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拿起茶杯,輕飲了一口,這才看向黃權說道:
“公衡啊,你道我不想派兵北上?只是,唉!”
司馬懿放下茶杯,有些嘆息地搖頭,“沒有陛下的旨意,我怎麼敢擅自調動兵馬?”
“再說了,河內那邊,可是有五萬兵馬呢!”
洛陽兵馬想要北渡進入河內,那也得蔣濟答應才行。
司馬懿說到這裡,身子側向黃權,聲音變得有些低沉起來:
“我此番上門,就是想請公衡去河內走一趟,幫我給蔣子通(即蔣濟)帶個話。”
“就算他受馮明文所迫,不敢派兵增援上黨,但至少也要派兵守住晉城。”
“吾在此向公衡保證,若是河東的馮賊當真有所異動,我就算是違背軍令,也會增援河內,力保河內不失。”
“以公衡的眼光,肯定也能看出,若是晉城丟失,河內難保,我希望公衡能跟蔣子通說清楚這一點。”
雖然隱約猜到了一點,但聽到司馬懿親口說出這個話,黃權還是大驚失色:
“這如何使得?若無皇命,權豈敢離開洛陽?”
“無妨。”司馬懿微微一笑,“先帝遺旨讓吾輔政當今天子,又讓我錄尚書事,賜我持節之權。”
說到這裡,他一字一頓地強調道:
“如今河南諸事,吾皆專任之,只需事後稟報天子即可。”
黃權聽了司馬懿這番話,頓時怔住。
法理上來說,司馬懿說得沒有錯。
他確實有這個權利。
但這個事情,已經違背了黃權這些年來的行事準則。
特別是在眼下的複雜局勢下,摻和到這種事情裡,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當然,黃權不怕死,但他怕連累到自己府上的妻室兒女。
更會連累到跟隨自己投奔大魏的故吏。
這些年來,黃權一直對這些故舊屬吏心有愧疚。
自己可以在這邊重新娶妻生子,但這些故舊屬吏中的絕大部分,連重新娶妻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以魏國的生人婦政策,又怎麼可能輪得到他們?
所以他們只能是遙望蜀地,恐怕到死都不能與妻兒見上一面。
司馬懿看到黃權這副模樣,從袖裡拿出一封信,放到案桌上,輕輕地往黃權那邊推去:
“我知道公衡這些年來,雖少有出府,但卻很關心昔日部屬將士的訊息。”
“這份名單,是我目前所能找到的人員的訊息。”
黃權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目光盯向案桌上的信。
司馬懿的手指按在信上,輕輕地敲了幾下:
“吾之軍中,可能還有十來位當年的將士。若是公衡能幫吾勸說蔣子通,我就讓他們全數卸甲,送至公衡府上做部曲,如何?”
司馬太傅,能讓這十餘名將士卸甲,自然也能讓他們成為先鋒,陷陣殺敵。
黃權動了動嘴唇,終是重重地一抱拳,才開口說道:
“太傅既有所託,權自當盡力。”
既然司馬太傅想要藉助自己這點聲望,那自己賣了聲望,以助舊屬故吏又如何?
PS:黃權與妻子之墓共有四碑,有兩塊是由其子黃邕與故吏所立,說明直到他死,身邊仍有舊日屬吏跟在身邊。
中原局勢圖:開啟評論,自古一樓不簡單。
最後,新年快樂——除了我大年初一還要更新,感覺不太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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