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雙雙比較活潑好動,現在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右手緊緊地握著紙捲成的小紙筒,時不時揮動著,打到地席上,發出“嚓嚓”的響聲。
然後她就咧著嘴,“哈嗨哈嗨”地自顧自地笑起來,也不知在樂什麼。
至於弟弟阿蟲就粘人多了,不管被放到地席上的哪個方向,都要爬回關姬的腳下才肯安靜下來。
然後每過一會,還會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關姬,想要引起阿母的注意。
然後關姬臉上綻放出笑容,彎下腰去,與他玩一會,再把他放得遠一些。
阿蟲就又開始“呀呀呀”地爬回來,有時經過自己阿姊身邊,還被阿姊拿著紙筒打一下。
後院裡充滿了其樂融融。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關姬抬頭看去,只見張星憶出現在門口,拎著裙裾一路小跑:
“阿姊,不好了,關中的曹賊有情況!”
看到張星憶這副模樣,再看到她手上拿的公文粘著紅色的羽毛,關姬心頭一沉,連忙站起身。
伸手接過張星憶遞過來的文書,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才從隴右都督府傳過來的文書,張星憶剛拿到手裡,就立刻放下所有事務,親自送到關姬手上。
看完公文的關姬一刻也沒有耽擱,當機立斷馬上吩咐道:
“讓軍中,參謀部,秘書處,所有主官都到府上議事廳!”
張星憶點頭,轉身又跑了出去。
“來人,幫我換衣!”
關姬喝了一聲。
一邊說著,一邊抬腿就要離開。
哪知阿蟲正好伸手過來想要抓住她的裙角,沒抓住,再看自己的阿母就這麼離開,終於張嘴哇哇兩聲。
關姬沒管他。
緊跟著哭聲響了起來。
關姬轉過頭來,看到乳母哄不住,再看看一旁正咧嘴傻笑的女兒。
當下鳳眼一挑,對著兒子厲喝一聲:“不許哭!”
事實證明,虎女威風不減當年,上能鎮夫婿,下能壓兒子。
準備張嘴大哭的兒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嚇著了,哭聲又變成了“呃呃”聲。
喝令兒子停下哭聲,關姬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居家常服很快換成了窄袖緊身的戎裝,束起頭髮,武藝高強、俊美無雙的關家四郎又出現了。
虎步生風,一身戎裝的關索進入議事廳,走到主位上,轉身冷眸向下看去:
張嶷、句扶、趙廣、楊千萬、霍弋等護羌校尉府的主要將軍已經到齊,還有參謀部的參謀長公孫徵,工程營的文實在列。
就連張星憶都有一個位置,而且還是最靠近主座的位置。
看到關索進來,所有人都是齊齊地見禮:
“見過關將軍!”
關索略一點頭,示意道:“皆坐。”
雖然表面看起來,張嶷的官職是最大的,但季漢自昭烈皇帝那時起,大漢軍中就有以小制大的傳統。
比如說漢中之戰時,徵西將軍的黃忠需要翊軍將軍趙雲授予兵力。
而同樣的,攻取上庸後,副軍將軍的劉封能統領徵北將軍申耽,甚至還能經常欺凌孟達。
這與昭烈皇帝開國艱難過程有關係。
畢竟為了安撫後來降將,在名義上總是要給他們封官。
但實際的權力,卻仍是掌握在昭烈皇帝最信任的人手裡。
因為這個傳統,所以馮土鱉在離開平襄時,也有樣學樣,假自家細君以護羌從事的身份領護羌校尉府事。
有秘書處和參謀部這兩個部門在,只要不出什麼大事,關姬就算只做個樣子,也能讓護羌校尉府正常運轉。
誰知現在偏偏就出這麼個大事?
沒有馮永這個主心骨在,所有人臉上都些遲疑不定之色,心裡似乎有些沒底。
就連張嶷,也是眉頭緊皺。
此時的他,還不是歷史上那個多次平定南夷之亂,同時還任越巂太守十五年之久,深得夷人愛戴的將軍。
他只是被馮永提前發掘,正在不斷成長的年青將領。
而關姬不一樣。
她親歷荊州之變,在生死邊緣遊走,拼了命才逃回了蜀地。
再加上有黃月英的親自指點,甚至把丞相的八陣圖都傳給了她,所以馮君侯讓她假護羌校尉府之事,並不算是任人唯親(黑哨)。
關姬坐下後,掃了一眼在下邊的眾人,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據都督府那邊傳過來訊息,關中曹賊有不小的動靜,極有可能不是進犯漢中,就是進犯隴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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