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聊了許久,馬哨還見到了胡亞雷斯的夫人,瑪格麗塔,一個年輕漂亮的白人女性。
不得不說,這對夫妻的組合令人驚訝,胡亞雷斯是一個出身貧苦、身材矮小的印第安人,瑪格麗塔則出身於白人上流社會,而且比胡亞雷斯年輕了大約二十歲。
這可能比朱重八和馬姑娘的對比還要誇張,湊巧的是,瑪格麗塔也是一位養女。
很難想象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但他們的感情似乎不錯。
馬哨和胡亞雷斯的交談,基本上什麼都會涉及。
隨著交流的持續,雙方的拘束越來越少,逐漸能說出自己的一些真實想法。
大約半個小時後,馬哨驚訝於胡亞雷斯的激進。
他雖然知道胡亞雷斯是一位進步人物,但卻沒想到其觀點比這個時代的絕大部分人都激進得多,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激進。
比如在交談的過程中,胡亞雷斯不止一次地大罵各種教會機構。
“……應該把教會的財產統統沒收,還有那些裝神弄鬼的傢伙,也應該取消他們的所有特權!”胡亞雷斯這樣說道。
“我也這樣認為。”馬哨喜歡這樣的觀點,“他們不事生產,但卻佔據著大量的財富,以及崇高的社會地位,毫無疑問,他們是社會的蛀蟲。”
實際上他的想法比胡亞雷斯激進得多,特別是在宗教的問題上。
但不論前世今生,他的很多想法都註定只是想法,他沒有辦法消滅宗教,肉體上不能,精神上也不能。
胡亞雷斯問:“你是個無神論者?”
馬哨沉吟道:“嗯……如果有人說我是個無神論者,我一般不會反駁,但也不會承認,這是一個沒必要解釋的誤會。”
“但如果有人說我是個什麼教徒,我會認為這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誰知道呢,也許宇宙中確實有個超然的存在,但這和宗教沒有關係。那些穿著滑稽服飾、冒充天意的神職者,必然是吃著我們血肉的蛀蟲。”
胡亞雷斯笑道:“一點都沒錯。”
“阿帕奇也有薩滿吧,你怎麼處理他們?”他問。
“過去的那種薩滿已經基本不存在了,我把他們關進了監獄或者地獄。”馬哨說。
他又道:“現在的阿帕奇薩滿,只是一重身份,不再是職業,他們唯一的特權就是在災難中挺身而出。”
胡亞雷斯:“那可真是大快人心!我一直都想這麼做,希望有一天能實現。”
馬哨:“胡亞雷斯,如果你想了解現在的阿帕奇薩滿是什麼樣,不妨去問問長毛,我的一個助手。”
“哦?”胡亞雷斯有點沒聽明白。
馬哨繼續說道:“效仿切羅基人,阿帕奇開辦了一家報社。我這次來瓦哈卡,是希望在這裡建立一家分社,長毛就是分社的負責人,他也是一名新薩滿。”
胡亞雷斯當即說道:“非常歡迎你們。我也受夠那些亂七八糟的報紙了,烏煙瘴氣,令人心煩……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報紙的經驗,如果沒有的話,最好不要和市面上的報紙學習。”
馬哨微笑:“放心,雖然阿帕奇的報社只是剛起步,但我可以保證,他們都是真正的媒體戰士。”
兩人漸漸談到美國和墨西哥的這場戰爭。
“戰爭已經結束了?”馬哨有點驚訝。
胡亞雷斯長嘆一口氣:“是的,墨西哥輸了,總統……不,混賬桑塔·安納已經從首都跑了。”
“美國人的軍隊進入了墨西哥的首都,如果不是民眾特別是青年民眾奮起反抗,這場首都戰爭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恥辱。”
“民眾在街頭巷尾組織的反抗,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傲慢的美國人,他們損失慘重,傷亡數千!”
“儘管如此,墨西哥還是輸了。”胡亞雷斯既是印第安人,也是墨西哥人,他對國家的失敗深感痛心,“可以預見,我們將失去大片的國土。”
“墨西哥今天的失敗,都是因為桑塔·安納,這個愚蠢無能的獨裁者!”他恨恨地說道。
馬哨前世也知道桑塔·安納,但瞭解不多,只覺得此人的經歷有點奇葩和逗比,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前後十一次出任總統。
而胡亞雷斯作為瓦哈卡的州長,對桑塔·安納顯然非常瞭解,而且無疑是桑塔·安納的鐵桿黑子。
“如果不是他為了集權而削弱州兵,墨西哥怎麼會敗得如此徹底!”胡亞雷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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