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在營寨東邊的魏軍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蜀軍從後頭來了!”
跟在後面匆匆爬上岸的魏軍驚惶失措地喊著。
本以為已經被逼回營寨不敢出來的漢軍,此時突然鼓聲大噪,從營寨裡射出一陣密密麻麻的箭羽。
同時寨門大開,恢復了部分體力的漢軍再次衝出來。
守在寨前的魏軍因為後方混亂,軍心本就動搖,偏偏張華吐血暈迷,一時間沒人指揮。
被漢軍一衝擊,再加上後頭又沒人過來支援,於是沒抵抗幾下,就跟著崩潰了。
甚至有一部分人被逼退回河裡,淹死了數十人。
張華所領的大軍終於完全混亂起來。
“穩住!不要慌!”
派出去試圖維持秩序的本陣士卒,被洶湧的潰兵捲走不見了。
混亂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
“快,快去尋太守!”
張就雖然沒有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是嚴守本陣,同時不忘讓人去找張華。
看著從東岸過來的魏軍突然變得混亂無比,張就茫然無比。
你們是誰?你們這是做什麼?
說好的夾擊漢軍呢?
張就的眼珠子急得開始發紅。
再聽到前頭喊殺聲響起,眼睛由怒紅變成了絕望:“恨不能入汝等之母!”
局勢急轉而下,讓張就根本就不能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
“將軍,聽外頭的人在喊,說是後頭的漢軍追上來了!”
好不容易才打探訊息的親衛急惶惶地跑回來稟報。
看著漫山遍野亂跑的潰兵,張就慘然一笑,“功虧一簣,金城再不屬大魏矣!涼州,完了!”
他拔劍在手,怒砍石頭,火星四濺:“徐邈,民吏而已,只知民治而不知兵事!”
“榆中金城為涼州門戶,西平不過涼州指臂。失西平涼州仍有救,失金城,涼州何能安?”
“將軍,我們撤吧!”
親衛催促道。
“撤?往哪撤?”
張就以劍指著已經變得混亂不堪的戰場,“我們若是轉身回頭,信不信那些潰兵就能衝散我們的陣形?”
“再說了,我們即便能回去,又拿什麼守住金城?”
聽到張就這麼一說,周圍的將校皆是如喪考妣。
張太守帶走了金城的大部兵力,如今正被漢軍驅豬狗一般驅趕。
他們此次帶出來的援軍,已經是金城的最後底子,現在進不得,退不得。
沒了,全沒了。
追趕潰兵就不統帥親自操心了,魏延騎著馬,“踏踏踏”地進入營寨。
一眼看去,只見營寨的最高處,正站著一人,舉著一把油傘遮陽,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顯得既孤傲又遺世獨立。
他驅馬到下方,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馮永,也不說話。
一身單薄儒衫的馮永低頭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天太熱,身披鐵甲的馮君侯差點沒被悶死,一俟魏軍潰敗,確定再無危險,某土鱉就立刻換上了涼爽的輕衫。
不瞭解情況的魏延看到馮永這般雲淡風輕,頗有一副儒將氣度,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是微微吃了一驚。
這馮小子在曹賊前後夾擊之下,居然還能這般模樣,當真是有大將之風。
再想起丞相亦是羽扇綸巾,出入有四輪小車,從來都是從容鎮定的模樣,魏延就不由地有些不舒服。
“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幫你收屍。”
馮永呵呵,也不生氣,突然問了一問題:“工程營好用伐?”
雖然不喜歡這小子,但魏延亦不得不承認:“用來攻城不錯。”
“所以你巴不得我死了,想要繼承我的工程營?”
馮永冷笑。
站在下頭隨時聽令的張遠猛地低下頭去,一口咬住自己的舌頭,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子承父,那才叫繼承。
山長這是打算要當魏老將軍的大人?
只是魏延大老粗一個,哪曉得馮郎君的口舌惡毒之處?
他皺了皺眉,直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只是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
他素知此子口舌利如刀刃,少有人能與他爭鋒。
且這小子的身份又不同往日,自己的身份,已經壓不下他。
看到這小子這般安然地站在高處吹風乘涼,暫時沒被曹賊殺掉,他便哼了一聲,也不回話。
直接調轉馬頭,向營寨外頭走去,離開這小子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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