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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8章 不幹人事馮刺史(1/2)

作者:甲青
   陸遜利用魏國這些年形成的慣性思維,虛槍一晃,避合肥而擊廬江,眼看著就要成功。

  沒想到滿寵居然也這麼大膽,根本不懼廬江有失。

  而是親自領軍繞了一個大圈,欲截斷吳軍後路。

  可以說,雙方這一個操作,皆稱得上是驚豔。

  相比之下,雙方的隊友就有些不同了。

  王凌與滿寵雖不和,但卻能在第一時間領軍駐守合肥。

  而孫權與陸遜雖關係親近,如今卻只在濡須口虛張聲勢,連巢湖都沒有進入。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陸遜肯定是不懂的。

  就算是懂,那也不敢說,甚至連腹謗的念頭都沒有。

  “上大將軍,我們怎麼辦?”

  聽到後路有危險,立刻就有人慌了。

  若是此時在船上,自是不必怕。

  可是自己身後兩百餘里才是江邊。

  就算是再怎麼看不起魏賊,也得要承認,能與魏賊精騎堂堂正正對陣而不落下風者,大約只有蜀人了。

  “不要慌。”

  知道了滿寵的確切位置,陸遜心裡的不安反而消失了。

  很明顯,廬江已經來不及攻下了。

  但不能就這麼隨意退走。

  否則在魏賊精騎的追擊下,稍有不慎,大軍就會有從撤退變成潰敗的危險。

  想通了這一點,陸遜立刻派人前往沘水與洩水交匯處,多立旗幟。

  同時又領著大軍緊跟其後,做出一副掉頭向西,迎戰來敵的態勢。

  魏國援軍得知吳軍動靜,來勢洶洶的氣勢立刻為之一頓!

  單以領軍論,蜀之馮永,吳之陸遜,皆是魏國深為忌憚的人物。

  馮永狡詐,攻掠如風,守戰如山。

  而陸遜則是善布大局,難知如陰。

  甚至在魏國眼裡,陸遜比馮永還要難纏許多。

  畢竟陸遜前有夷陵之戰,後有石亭之戰。

  馮永作為後起之輩?名聲自然不如陸遜。

  所以滿寵此次雖說是出其不意?但當對面的陸遜做出反應時,他同樣不敢輕易冒進?先派出哨探查探對面情況。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與六安城的守軍聯絡上時,這才發現?原來吳軍早就已經在夜裡悄悄退走了。

  建興十年十二月魏吳的這一場交鋒,看似動靜不大?但實際上卻是兇險異常。

  若是吳國得計?則可開啟中原的大門。

  若是魏國得計,那麼就能重振石亭之戰以來的頹勢。

  也正因為如此,雙方統帥都極是謹慎,在沒有把握之前?都表現得很剋制?讓這一場爭鋒,沒有變成真正的大戰。

  一直在濡須口的孫權,得到陸遜已經退兵的訊息,亦過江返回建業。

  陸遜回到武昌後,便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往蜀地。

  而魏國揚州都督滿寵,在回到壽春後?亦寫了一封奏章,送往洛陽。

  相比於武昌遠離蜀地?壽春送往洛陽的奏章要快得多。

  得知孫權再一次進攻合肥,曹叡倒是沒有太過緊張。

  當年石亭之戰吳國都未能拿下合肥?更別說已經用數年時間恢復元氣的現在。

  想到這裡?曹叡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從蜀國流傳入大魏的八牛犁確實是好東西?最是適合屯田。

  豫州汝南,揚州壽春,本就是肥沃之地,武皇帝又留下了屯田的底子。

  用上八牛犁之後,不但可以多開荒地,而且還可以少用屯民,當真是好東西。

  只是想起此物乃是馮永所制,曹叡胸口又如同是壓了一塊巨石。

  “為何吾大魏沒有此等人才?”

  雖然平日裡都是馮賊馮賊的亂罵,但在心底,曹叡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馮永能棄賊從魏,那當多好?

