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聞,皇帝學院成立之日,有人在蜀地深山聽到山鬼嚎叫。
南鄉更是濃煙滾滾,似有無數厲鬼從地下衝出。
夜裡遍地都是鬼魂在淒厲哭泣……
“陛下成立學院還成倉頡造字了?光說鬼哭魂嚎,他們怎麼不說下粟如雨呢?”
馮刺史得知這些傳聞,不禁罵罵咧咧:
“這些狗逼玩意,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掙扎,躺平不好嗎?”
前幾年先是在經濟上搞趴了守舊世家。
學院的成立,又從智力資源上正式打破了世家的壟斷。
要說世家甘心,那就是說笑。
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諸葛村夫和馮文和這兩個不當人子的,他們專門不幹人事啊!
所以只好拿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噁心一下,出出氣。
倉頡造字後,鬼恐為書文所劾,故夜哭也。
而世人識字,則知詐偽,詐偽萌生,則去本趨末,棄耕作之業,天知其將餓,故為雨粟。
由此可見,民智不可開也。
馮刺史於是對世家“he腿”一聲,然後吐了一口痰。
不開民智,你家怎麼不全部用一字不識的人管理種植園工坊草場?
一天到晚想要往各地學堂塞人算怎麼一回事?
坐在主位的漢家天子和皇后雖然不懂什麼叫“狗逼玩意”,但馮明文在罵世家,想來當是粗鄙之語。
換了別人,這可算是失儀。
可是放到馮明文身上,帝后兩人卻是覺得歡喜。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馮明文是流露真性情,不把皇家當外人。
“有人願意當鬼,那就由得他去。”
張星彩笑盈盈地說道,“倉頡可是上古聖人呢,他們說鬼哭魂嚎,卻是把陛下比成了聖人,也不知是何居心?”
皇后身邊的阿斗一聽,樂得小胖臉一擠,把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
“吾豈敢比聖人?過矣過矣!”
在小胖子看來,馮明文此次回漢中,可是大大的好事。
不但勸說相父把一部分權力下放到尚書檯,同時還把學堂歸到皇家名下,可謂是忠心矣!
故在皇家學院成立後,帝后二人也沒有立刻回南鄭,特意在南鄉多呆了一些時日,時常以家宴的名義,讓馮刺史陪席。
就是向朗這等老臣,也不過是在天子設宮宴待群臣的時候,有一些特殊待遇。
能時不時被天子邀請去吃家宴的,全天下也就馮刺史一人。
聽到小胖子的話,馮刺史連忙正色道:
“興復漢室之後,若是皇家學院能印盡天下之書,廣傳學問,讓天下士子不再有閱書之苦,則陛下亦可為聖矣!”
想要把印刷術在全天下推廣開來,徹底打破世家的知識壟斷,提高社會勞動力的素質。
最快最好的辦法和渠道,還是要靠官府。
阿斗真要能做成這個事情,再加上皇帝的身份加持,後世的文人稱他一聲聖人不為過。
畢竟……唐朝的皇帝不就叫聖人嗎?
皇后一個馬屁,馮刺史一個馬屁,把阿斗拍得舒舒服服的。
他把自己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哈哈一笑:
“真要按明文的說法,那第一要做的,就是興復漢室。”
說著,他又再給自己斟了酒,舉杯對馮永說道:
“論運籌帷幄,治理天下,吾不如相父;論練兵對陣,決勝沙場,吾不如明文。吾所能做者,便是信之任之。”
“若是能得良臣虎臣相助,漢室得興,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吾必拜謝!”
胖是胖了點,不過這番言語之間,竟是頗有幾分豪氣。
終究還是年青君主,再加上形勢大好,此時的阿斗,比起歷史上,自然應該是多了一份雄心。
與胸無大志,光想享樂的扶不上牆爛泥還沾不上邊。
馮永也端起酒杯:
“陛下信之任之,臣必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彩!”張星彩也端起酒杯,“吾與陛下,敬漢室忠臣!”
家宴喝得正高興,微燻間,有小黃門悄悄過來告知阿斗:
“陛下,相府派人過來,說是吳國有國書送來。”
阿斗聽到是相府來人,酒立刻醒了一半:“速讓人進來。”
不一會兒,小黃門領著一人入內,馮永定眼一看,不禁有些驚異之色。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李遺。
李遺趨步上前,目不斜視地對著阿斗和張星彩行禮。
“起。李參軍,相父的身體,可還安好?”
“稟陛下,丞相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阿斗點點頭:
“那就好,且把信呈上來吧。”
漢吳兩國有一個很巧合的共同點,那就是君主之下,皆有一位可以代皇帝發出國書得臣子。
漢有諸葛亮自不必說,而吳國則是陸遜。
因為孫權讓人刻了一塊自己的玉璽,放在陸遜處。
所以陸遜寫給漢國的文書,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孫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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