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峰來歷成謎,可憑當初一句讚頌,就讓人無法對他漠視。
又有周若男當初引據《均衡聖典》為他背書,“選召之人”的身份,至少坐實了七成。
從泉州到南京這些天,他聲色不顯,存在感降低,卻不想今日又是一鳴驚人——
醉仙樓倒塌與均衡有關?
這是一種啟示?
堂上,跳魚率先回神:“什麼醉仙樓?為何又與均衡有了關聯?”
原本被晾在門口的王景弘,陡然清醒。
姓董的明顯在胡謅,假借均衡之名,矇蔽神使!!
“小神使大人,不可聽他胡言……”
周若愚不耐煩打斷:“你先別說話,讓他說!”
王景弘不敢悖逆,又望向周若男。
誰知周若男更是道:“董弟兄既有所感,怎會是胡言呢?你先下去吧。”
“……”王景弘氣得發抖。
果不其然,諸公聚集,臉色難堪。
印刷研究小組研修頗雜,什麼都會一點。
話落。
“如今醉仙樓倒塌,不就是冥冥中的啟示?”
“醉仙樓!醉仙樓掌櫃活著,他先迎著漢王與幾名屬臣、內官上樓;”
“可若男又說,樓宇焚燬倒塌之勢,僅限於樓宇建築範圍,沒有波及街道,這就很詭異了!”
“他怎麼說?”
“你可幫著問問那地皮主人,有什麼所求,我們會予以回報,只是時間可能要久一些……”
王景弘頓時愣住了。
“諸位不可言謝……”
他心中知曉,這一次又賭對了。
……
不過至少有一點明確……
“只不過,醉仙樓是他人所有,我等不好隨意處置吧?”
王景弘的身影幾乎是閃現入內:“各位神使,可是有了發現?”
眾人又驚又喜……
“我去看看!”
“讚美吾主,讚美……”
董成峰也隨著讚頌,感受到這威嚴肅重氛圍,又於心中生出幾分懼怕。
“待得下次歸返神國,我們會如實稟報吾主,無論醉仙樓之事是否於均衡有關,該出的補償不會落空!”
而後,飯局開餐。
他本就是藉著虎皮,裝神弄鬼。
王景弘入宮,立即有人前去請旨,得太子首肯後,來到殿內。
“醉仙樓已倒塌,空留地皮無用,我們想看是否能得入手中,變賣出去,所得錢銀都用於救濟城中的貧苦之民!”
此行造訪大明,若不算兩小隻帶阿迪娜登船,原定是六人。
“錦衣衛還在查,但想無頭蒼蠅似的,因為線縮斷了!”
倒不是怕董成峰作反,只不過他耗費數月培養的感情,竟不如此人?
“王大人,我們有事拜託你。”
“紀綱統領錦衣衛,誰不知道錦衣衛手眼通天?”
他剛一轉身,就被王景弘拉下臺階,急切問:“怎麼回事?今天碰上什麼了?”
但王景弘真真切切見過那滅世神罰,令一城國變作廢土。
“胡他孃的扯!”王景弘暗罵,“神機雷營造皆在陛下手中,每年定額產出,多一個、少一個相關人等都是要遭大殃的!”
“否則它之前不倒,以後不倒,偏在神使等人抵達京城的當夜,轟然倒塌。”
跳魚開口道:“醉仙樓之事,恐是某種神明啟示,但具體是不是,我們不知道……”
他經營宮中數十年,論及諂媚爭寵,誰人能比?
他們雖然沒有直接道出答案,但話語中的暗示已經很明確了。
話到此處。
就差直說,這不是人為能辦到的事情。
“神使,我並未看到什麼,只是心有所感,偶然得之……”
“可!”
“董成峰若心懷叵測,弄虛作假,肯定會被神使揭穿,何須王大人操心?”
唐敬道:“倒沒什麼特別,只遊走到醉仙樓,兩位小神使忽對董成峰有一問,問他對醉仙樓焚燬倒塌有什麼看法……”
眾人相視一眼,也知這幾位大明官員的心意。
董成峰!!
話音剛落。
“更何況,這樓宇所賣之資,也是分予貧民的!”
他皺眉道:“這麼久?已是大半天了,難道太子留飯?”
在她話語時。
可繞來繞去離不開火藥……
“我等奉吾主之名,帶來神賜糧種,還將賜予各種教化,要他們一棟樓,不算過分吧?”
“醉仙樓開業數十年,斂財無數,專供豪門貴族享樂,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庫克莫反正只讓他設法變價出售醉仙樓。
“無論神使有什麼事,我就算付諸生命也一定辦到!”
“一切的一切,都有祂的痕跡印刻……”
“此為悲哀啊!”
董成峰就更詫異了。
他知曉,神使之所以貴不可言,被鄭和、王景弘遵從,皆因他們在海外見得真神。
“他未答,後來也就回來了!”
會不會……遭報應啊!!
董成峰方才也在仔細聆聽幾人對話,儘可能汲取有效資訊。
“果然,他這是順著杆子往上爬,否則當時不說,現在又有所感?”
“我就說這董成峰不對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景弘還能拒絕?
他又看一眼董成峰:“這就是你的提議?打那醉仙樓的主意?”
“再說了,醉仙樓那種地段,哪裡是我這種人可以染指的?”
