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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三河獨立(1/2)

作者:不游泳之魚
政良所得到的自然就是今川義元上洛失敗被殺的訊息。

事實上,作為在這個戰國時代以及在後世都被世人所關注的著名“桶狹間奇襲”事件,政良一直都很關注的。對於這一次織田信長的勝利以及今川義元失敗的原因,政良是做過詳細分析的。

歷史中,在五月十九日的時候,今川義元率領著大隊人馬向大高城移動,但他的具體行軍路線仍不在織田信長的掌握之中的,因為今川義元完全可以走平坦的大高街道,這樣無疑會讓織田信長的奇襲效果大打折扣的。

但今川義元鬼使神差地,放棄了大高街道的路線,改走沓掛城與大高城間的一片丘陵地帶,才最終在冥冥中,成全了織田信長“桶狹間奇襲”的威名。

說起來,今川義元此舉的謎團並不難揭開,只要稍微看下地圖,就會發現大高城街道雖然平整,但卻呈個大“v”字形:今川義元雖不是數學家,但兩點間直線距離最短的道理還是懂的,所以他選擇了那片丘陵地帶為進軍路線,此地大多由二三十米的小山丘構成。

此舉的合理解釋是什麼?用什麼今川義元蠢笨無能,織田信長英明神武自然是解釋不通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久經戰陣的今川義元,以一名指揮官的本能,希望儘快縮大部隊行軍的時間,因為他明白,行軍是最危險的時刻。是最容易遭到敵人奇襲的,所以他選擇了直線捷徑。

也許沒有那場暴雨,今川義元就能在織田信長動手前。神速地進入了安全的大高城,那麼歷史書就會完全改寫:今川義元殿下用兵老辣果決,戰場情勢盡在掌握之中,織田信長縮手縮腳,在歷史大輪前被碾壓粉碎。

當然,這一世,由於政良的出現。而且他這些年以來在當地的所有佈置,實際上在“桶狹間奇襲”再次發生後。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的,所以無論他這一隻突然出現的小蝴蝶會否影響到這一次事件的發生,他都派人親自介入到了這一場今川義元上洛的時間當中,力圖確保“桶狹間奇襲”繼續發生了。

今川義元是可憐的。因為連上天都欺負了他,竟然出現了那樣的暴風雨天氣,而且他的盟友,羅氏政良與武田信玄都不同程度地坑了他一把。

因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關注與參與到了這一次事件當中,所以今川義元戰敗被殺的訊息以及當時個勢力的詳細情報,都透過事先就準備好海東青情報傳送體系在短短數日內就迅速地傳送了回來。

“隨著今川義元的戰死,那麼本家在當地的佈置也應該行動起來了,信良、勘助,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了。”看完今川義元戰死的情報後。政良沉思道,“此外,織田信長、松平元康。你們二人也會否與歷史中那般行動呢?”

就在政良沉思之際,此時在三河國,岡崎城外,鴨田鄉大樹寺中,不少的松平家人員正在頻繁地進進出出。

而大樹寺的寺門此時也是大開,多寶塔圓圓的塔頂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松平元康全副武裝。正在參拜祖先的墳墓。這是他第二次在大樹寺停留了。

岡崎城內除了今川家的留守武將田中次郎右衛門之外,三浦義保和飯尾豐前留下的家臣也駐守在城內。雖然松平家大軍到了故城之下,此時卻依然無法進去。

此時已經是永祿三年五月二十四,今川義元在田樂窪戰死後第五日。

松平元康在墓前拜祭時,住持登譽上人依然在古杉下仰望著正在練習搏擊的小貓頭鷹。貓頭鷹白天看不清東西,但當它張開翅膀,仍能顯示出猛禽的本色。它圓圓的臉讓人聯想起松平元康,登譽住持不禁失笑。站在他身邊負責松平元康安全的,是大樹寺勇猛的僧人祖洞和尚。

“人生如夢啊!”當松平元康參拜完回過頭來時,登譽上人感慨道,“接下來還是夢境。”

隨後他又冷冷出言道:“您還沒到真正辛苦的時候呢。”

“是。”松平元康當即回應道。

“駿府的今川大人都被殺了,大人居然能夠平安回到大樹寺,真是祖上積德。”登譽上人繼續感嘆道。

對此,松平元康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回想起來,五月十九日當夜,在松平元康的決斷下,松平家眾人披著淡淡的月光,悄悄離開了大高城。倘若是拖到了二十日的早晨,那麼織田信長定然會前來進攻的。

