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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劍與花(2/3)

作者:平生未知寒
那麼些並不如此。

葉笙歌從來都不是世俗裡的那些女子,

觀主憐愛的說道:“人族和妖族結合,能夠誕下後代的本來就是鳳毛麟角,像是你孃親和葉聖這樣的人物結合,再誕下如你這般的,更是聞所未聞,所以師父對你,沒有半點辦法,你現如今已經是春秋修士,還會這般,誰能說清楚,以後到了登樓便一定會有好轉呢?”

葉笙歌說道:“入了滄海,便能解決這些問題。”

滄海修士已經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修士,不管在什麼方面來看,都說得上是完美的,絕對不會有任何滄海修士會因為這些問題擔憂,要是說真的有上天這種說法,那麼老天爺打造的所有東西里,滄海修士,一定是最完美的,這毋庸置疑。

觀主挑起眉,“滄海自然能解決世間一切問題,但滄海之前呢?”

葉笙歌抿起嘴唇,“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這世間只怕也就只有葉笙歌這樣的人敢這麼說了,她這個三十多歲便已經登臨春秋,成為世間最年輕的春秋修士,天賦和破境速度都是世間第一,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是史上第一。

她說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擠進去滄海,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會覺得不可思議了。

觀主說道:“師父對此事沒有辦法,這應當是妖族血脈的問題,你或許可以去妖土看看。”

說起妖土,葉笙歌很快便想起了別的某個女子,那個女子也是妖族。

觀主用一種特別的情緒看著葉笙歌,想了想,然後說道:“若是不想去妖土,也可以去佛土,那些和尚的某些法門,可能也有用,靈山上的兩位聖人,其實和師父也算是有些交情。”

葉笙歌忽然笑了起來,看著觀主說道:“師父,何時這麼擔憂我了?”

觀主認真說道:“別人不知道,但是師父自己的手段怎麼不知道,師父剛在你身體裡種下的那符籙,別的不會,可疼是真的疼!”

“是小事兒。”

葉笙歌看著那些個千紙鶴,淡然說道。

觀主嘆氣道:“你這丫頭,在你心中就沒有一件大事?”

葉笙歌看著遠處,忽然開口說道:“我要去山下走走。”

下山走走,到哪裡去走走,觀主看著葉笙歌,沒有開口,但還是伸手抓過一個千紙鶴,放在手心看了幾眼,然後說道:“不要做什麼傻事。”

說完這句話,觀主只是收下那隻千紙鶴,然後便從竹樓裡離去了,只留下一個背影。

葉笙歌看著自家師父的背影,沒做什麼,只是捂著嘴笑了笑。

這對葉笙歌來說,也是極難出現的情緒。

可笑了笑之後,她又板著臉。

之前她喜歡就這樣盯著世間許多事情,情緒不顯露出來,是因為她的性子本來就是如此,可如今板著臉,卻是疼的。

觀主的符籙自然能夠壓制住葉笙歌體內的妖血,但是代價極大。

這個代價,卻不是觀主自己要付出的代價,而是葉笙歌自己。

葉笙歌現如今靈府裡的氣機至少有一半被那道符籙拿去用於壓制妖血運轉,這位世間最為年輕的春秋修士,現如今雖然還是個春秋修士,但一定是世間最弱的春秋修士,沒有之一,或許可以這般說,那道符籙就像是觀主給本來就頂天立地走在世間的葉笙歌身上再加上的一塊巨石,巨石壓頂,讓葉笙歌這個春秋修士,自然有些苦不堪言,但是她的天資本來就不低,即便是被壓制住妖族血脈,她一樣能夠走得極快。

可要是之後到了登樓境,這道符籙必然是困不住那些妖血的,到了那個時候,要是那妖族血脈還不停息,又怎麼辦?