唐敬也不掙扎,默默離開,還關閉了房門。
王景弘罵罵咧咧,“冥冥中有所感,就這一招,他打算用幾次?”
避免高階技術遺失,來的這三人都為組內新晉骨幹,黑火藥研製、應用,都已掌握。
周若男嘆息,又一語驚人:“審判之徵前夕,大族長爬山率軍南下,開闢道路,探索銅谷,也為接引罪王齊馬爾波波卡……”
他冷眼望著屋內,將憤懣壓了幾分。
哎……
砰。
王景弘退下。
眾人搖頭,除了兩小隻外,他們連醉仙樓都沒去過。
鄭和哭笑不得:“你想多了,太子什麼樣,你我還不知?”
董成峰根本不去與那眼神觸碰,隻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
“小神使大人,您,您不可叫我大人啊!”
只要扯好這張虎皮,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房門被撞開。
卻聽鄭和入宮還未歸來。
他狠狠瞪了董成峰一眼,還是退了下去。
噝。
周若男正談及醉仙樓之事:“四層樓宇倒塌,不見房梁橫木,幾乎都成碎屑,燃燒殆盡。”
有這一點就夠了。
堂中又是一靜,人人面露虔誠,高呼讚頌——
“難道這真是吾主賜下的某種指引?”
“時間夜了,掌櫃熬不住,就說歸家歇息,可剛到家沒多久……醉仙樓就事發了!”
“呵呵呵。”唐敬忍俊不禁。
“于山中敬拜吾主,而令大地動搖,山石崩塌,吾主真神神像落於大地圖冊某處,便指下了罪王的蹤跡,於幾日後,營救罪王與其僕從迪迪瑪爾。”
“你也知不是你能染指的?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們怎麼敢?”
王公公對待今上的恭敬,恐怕也就不過如此了,可見均衡的神聖至高。
周公子,你可不要誤我啊!
讚頌罷了。
“我等須銘記……”
董成峰心中狂跳,知道大事已成。
“噝。”王景弘後知後覺,望了一眼臺上,“難道是太子……”
有三名專業人士在場,就須看他們怎麼判斷。
“後來紀綱與錦衣衛指揮使龐英才至。”
“要說真有人持有神機雷,那也是漢王和紀綱!”
錢不錢的問題,不在他的處理範疇之內。
周若愚哭笑不得:“我也不確定啊,當時我問了若男,她沒聽到,只有我聽到了,但也有可能聽差了!”
他一番話聽起來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而他這幅表情,也讓鄭和感到不妙:“你怎麼了?可是,想到什麼了?”
王景弘湊到鄭和身旁:“怎麼回事?”
“除非是用更高等的法則奧義,造物合成化學炸藥!”
組長、副組長都未至。
“若只是起火焚燬,為什麼會有火藥味?”
王景弘臉色唰白,渾身更是一個激靈。
姓董這小子一家老小俱在我手,爺爺還能沒法子炮製他了?
“哼,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就不一定了!”
“更何況,王大人比我更知曉神明的威嚴,有人若假借均衡之名坑蒙拐騙,這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什麼?”幾人大驚,“你怎麼不早說?”
“於街口時,就有濃濃火藥味瀰漫……”
哪知道今日陰溝裡翻了船,被一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商賈佔了先機。
董成峰或許不知真神之怒……
那如果不是人,還能是誰?
吾主真的降臨在大明瞭?
“當然,這不是掠奪;”
跳魚拍板決定:“那就先這麼試試?董弟兄與均衡有緣,或為選召之人,我們聽他的判斷如何?”
周若男道:“你有所感?你看到了什麼?”
無所謂!!
“吾主賜予大明之恩典,別說一家酒樓,就是十條街都不足為報!”
眾人倒抽涼氣,隱隱覺得四周有一道目光注視,下意識出聲叨唸:
“讚美均衡!”
王景鴻就尷尬起來。
“祂,是世間唯一真神,是法度、規則的化身,是宇宙星辰的造物者!”
另外三人則是“火藥研究小組”成員。
“均衡存乎於萬物之間!”
鄭和道:“被鎮壓了,太子早有計較,命金吾衛等幾部禁軍,提前圍了天策衛的營地!”
“斷在哪兒?”
周若愚道:“跳魚大哥,我有件事一直沒說……”
“回來後,就說,醉仙樓之事,恐與均衡有關!”
董成峰在此事中的確不曾得利,那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不過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也就懶得多想了。
“只因——”
“泉州港登岸時,我好想莫名聽到巫的聲音了。”
就聽周若愚大喊:“王景弘,老王,老王,快進來,有事兒找你商量!”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是啊。
堂中。
但偏是這種模稜兩可,讓人禁不住胡思亂想。
周公子肯定早有打算!
王景弘狐疑。
那麼問題又重新回到關鍵人身上——
“有可能是因神使此前說過,為何我大明不分配房產,而令子民生活疾苦!”
就這一句“王大人”,只讓那挫敗感形成的傷口,又被刀尖扎了一下。
“那現在就沒繼續查下去?”
三人聽完後,又追問幾則細節,而後彼此相視,不敢輕易拿出答案,只是道:
“四層樓宇構造肯定複雜,用料紮實,以神國兩層房屋建築,爆破後也會留下結構殘骸,不敢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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