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
“大明……”
周若愚呆愣道:“他曾為元人的僕從,難道踏過了時間長河,長生至今?”
眾人本是震驚狀,卻因他這番話哭笑不得……
周若男白了周若愚一眼,“你的愚蠢又佔據了高峰!”
“什麼踏過了時間長河?”
“大明滅元也就這幾十年的時間,只能說他是見證了歷史朝代的更迭!”
周若愚嘟囔:“我又不知這些,就你聰明……”
加沙靜靜聽著。
什麼“時間長河”“長生”讓他大腦一片紊亂。
又因幾人的圍聚,目光灼灼,像是要將他剝皮扒開來看,令他恐懼不已,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你叫什麼?”
“我,我叫加沙!”
加沙的語文法則並不純澈,帶著奇怪的口音。
但這點口音對他們而言,並不影響聽力,也不阻礙溝通。
要知道。
神國初立,各部臣服均衡,皆來自天南地北,語言並不統一。
即便開始修習語文法則,子民原有語言的發音方式,也很難作改變。
如周魚繩,他曾被人嘲笑,連均衡神語都說不利索。
也正因此。
加沙的語音帶著古怪的音調,十幾人還是都能清晰理解他話語要表達的意思。
“加沙?”跳魚默唸幾遍,便起手指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喬蘭,道:“加沙,你對他們說,今後你將為我們的翻譯……”
“而現在,我們須找一僻靜處,我等有話要問你。”
加沙看向喬蘭,眼中流露懼怕。
方才若非面前的“元主”及時出手,他如今已變作王子的刀下亡魂了。
周望山知他恐慌,便親自出手將他拉起來,以示眾人對他的重視,又道:“按我們說的做,沒人會傷害你!”
“待得吾主降臨,你還將有得見真神的榮耀!”
加沙感受到善意,總算鎮定下來。
心中也來不及去想,為什麼“元主”成了神使,便開始翻譯——
“偉大的馬林迪之主與王子殿下……”
“元,神使說,今後由我作為翻譯,可為你們促成溝通。”
“神使說,現在須尋一僻靜處,神使要,要問我一些事情。”
殿內,又一次譁然。
“他會神使的語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先不管那麼多,但我等豈不是可聆聽神使的旨意了?”
喬蘭激動走來,嚇得加沙又猛地後退一步。
他抬起雙手作安撫狀,“加沙,你既得神使青睞,以後就為我王宮的顧問主事。”
“我可賜你庭院宅邸、奴僕與土地,今後可隨意出入宮廷。”
加沙惶恐至極,“王子殿下,我不敢受此恩典啊……”
喬蘭擺手:“好好服侍神使,這就是你應得的。”
“我早前已為神使們安排了住所,既然神使有話要問你,便去那庭院吧,我來帶路!”
喬蘭作請的手勢,便在前帶路。
眾人回返住所。
一路上,加沙都處於呆滯彷徨中。
他這短短一天,數次遭遇大起大落……
先是被宮廷侍衛尋到,去往宮廷行通事之宜,本以為能得幾分賞賜,改善家中生活。
卻又在殿內得真神降臨訊息的確實,之後或有拜見真神的榮耀。
可還未等他生出喜悅,就見“元主”顯現。
再到險些被王子刺死。
所幸又被“元主”所救。
到眼下。
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宮廷顧問主事”,王子要賜他宅邸、奴僕與土地,一步踏入貴族行列。
待得來到庭院前。
加沙才終於轉醒,因那神使讓他向王子關切:“神使問殿下,方才……您的身體沒事吧?”
喬蘭一副諂媚的模樣:“神使勇武之力驚人,也多虧您手下留情。”
跳魚頷首後,道:“吾主真神降臨之期,飄忽不定!”
“不過我等已有打算,明日……你可跟隨若男修習語文法則,也就是吾主賜下的神語。”
“此外,我等其他人將入你馬林迪城中,見見你這城中風土人情。”
有了翻譯,雙方溝通總算促成,皆是福至心靈的喜悅。
喬蘭立即道:“我立即安排下去,明日會讓侍衛追隨神使……”
“另外,我也須稟報神使,吾主降下三道旨意,如今只剩下兩道,我已派出人手,通知城中與周遭的大奴隸主,搜尋‘圓頂之災’的倖存者。”
“又命人時刻注意外海的動向,若得見那‘秦’的船隊到來,便第一時間前來稟報。”
三道旨意?
幾人又對視一眼。
周若愚張口就要發問,卻被周若男狠狠踩了一腳……
“你踩我幹嘛?”
“閉上你的嘴!忘了巫對你的囑咐?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你……”
“好了,我們進去吧!”吾主、巫都不在,跳魚自然成為眾人中的領隊。
他在神國是印刷與工具造物研究小組的組長,更負責《均衡新聞報》刊發工作,地位崇高,因此令人信服。
跳魚又拍了拍喬蘭的肩膀,道:“加沙,待夜晚,請王子將晚飯送來就是,不必在鋪張宴席!”
“至於那吾主賜予的黃金、食鹽,既然是真神所賜,你等就應感恩受用。”
“另外,學會這句讚美之詞,可顯現你對均衡的信仰崇拜——”
“讚美吾主,讚美均衡!”