為此,若是要選擇棄城,也只能在當夜採取行動了。於是松平元康果斷地作了決定,又謹慎地選擇了一個替身。他令鳥居彥右衛門元忠卒領主力部隊在後。自己則是先主力一步,令水野家派來的密使淺井六之助道忠為引路人,悄悄地提前出發了,當時主從一共十八人。

多虧淺井道忠一路上細心謹慎,一行人終於平安無事抵達了大樹寺。松平元康在寺門前央求登譽上人道:“我要在父親墓前殉死。請開啟寺門。”

當然,松平元康並不想在這裡殉死。登譽上人已經領會到松平元康話中的含義,趕緊迎了進去,並在眾僧面前故意訓誡松平元康道:“在父親墓前剖腹,顯得器量狹小。如此蠢行,如何對得起祖上在天之靈?”

此話與其說是對松平元康而發,不如說是在對近二十個寺僧發出保護松平元康的命令。松平元康對此心如明鏡。就在他心領神會、點頭示意時,一隊人馬逼到了大樹寺門前,不知是織田家的人,還是野武士。那些人對著寺廟大喊道:

“松平藏人就躲藏在這裡吧。開門。否則一把火燒掉寺廟。”

眾僧見狀急忙奔向寺門。聽到人喊馬嘶,松平元康頓覺熱血直湧腦門。此處乃祖先安息之所,怎能任他們踐踏?心頭的怒火使松平元康遭遇了他出徵以來的最大危機。積聚了許久的熱血即將噴湧而出。在此之前,他總是首先考慮到家臣,並因此拋棄了妻兒,如一個老成的大名。但如今他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渾蛋!”怒火焚燒著松平元康的大腦,他不能自已,拔出武刀,縱馬向寺門奔去。“各位隨我來。不要讓他們進入寺中。”

他如旋風般賓士過去。卻突然被門內的一個和尚拿著一根木棒給擋住了。

松平元康高高舉起了武刀,這個和尚當即呵斥起他來:“不要開門。先看看敵人的情況。”

“閃開!再不閃開。就不客氣了。”松平元康咆哮起來。

“不能開門。我等還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人馬,不要操之過急。”和尚勸諫道。

“閣下究竟是何人?”

“在下乃此寺僧人祖洞和尚。如果閣下想硬闖,就先殺了在下。”和尚直接說道。

“渾蛋!”松平元康猛地舉起武刀。祖洞和尚靈敏地躲了過去,松平元康的武刀砍中了木棒。木棒反而將武刀彈回。

“快開啟寺門。再不開,就殺進去了。”外面傳來猛烈擊打寺門的聲音,寺門吱呀作響。

祖洞和尚見狀當即大聲地向外嚷道:“你等休要妄想。我乃大樹寺大力士祖洞和尚。不要命的只管進來!”

“祖洞和尚,閃開!如不閃開,我等真殺了你。”這個松平原康也忍耐不住了。

“殺吧。渾蛋。”

“啊!”松平元康又一刀砍去。祖洞和尚仍然輕輕一閃躲開了,木棒完好如初。

“且稍等,我且看看!”祖洞和尚貼著門縫,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好,來吧!”在確認了外面的情況後。祖洞和尚一邊點頭說道,一邊猛地抽開門閂。

不愧是練家子,祖洞和尚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面孔活像傳說中的武藏和尚弁慶。他高高挽起衣袖,繫好衣帶,將手中的門閂猛地橫掃出去。外面衝進來的人中,最先衝進來的兩個人怪叫一聲,滾翻在地。

“來吧!”祖洞和尚一邊怪叫,一邊像個修羅漢似的衝了出去。“我乃金剛童子大力士。你們究竟有多少人?一一前來受罪!”外面竟無一應答,餘者一鬨而散。祖洞和尚手中握著六尺長的木棒。傲然環視(汗,真有點《天龍八部》那個少林寺掃地和尚的味道)。

就這樣,松平元康得以安全地留在了寺廟當中,後來,松平家的主力軍勢也相繼抵達,於是大樹寺也徹底安全了。在今日,松平元康也終於得以安穩拜祭祖先。

拜祭完畢後,當看著登譽上人身旁的祖洞和尚,松平元康想起了當時情景,依然冷汗涔涔。如若他當時不聽祖洞和尚勸諫,貿然出去,自是凶多吉少。整整十數年啊!苦苦忍耐,所有的心血都差點因一時的怒火而付諸東流。

“祖洞大師,辛苦了!”松平元康走出墓地,對祖洞和尚道。

“哈哈……”祖洞和尚放聲笑了,“如在下被大人殺死,現在可能已在地獄中了。人生真是不可思議啊!”

