
其實葉聖的鎮妖碗也內有乾坤,但是不見得能比得上這張山河萬里圖。
聖人們的法器們都各不相同,也各有玄妙。
趙聖凌空而起,那張山河萬里圖立了起來,趙聖便站在畫前,看著十分微小,聖人們對敵不像是妖土大妖那般,喜歡動不動便撐開一個數百丈的法相,反倒是更執著於道法的精妙。
劍仙們更加簡單,就只是一劍而已。
葉聖往前走了一步,雲海裡翻騰起來,有些雲團凝結成為一條雲龍,出現在葉聖腳底。
雲龍在雲海遊走,就正好來到趙聖身前。
兩人對立相距百丈,那張山河萬里圖已經撐開了,但是葉聖的鎮妖碗卻還是沒有拿出來。
葉聖漠然相問,“趙巢甫,聚雨城可是你出手?”
事到如今,不管說什麼都沒有作用,狡辯也是這樣,所以趙聖坦然道:“想殺她來亂你心神,只是未能成行。”
葉聖得到答案之後,不再說話,只是大手一揮。
趙聖感受到那股天地之間的至強氣勢,也把自己的一身氣勢調至巔峰。
當年在朝青秋還沒有名震世間的時候,葉聖便是這個人間最強的那人。
他是道門最正統的修士,會得道法無數,每一門都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能夠成為道門教主,是理所應當的時候。
趙聖大手一捲,雲海就此分開,就像是開闢了一條大道在他和葉聖身前。
天地之間忽然綻放了無數金光,那些金光不知道起於何處,但是最後還是落到了葉聖身後的天幕上。
然後便是金光大作,好似下了一場瓢潑大雨,葉聖瞬間被那些金光淹沒。
只是這種景象,只是持續了片刻,片刻之後,葉聖整個人的身影從遠處閃現,扯來一縷運氣,便成了無數條金絲,瞬間朝著趙聖那邊湧去。
這每一條金絲都蘊含著大道氣息,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趙聖冷哼一聲,面對那些金絲,並沒有選擇硬抗,而是整個人往上空掠去,那些金絲如同跗骨之蛆,隨即而至。
朝著天幕而去的途中,更是連到了一起,看著便像是一條黃金巨蟒!
趙聖一腳踩在那巨蟒頭頂,往下一壓,僅僅片刻之後,便是金光破碎,無數的金光灑落雲端,就像是在這雲端,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膜。
除此之外,趙聖身形微動,青色道袍飄蕩,便落到葉聖身前,葉聖佁然不動,只是伸出一隻手指,在雲海裡劃了一個圓。
然後那個圓裡便生出一隻巨手,雲海之上的散亂雲氣盡數聚整合就了一個巨人。
葉聖神情平靜,看著這一幕,不為所動。
巨手一拳朝著趙聖砸出,似乎快要將這雲海砸穿了。
世間有傀儡符一說,但是那些符籙都是符道大家繪製,境界有限,對於葉聖這樣的聖人,不須符籙,這一個雲海巨人,便是世間最強的傀儡符。
葉聖一身道袍飄蕩,本來在那巨人身前,也算是十分渺小,但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卻沒有這種感受,反倒是覺得葉聖十分高大。
天地之間生出金光,如同天地之間,橫切一線,那一道金光瞬間穿過那個雲海巨人,使其化為烏有,而且那道金光不滅,繼續橫切而來,似乎是就要將葉聖斬殺在這裡。
可葉聖僅僅是在那道金光快要來到之前,伸手按住那條金色絲線,用力一捏。
金線斷裂,此刻葉聖指間也有一顆金黃色的血珠。
開戰以來,這是葉聖第一次受傷。
趙聖不知道情況如何。
梁亦在遠處觀戰,看得一陣頭大,他雖然這個世間難得的天才,可入雲世間尚短,若是在這樣的大戰之下,他自認撐不了多久。
葉聖捏斷那條金色絲線之後,趙聖的身影便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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