恐怕這個問題,到時候去問觀主,讓觀主也有些棘手。

只是現在不管怎麼說,葉笙歌至少現在不用擔憂那些妖族血脈顯露,只是有夠疼了而已。

僅此而已。

可又怎麼會是僅此而已。

片刻之後,葉笙歌重新坐到了桌前,她看著桌上僅剩下的幾隻千紙鶴,從筆架上拿下來毛筆,在上面畫了些東西,然後擱筆趴在桌上,不多時,便有鼾聲響起。

觀主其實並未走遠,而是一直站在竹樓的石上,等到聽了鼾聲之後,這才站起身去了崖邊。

看著雲海,這位沉斜山觀主若有所思。

很快身後也有聲音響起,“觀主是在為笙歌的事情憂慮?”

一襲黃紫,飄然而至。

山上的黃紫道人,也就只有張守清一人能夠在觀主這邊說上幾句話。

觀主沒有轉頭,就這樣看著雲海,“世人的看法,我不在意,心裡不滿可以,但不要說出來,說出來便是不對,我不滿意了,自然結果就不好,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就像是那個劍山的年輕人,本來我也沒有看出他有什麼好的,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傢伙,朝青秋對他青眼有加,笙歌更是對他有些別的想法,這樣的年輕人甚至還和妖族不清不楚,他以後真能登臨滄海,成為第二個朝青秋?”

觀主略微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在張守清看來,自然也是因為葉笙歌的緣故。

張守清想了想,然後說道:“朝劍仙離了人間,人間劍士就真的能迎來一場大年?”

相比較起來,張守清對於道門存續,似乎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上心,真讓他去談什麼兒女情長,他不願意,也談不好。

所以談到朝青秋,他自然而然便想起了這件事。

朝青秋在的時候,他是世間唯一一位劍仙,朝青秋死了之後,那些劍道氣運從他身體裡盡數都散去,於是便成了一片星空。

觀主感嘆道:“之前的天上,掛著的是一輪明月,雖然耀眼,但未免太過單調,現在是一片繁星,雖說不知道那些星星,最後有幾顆能夠真正的閃亮起來,但總歸是一副不同的畫,似乎也會有了些意思。”

朝青秋沒了,月光沒了,但是很多星星卻有了亮起來的可能。

只是這世上真的沒有幾個人會想得到,這夜空裡,有一顆星星,還是叫朝青秋。

就像幾乎世間沒有人知道朝青秋還活著這件事一樣。

觀主看著雲海感嘆道:“像是朝青秋這樣的人,都不在雲端了,入雲的事情,自然對我來說,又少了幾分興趣。”

觀主這句話說的很是直白,朝青秋在世間的時候,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三教修士都想在滄海大敗這位劍仙,以證明三教並不劍士差,但是在朝青秋成為滄海的數百年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辦到。

觀主是道門第一人,是雲端之下第一人,也是舉世皆知的天才,他自然也生出過這個想法,只是現如今,這個想法,也只能擱淺了。

遠山有朵雲,籠罩在所有人頭上,整日都有人想著要把這朵雲給趕走,可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就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這朵雲卻是自己飄走了。

明明這朵雲只要願意,還能在天上待上成百上千年的。

想到這裡,繞是觀主都覺得有些感傷。

他擺擺手,囑咐道:“笙歌要下山去,不管是去何處,若是有山上弟子生出別的想法,你都來告訴我。”

張守清微微皺眉,有些驚異的問道:“觀主準備如何做?”

觀主一身道袍隨風飄蕩,聽著這話,笑了笑之後,這才說道:“我也才不過這麼一個徒弟,葉聖也不過這麼一個女兒,誰又能讓她受委屈呢?”

說完話,觀主又說道:“我在人間待不了多少時間了,以後沉斜山到底誰來做主,想來很多人都想知道。”

張守清默然無語。

觀主轉過身,看著這位黃紫道人,笑道:“守清,你在山上與我最為親近,我走之後,山上你打理如何?”

張守清聽得此言,悚然大驚,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才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觀主,如此怎可,守清不過春秋,怎能堪當大任?”