“噢,大師為何去地獄?”

“在下棒下從不留活口。”

“大師殺過人?”

“所以會下地獄。但這次不同,在下用手中的木棒,救了大人一命。”

“多謝多謝。”松平元康和登譽上人相視而笑,一起回到了臨時下榻的客殿。

祖洞和尚仍像松平元康的侍衛一般,背對眾人立在門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寺僧捧上茶水,登譽上人接過啜了一口。“首先要感謝大人的先祖親忠公,是他建造了這座寺廟。”然後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道:“方才祖洞也說過,用武力殺人之人是要下地獄的,而手握讓人活命的寶刀之人,才是佛祖允許的武士。”

松平元康點點頭。他看了看掛在牆上的一面旗,上面大書“厭離穢土,欣求淨土”八字。這面旗就是此前大樹寺眾僧和松平元康主從十八人齊心協力作戰時高揚的旗幟。也是建這座寺廟的先祖親忠馳騁沙場時經常使用的旗幟。“厭離穢土,欣求淨土。”松平元康喃喃自語,他不知道前方究竟有無淨土。

因為祖洞和尚出人意料之舉以及後來趕到的松平家軍勢,松平元康才得以平安無事。但松平家眾人仍然不能回到本屬於自己的城池,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淨土”。淨土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松平元康夠不到!

登譽上人好像覺察到松平元康的擔心和憂慮,想方設法激起他的鬥志。鼓舞他的意志。“據歷史記載,應仁之亂時。一萬多信濃暴徒衝進三河。親忠公只帶著五百餘騎向井田野進發。幸得佛祖保佑……一番血戰後,親忠公終於擊敗了暴徒。現在看到的千人冢就是那次勝利後留下來的。之後,親忠公才建立了這座寺廟,他是為了祭奠數以千計的暴徒的亡魂。親忠公積下的陰德。保佑了大人的平安。大人只要在這座寺中,松平家祖上和佛祖就會保佑您,請安心等待吧!”

松平元康點點頭,但並不完全相信登譽上人的話。雖說祖上的陰德對他不無餘澤,但眼下的現實是,松平家眾人進不了岡崎城,走投無路。而且,這小小的大樹寺,豈可久留?

松平元康和登譽上人隨便閒話。但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就在此時,在西光寺一帶活動的松平軍先鋒酒井左衛門忠次匆匆忙忙前來求見。“大人,出事了。駿府派駐岡崎城的田中次郎右衛門好像要出城作戰。”

“駿府的留守武將……”松平元康不禁聲音顫抖。停下手中的軍扇,和誰作戰?他應該不會愚蠢到去攻打清洲城,想必也無此膽量。那麼,他要進攻的物件只能是自己了!松平元康猛地站了起來。“不可大意。立即準備戰鬥!”

酒井也十分擔心此事,“大概是氏真的密令。他將夫人和孩子扣作了人質。可恨之極!”此時松平家眾人還不知道駿府城中所有人質都被解救出城了。

由於集中到此處的兵力本就不多,還有很多人各自回家去準備糧草。今川氏真等人可能看到此種情況後。妄圖一舉消滅松平元康,永遠佔據岡崎城。

松平元康止住侍衛們。只帶著忠次一人,一口氣縱馬飛奔到伊賀橋附近。“忠次,你馬上備兵。但我下令之前,不得出擊。”

“是要先發制人?”

“不。”松平元康搖搖頭。“我自有主意,不要著急。”

他一邊說,一邊縱馬沿著伊賀堤飛奔。縱然對方是依氏真密令行事,但只要還有轉圜的餘地,松平元康就不想血染這片土地。他的身後,是武將出徵前發誓祈願的聖地——伊賀八幡神社,而伊賀川對岸則是他日夜思念的出生地岡崎,掩映在一片綠樹叢中。松平元康撥轉馬頭靠近櫻花古樹,舉目向對岸的城門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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