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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忙碌

作者:愚樂
山口百惠的演唱會持續三個半小時,在晚上十二點之前結束,出了武道館之後,舒明開車,帶著沈沖和秋絲雨,一起去了東京最大的一家電影院,《虎膽威龍》將會在午夜正式在日本公映。

在路上,舒明問道:“沈總,什麼時候調我回香港?”

“怎麼,想家了?”

“那倒不是,我每個月都能回一趟香港。”舒明推了推眼鏡,說道:“沈總當初讓我來日本,是為了協助《影子武士》的拍攝,現在《影子武士》還有兩週就結束公映了,我繼續留在日本,沒事做。”

“日本這邊,事情還是蠻多的。”沈衝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東方魅力日本分社只是個空殼子,不過很快就不是了,我打算收購幾家公司,擴大在日本的經營範圍,舒經理對日本電影很熟,我準備讓你常駐這邊,要是想家的話,家屬也可以過來,公司幫忙解決工作和學業,當然你要是覺得會香港工作好,我也不勉強。”

舒明哦了一聲,不在說話,心頭糾結。

去年他放棄《第一電影評論》的總編職務,外調來日本,本以為是一樁美差,薪水高,工作清閒,日本經濟又發達,物質豐富,比在香港更舒適安逸,然而現在再回頭看看,卻發現當初選擇錯了。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的老闆發展的太快了,一年之間,就從香港知名小富豪搖身一變成了世界著名大富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老闆層次上去了,下屬當然水漲船高,所以那些留在香港的同事,要名的有名,要利的有利,獲得的好處,都比他在日本這個清水衙門要多的多。

他去年的決定,就好比放著中央九卿的大官不做,外放跑去苦寒之地當州牧,封疆大臣雖然威風,可是畢竟離皇帝太遠了,要是再過一段時間,大老闆忘記了他的存在,那職業生涯就沒戲了。

但現在聽沈衝的言辭,公司在日本將會有大動作,前景看好,他現在跑回香港,似乎又不合適。

沈衝並沒有注意到舒明的糾結,他到了電影院,也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觀察了一會排長龍買票的觀眾,就回酒店去睡覺了——他這邊有江志強,嘉禾那邊有蔡永昌,兩人聯手來日本安排公映工作,他沒必要操心。

第二天早上,沈衝起床後,看到各大報紙幾乎都拿山口百惠在花雨之中放下麥克風的照片做頭條,就知道《虎膽龍威》距離日本大賣,只有一步之遙了

漫天花雨的創意,是他抄襲前世索尼的一個廣告,在那個廣告裡,索尼為了宣傳高畫質電視機的色彩,在一個火山口噴了RU0萬朵玫瑰花瓣,場面極為壯觀華麗,令人過目難忘。

而這個創意出來之後,沈衝藉著東方魅力是山口百惠演唱會合作方和投資人的身份,把保密工作做到極致,除了少數幾個人,誰都不知道這個安排,而這麼華麗浪漫的場面出來之後,記者和觀眾一定會打聽是如何做出來的,但連經紀公司老闆崛威夫事先都不知道,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

越神秘,越想去挖掘,越挖掘,故事就越多,故事越多,噱頭就也越多,噱頭越多,《虎膽龍威》就越受關注,越受關注嘛,票房就越高。

日本的面積和人口遠比香港多,各地的觀影習慣和欣賞口味也不盡相同,所以在沒有電腦聯網售票系統之前,很難快速知道票房收入的具體資料,所以沈衝接下來幾天,也沒太關注《虎膽龍威》,只是到處跑來跑去,液晶屏,儲存器,遊戲機,動畫片,漫畫雜誌……夏普,東芝,任天堂,德間書店,集英社……宮崎駿,宮本茂,鳥山明,久石讓,和田惠美……

總之RU年代的日本,值得投資的東西,值得關注的科技,值得招攬的人才,一點都不比美國少,沈衝忙得不亦樂乎。

沈衝原定計劃在日本呆一週,最終又追加了兩天,直到六月底,才準備離開日本去新加坡。

在臨走之前一天,他帶著一籃子食物和清酒,在田中友幸的帶領下,去拜會了住在富士山下的小木屋裡,彷彿古代隱士的黑澤明,力邀他去香港拍攝一部有關中國歷史題材的電影。

很多人對外國人拍中國歷史很不屑,各種說辭都有,不倫不類啊,亂七八糟啊,觀點扭曲啊等等,但在沈衝覺得那全是自傲加自卑的藉口,中國那麼悠久的歷史,無數值得大書特書的故事,可中國電影人抱著金山,拍過一部說得過去的史詩片和戰爭片嗎?

《末代皇帝》各種瑕疵和不合理,可是把它和李翰祥的《火龍》放一塊,同樣是講溥儀,哪個質量更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拍不好,讓別人來拍,說不定會提供不同的視角和思路,刺激出來一兩部好電影來,就算刺激不出來,也能間接宣傳一下中國的文化。

《影子武士》的拍攝過程中,每每出現資金問題,一個電話到香港,錢馬上到賬,耗資高達億日元的製作費,沈衝一個人就承擔了億,如此慷慨大方的投資人,黑澤明從影四十餘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而《影子武士》雖然還在零星上映,但根據已有的統計資料,總票房絕無可能超過45億日元,分賬之後,沈衝註定要虧損。

黑澤明是一個非常有榮辱感的電影人,1971年他的電影票房口碑雙失利,曾經在浴室裡割腕自殺,其剛烈可見一斑,沈衝前來拜會,一個字不提虧損,只談藝術,態度極為尊重,加上田中友幸幫忙勸說,於是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去香港。

在離開黑澤明住所的時候,沈衝問田中友幸,說道:“田中先生,你說當年劉備走出諸葛亮的茅屋之後,是什麼心情?”

“劉玄德三顧茅廬,請的是20多歲的臥龍,我想他心情一定很好。”田中友幸胖胖的臉色帶著笑容,說道:“沈君今天也顧茅廬,請的卻是一個70歲的糟老頭,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沈衝大笑,然後說道:“田中先生說的沒錯,如果黑澤先生現在也是多歲的青年才俊,我一定會更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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