觀主一臉雲淡風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快些成為登樓才是了。”

成了登樓,才在人間,真正有了說話的本事了。

——

黃近下了山。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這位學宮讀書人,其實之前也不過是某個小國的讀書人而已,當初上學宮,是為了讀書,為了救國,那個地處偏僻的周國,就是他的家鄉。

也是他去學宮的原因。

但是在之前,他沒有想過要上山這件事。

他當年去少梁城參加科舉考試,為很多事情,但大概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想要娶到自己心儀的那個女子,所以這才想著要高中之後,光耀門楣,就能風光娶她。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過,在自己去少梁城的時候,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子,卻是不得不嫁給了別人,可嫁便嫁了,被他黃近知道之後,他一樣能夠不要那所謂功名而去搶親,雖然直到最後他都沒有能成功的見到自己那心愛的女子最後一面,但對黃近來說,如此去做了,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女子身死,再無至愛,黃近這才開始做些平日裡想著以後在做的事情。

去學宮讀書是一件事,但最終的目的卻不是如此。

因此黃近上山之後,整日都在藏書閣讀書,沒有研習過什麼術法,自然也說不上修士,在山上讀了差不多十年書,黃近下山了。

這件事周宣策知道,也沒有攔著,他只是看著這個已經不太算是年輕的年輕人,說了一番話。

當然,依著周宣策這樣的人物,很少有學宮弟子能夠聽到他說這麼多話,能夠讓周宣策欣賞的人本來就不多,當年有三個,現在有一個。

沒人能留下黃近。

宋沛也好,還是顧緣也罷,都沒能讓黃近改變心意。

黃近挑了一個天光不錯的日子,就這樣下山了。

下山去往何處,黃近心裡自有打算。

洛陽城在做些什麼事,他知道,所以他很想去見見那位皇帝陛下,若是那人真的如他想的那般,是一個明君,那麼他黃近,就要把自己這一身的學問都賣給那位皇帝陛下。

世俗裡總有些有意思的俗話,大概就是什麼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之類的,雖然俗氣,倒也貼切。

至於那位皇帝陛下看不看得上這件事,黃近不擔心。

只是去洛陽城前,黃近要先去一個別的地方。

茱萸鎮。

這是大周疆域裡的一個小鎮,知道的人,恐怕不多。

黃近記得很清楚。

當年他急匆匆趕來,但最後還是沒能見到那女子一面。

今日重遊此地,揹著油紙傘的黃近沒有太多感慨,這座茱萸鎮因為十年前鬧鬼的事情,已經沒了住戶,走進這座小鎮的時候,滿眼荒涼,街道上生了許多雜草,有的草甚至有一人高,那些院子更是時不時能見幾只鳥從庭院裡飛出。

揹著油紙傘的黃近雖然沒有能成為那所謂的山上修士,但在學宮這樣的地方待了十年有餘,見識一點都不差,自然不會因為這般便生出懼意,他緩慢朝著前面走去,依著自己的記憶,自然而然的朝著某座庭院走去,不多時,便至門口。

那座庭院,大門早在多年前就被人推倒,現在大門處已經生出許多雜草,讓前行都變得有些困難,黃近默然不語,只是緩緩前行,很快便來到這座小巷深處的院子裡的某個屋頂前,屋頂上的灰瓦都已經破碎不堪,看著便是一片破敗之感。

黃近站在原地,撐開油紙傘,收回視線,就隨地而坐。

只是這個地方,身旁正好有一枯井。

坐下之後,黃近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物擺在身前,這才緩緩笑道:“荷華,十年不見,可曾安好。”

去學宮求學,總不能光看些那些治世方面的書籍,總得再看些別的東西才行,黃近總歸也是知道,這女子魂魄早已經散盡,若不是已經轉世投胎,就是已經魂飛魄散,反正不管是哪一樣,他黃近都沒有什麼可能再見那女子一面了。

知道是這個結局之後,要是說黃近一點都不傷心,那隻怕是假的,可傷心歸傷心,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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