  可謂是恨之深,思之切。

  曹叡也不知自己此時是什麼心理,不過當他看完滿寵的奏章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奏章上面詳細敘說了這次戰況,同時還附了一個建議:

  合肥城南臨江湖,北遠壽春,賊攻圍之,得據水為勢;官兵救之,當先破賊大輩,然後圍乃得解。

  賊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難,宜移城內之兵,其西三十里,有奇險可依,更立城以固守。

  若建新城畢,則可與廬江為應,此為引賊平地而掎其歸路,於計為便。

  滿寵以此次魏吳相爭為例,極言合肥城在巢湖邊上,正好讓吳人可以發揮出舟船之利。

  不若在遠離巢湖的地方建新城,若是吳人慾北上,則必須舍船上岸。

  吳人本不善陸戰,而在陸上又正好可以發揮大魏精騎之利,此消彼漲,不但合肥易守,而且還有機會大破吳虜。

  同時把合肥城往西移,還可以與廬江互為掎角,不管是吳虜犯合肥,還是攻廬江,兩地之間都容易相互策應。

  曹叡覽畢,覺得滿寵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只是從東到西,合肥、襄陽、祁山此三者,一直以來就是阻擋賊人來犯的屏障。

  祁山之失,已經讓大魏先失隴右,後失涼州,如今連關中都在其威脅之下。

  若是往西退三十里建合肥新城,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到時吳蜀東西夾擊,則大魏危矣!

  故思來想去,曹叡心裡無法下決定,便召集重臣相商。

  護軍將軍蔣濟得知滿寵之意,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吳虜北犯才剛退去,滿寵就要把合肥拱手相讓,此既是向天下示弱,更像是望賊人烽火毀城而走,此可謂賊未攻而自敗。”

  “此舉只會助長賊人北犯之心,賊人劫掠之舉只會更有加無己。”

  蔣濟乃是三朝老臣,又善審兵事。

  曹叡聞之,心裡的天平便傾向於一動不如一靜,於是下詔,只言須得緊守合肥,不得移城。

  滿寵得到詔令,沒有放棄,重新上表說道:

  “孫子言:‘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驕之以利,示之以懾,’此為形實不必相應也。”

  “又曰:‘善動敵者形之。’今賊未至而移城卻內,所謂形而誘之也。引賊遠水,擇利而動,舉得於外,而福生於內矣!”

  只言示弱於賊,引賊人來攻,避敵長而揚己長,正是兵法之要。

  曹叡年紀雖輕,卻也知道滿寵所言的魏吳各有所長是有道理的。

  而這一次,尚書趙諮贊同滿寵的說法。

  同時上書道:

  “若是陛下擔心新城未成而吳虜又來,大可不必擔心。陸遜才剛被滿寵逼退,短時間內不會再北犯。”

  “且陛下令滿寵督揚州軍事,不正是看重其才能?滿寵在前方與吳虜相峙,自然是要比後方更瞭解情況。”

  “既然他一而再上書力言此事,那就說明定是經過深思熟慮。”

  曹叡這才恍然,第二次下詔,同意了滿寵的做法。

  這個時候,建興十一年已經悄然來臨。

  建興十一年開春的時候,陸遜所寫的信也終於到達了漢中。

  涼州的冰雪未化,道路難行,馮刺史一直呆在漢中沒走。

  春季剛一開學,大漢帝后兩人就親自趕來南中。

  在全體師生的見證下,由大漢天子和大漢皇后主持,南鄉學堂正式改成大漢皇家學院。

  苦心經營十年,南鄉學堂終於從一個小草堂成長為官方正式承認的學府。

  馮永仍是學院的山長,不過從學院裡出來的學生,從此多了一層身份:天子門生。

  學院裡有向朗、許慈等大漢最知名的學者坐鎮。

  學生們所學的學問,有馮刺史所傳的師門學問,同時還有朝廷這些年來整理出來的典籍。

  不管是從師資上還是從學問上,皇家學院的含金量都極高。

  再加上南鄉的造紙術和印刷術,更是讓學院擁有天下最頂級的教學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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