“均衡存乎於……”
跳魚教了喬蘭幾遍,又由加沙解釋了含義,便讓他如獲至寶,大為受用。
喬蘭離去。
庭院裡還有諸位侍女,將為眾人服侍。
他們不通語文法則,也就沒有驅趕的必要。
周若愚好奇打量:“這些女人不穿靴鞋,腳踩在地上就不疼嗎?”
跳魚搖頭:“各地部族風俗不同罷了,這赤道附近終年炎熱,不似神國到秋冬季,還需以鞋襪保暖。”
說著,跳魚在屋中將鞋子也脫掉了。
他們還穿著吾主賜福的帆布鞋,類似老式軍布鞋,結實耐用。
鞋子脫掉,頓覺舒爽。
眾人一見也有樣學樣。
待得大家學方才宴席間的馬林迪人,在地毯上席地而坐,周若愚才問:“為什麼你們不讓我問那三道旨意?”
周望山解釋道:“吾主所降旨意是給他們的,與我等無關!”
“第二,那王子已言明三道旨意為何,又何須發問呢?”
見周若愚還是懵懂。
他乾脆解釋道:“第一則旨意,顯然就是找尋‘加沙’這樣通會語文法則的人……”
“我說的對嗎?”
加沙連連頷首,顯得卑微:“回稟神使,宮廷侍衛來尋我,是要找會‘秦人’語言的通事,而並非神使所言的什麼……法則……”
眾人並沒有作法則奧義的解釋。
因他們還懷揣大量的疑惑。
“所以,以此判斷,大明的語言,與我均衡神語一致!!”
“正因加沙在元人時代,學會了秦人的語言,才得以與我們溝通。”
“可我不明白,為何秦人會得均衡的語文法則!”
周若愚:“你們等會兒,不是在說大明的語言嗎?怎麼又出來一個秦人?”
跳魚都忍不住了,呵斥道:“不懂就安靜的聽,不可再喧譁吵鬧!”
周若愚倒也不惱,雙腿一伸,只作擺爛的模樣。
眾人沉思。
周若男又道:“此外,還有一個關鍵問題……”
她看向乾瘦的老頭,“你為何說我們是元人?”
加沙道:“神使,難道你們不是嗎?”
周若男搖頭:“我等追隨吾主自‘神啟之地’而來,那是不曾與舊土世界發生過接觸的淨土!”
“你可以理解,那是一個‘新的世界’。”
“而在幾十年後,舊土之人的遠洋船隊,才可找到均衡神國的所在……”
“又或者說,你等舊土之人,將抵達一個新世界!而這新世界,就是均衡。”
“因此,我們並非是元人!但我們知曉,那東方大地,元人曾大興,甚至統治了你所說的‘秦人’,將近百年的歷史。”
“而今,我等也知,大元覆滅,大明興起,這也是我等追隨吾主此次前來之意,就是為與那被吾主真神注視選召的人見面。”
新世界的概念因加勒比海的‘新世界之門’,被跳魚等人銘記,並展望一個煌煌大勢的未來。
當週若男一番話落下。
加沙也蒙了。
未曾被發現的全新世界?
他們知曉元人、秦人,所以很肯定自己並非是元人。
“可……”加沙猶疑。
跳魚道:“你大可暢所欲言,我等不會覺得冒犯,此次找你問話,就是為求得真知。”
加沙才道:“可神使們與元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我雖已有幾十年未見過元人,但我不會忘記他們的模樣。”
見他篤定。
眾人眉頭緊鎖更深。
而就算他們絞盡腦汁,搜尋所學的法則密卷,也不得正答。
只因……
均衡降臨美洲,正創造一段新歷史。
“印第安人”的定名,為原本歷史軌跡中,殖民者的定義。
在均衡時空,新世界與舊土尚未接觸,均衡神國也還沒入世,歷史就為空白。
此外,“均衡法則聖殿”還是【初級學術中心】,關於古人類遷徙的更多法則奧義尚未呈現,也就讓他們不得其解。
沉默許久。
跳魚拍了拍手,喚醒大家:“這個問題略過吧!待得吾主與巫降臨,我等可祈求真知。”
“至於語文法則的問題……”
“我在想,會不會是吾主均衡曾降臨在那東方古國!”
“!!!”眾人精神大震。
周望山道:“極有可能……”
“因為你等想,舊土世界廣闊,為何吾主特意為‘大明’而降臨?”
“如今,我等知曉,大明的語言就是均衡語文法則,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那東方古國,很可能在極遙遠的曾經,得見吾主真神!”
久久未發聲的周若愚道:“那為什麼,吾主沒有賜福他們呢?”
又一個問題迎來。
但答案卻已在眾人心中呼之欲出,又終於迴盪場間——
“神棄!!”
“他們或曾悖逆吾主,而遭遇神的放逐與遺棄!”
“而當如今,神國崛起……”
“或是因吾主的仁慈與憐憫,才願予以那曾經的追隨者,一個最後的救贖機會!”
說到這裡。
所有人面色恍然。
說得通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同使用一種語言的兩個國度,皆為均衡的子民,只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正因此,那東方古國才能不斷以強盛姿態震世!”
“曾有秦漢的輝煌,唐宋的璀璨……”
“即便曾遭‘元’的鎮壓,可就連那元人,都在修習‘均衡語文法則’!因他們得見語文法則的深邃奧秘!”
“到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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