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的老北京,品嚐正宗的北京小吃。這樣的機會,骨子裡還留著驢客因子的蕭強,又怎麼會錯過?
徵得了雙方家長的同意,蕭強直接利用蘇政的權利,幫他和林怡訂了去北京的臥鋪車票,當晚,趁著夜色,就踏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
通知老爸蕭建軍的電話,直到他背上行裝,和林怡一起趕往車站以前,才打了過去,就是害怕老爸飛車趕到,把他押回部隊,接受再教育。
北行的火車緩緩啟動,看著站臺上不停揮手的文容,蕭強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拉開車窗,把頭探了出去,大聲叫道:“媽!放寒暑假的時候,我都會回來看你的,您老一定要保重身體!”
林怡也是滿面淚水,感情豐富的她,火車還沒有開動,就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了,拉著車窗外父母的手,怎麼也捨不得放開。
兒行千里母擔憂,直到火車站都已經縮成了一個黑點,蕭強和林怡,都好像還能看到在站臺上揮舞著手臂的父母親。
蕭強也很難過,前世沒有家的他,更加留戀家的溫暖,但今生的經歷,又告訴他,雛鷹終將展翅高飛。他只有一個難題,那就是他以後在北京求學,創業也在北京,而父母卻留在西南,勢必讓老媽,更加為他牽掛思念。
把家整個搬到北京,那是不現實的,蕭建軍是現役軍人,他的事業、他的人脈都在西南,就算給他個將銜,他也必然不會願意到北京去!
而文容肯定要守著老爸,這個家,從此將分隔在兩個地方,親人之間,只能遙相思念了。
不過這個難題,還是將來的事情,現在,蕭強要想辦法,讓哭泣不已的林怡,不要那麼難過。
這個時代的人,如果不是工作出差,都很少出過遠門,林怡所有童年、少年的記憶,都侷限在省城,為了學習,她連省城都沒有怎麼好好逛過,這一下離家千里,在陌生的土地上生活、學習,讓她籠罩在一種無助地感覺中,而不能自拔。
上次和蕭強去廣州,到香港,那畢竟是去去就回,作短期停留,這種感覺還不強烈。
但這次一去,少說也要在北京待好幾個月,她在從和蕭強相偎相依的興奮中一醒悟過來,忽然發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她將再也聽不到爸媽的聲音,再也吃不到媽媽親手做的飯菜,離鄉的哀愁,頓時一發不可收拾,讓她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這個時候,蕭強只能溫言撫慰,說一些北京好吃的、好玩的,在憧憬一下未來的甜蜜生活,不停地許諾一定會對她好、對她溫柔,絕對不會不理她,會時時愛她、哄她,從火車啟動,一直說到別的旅客都進入夢鄉,才算是把林怡哄得不再難過,抱著他腰,也沉沉睡去。
蕭強小心地動作,在不驚動林怡的基礎上,從靠窗小桌上拿過水杯,潤了潤乾涸的喉嚨。
愛,也就意味著責任。
在索取情侶的愛戀,獲得精神上的快樂的時候,對方的喜怒哀樂,也將成為自己所關注的頭等大事,需要付出極大的精力,去陪伴對方、撫慰對方,在這樣的過程中,雙方才漸漸感覺到,對方就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倍加珍惜……
火車的速度,以蕭強的判斷來說,很慢,從西南省城,到達北京站,足足在路上走了有近六十個小時。中途還沒有理由的停留在了一個小站上,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再次上路。
這一路上,不只是蕭強在陪著林怡,化解她的鄉愁,臨時被拉來幫忙的蘇政和田勝英,才是功不可沒。
作為不知道多少年以後的人,蕭強的記憶裡,都是那個時代的北京。
而蘇政和田勝英,才是真實地生活在現代,他們對老北京的所有掌故,如數家珍,從北京天橋的故事、到老北京城的變遷、再到改革開放以後,北京的變化,說起來滔滔不絕。
這次他們終於名正言順地回到了北京,而且在預計中,也將不再離開北京,他們的興奮勁,全部都爆發了出來,比蕭強等人以前所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活躍。
蕭強只是起了個話頭,他們兩人不愧為正宗的北京人,那嘴皮子之利索,嘩啦嘩啦說到火車到達北京,就沒停歇的時候。就連不怎麼愛說話的蘇政,也變成嘴上沒把門得青毛頭,正史野史,全部糊弄作了一堆,全部抖落出來,把個林怡聽得發呆,徹底愣住了,也忘記了離家遠行的悲傷。
其實北京的風貌,並不如蘇政等人誇耀的那麼好,等從北京站出來,看著和省城同樣的白襯衣、腳踏車大軍,林怡顯然有些失望。
說句公允的話,以蕭強的目光看來,北京各方面,確實要比省城強得多,市政建設,也初步顯示出了現代化的雛形,北京地鐵站的正式開通,表明北京,已經在邁向現代化首都的路上。
然而,讓才看過香港繁華的林怡等人,聽到蘇政和田勝英把北京誇得天上稍有、地下絕無,那心中的期待,就被提得很高。但實際見過,發現並不是那樣,心中的失落,也就越加強烈。
尤其是看見北京特有的公交車盛況,就是路上一個勁解釋的田勝英,也忍不住臉紅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太陽過於強烈,給曬成這樣的。
只見一個公交車站上,近百號人把個站臺都擠滿了,人群一直延伸到馬路上。
一輛公交車開過來,還沒進站,洶湧的人群就朝著公共汽車奔了過去,售票員探出半個身子,在車身上用力拍打,大聲喊著:“擠什麼擠什麼?急著去投胎啊!都讓讓嗨,公共汽車不進站,誰也上不了!喂,說你呢,快讓開,汽車輪子壓死了,我可不管火化啊!”
蕭強還好些,他那個時代,北京人的素質也沒說高到哪裡去,其實外地人的驕傲勁,始終讓全國各地的人所詬病,所以看見了,也只搖搖頭。但林怡則真正是驚呆了,她想想以後要坐這樣的公交車,忍不住已經開始感到畏懼起來。
公交車門剛開啟,乘客們根本無須擠,身後的人就擁著他們,腳不沾地的被抬進了車裡!
一個白襯衣中年人拼命拉著車門,滿頭大汗地喊道:“我不是坐這趟車的,讓我下去!”這哪由得他說話,只掙扎了片刻,就被後面的人擠進了車裡面,估計要到下一站,才有重新調車的可能了!
透過車窗,蕭強等人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就是臉,也是能看到半拉子,就被旁人的肩膀所遮掩,所有人都在大聲呼吸,車內的空氣之混濁,可想而知!
“這……就是北京的公交車?”林怡驚恐地指著一溜黑煙,駛向下一站的公交車,有些發呆。
“不是!”蕭強一本正經地搖著頭,“這是沙丁魚罐頭!還是裝滿後,又硬塞進去許多沙丁魚的超大型罐頭!”
蘇政和田勝英面紅耳赤,都不說話了。
蕭強把所有行李都丟給了蘇政他們,拉著林怡的手,來到路邊,張開手叫道:“出租!出租!這邊!”
站臺上的人都扭轉頭,看看是哪個錢多,燒得慌的鄉下暴發戶,捨得挨宰,去坐高價的計程車。
一片面孔,都瞄準了蕭強站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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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今天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呵呵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