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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奇葩(上)(1/2)

作者:午後方晴
柴禹錫與趙鎔成為陪葬品。

宋九貶放天堂——蘇州。

柴禹錫貶放鄧州,趙鎔更慘,貶到了桂州。

“侃兒,你知道朕為何將柴趙二人外放嗎?”

“他們散佈謠傳……”

“證據呢?”

宋九說是柴趙二人說的,柴趙二人肯定不承認,但宋九也沒有多說,趙匡義甚至問都不問,就下了詔書。

“難道不是?”

“可能是,可能不是,但重要嗎,這是一樁交易。”

“交易?”

“為什麼趙普臨終前與宋九和解,又提撥諸位賢良?”

“兒臣有些明白了。”趙元侃恍然大悟。宋九感覺到不得不下去了,但大臣們也許會想入非非,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宋九的,若那樣,趙匡義早就不容宋九了。一旦這些人想法偏了,就會大肆攻擊。於是臨離開前,拉了兩個陪葬品,便不會有人敢說閒話了。

“他又為什麼選擇蘇州?”

“兒臣不知道。”

趙匡義這一回未解釋。之所以蘇州,那是有良苦用心的,為什麼想讓宋九下去,就是在未來不讓宋九插入。因此京城附州各州府是不能呆了。然而宋九無論去哪裡都有威信,兩廣都不能去,巴蜀同樣不能去,邊塞也不能去。只有他一次未去的江南東路與兩浙,然而江寧是南唐舊都,杭州是吳越舊都,揚州是李重進叛亂的舊都,依然會讓趙匡義有想法,但小州又不大可能。因此數來數去,只有一個地方。蘇州,或者杭州南邊的越州。

然而宋九走得很堅決。

前面詔書一下,後面宋九就離開西府,然後騎馬回家,幾乎不到兩個時辰。就乘船南下了。宋九一外放,無疑是一個超級大地震,許多大臣上書讓趙匡義挽留。

但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宋九早就離開京城了,許多人想送行,都沒有送成。

這時趙匡義心中隱隱有些後悔。

不過想了一想。認為也很值,不僅利於以後國家權利平穩交接,同時也表明,那怕象宋九這樣的功臣,一道詔書一下,說貶放就貶放了。那麼以後形成制度,國家就不會有權臣產生了。

但這時,他心中隱隱還是有些後悔……

又說道:“侃兒,吾一直未用此人做首相,心中也感到遺憾,不過以後你可以重用。”

當然,也要看。若是宋九在江南有怨氣,那麼宋九就一直在下面待著吧。

說完了,他看著東南的天際,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

拿掉宋九,就要給兒子上位鋪路。實際趙匡義要比宋九想得更理智,也比後來大多數想得理智。可能他多疑,這一點與趙匡胤相比,趙匡義要差得多。在他手中不可能出現那一個宰相能呆多長時間的。

但不好說對錯,趙匡胤信任趙普,使趙普野心增漲。但國家治理得還行。趙匡義不信任宰相。但他個人能力彌補上了。這一點與後來的朱元璋很相似。因此國家治理也不錯。

他對權利留戀,包括京城的少年天子讓他想了大半天,但總體而言,趙匡義顧全大局的。

於是替趙元侃挑了五個輔助團隊,七十六歲的楊徽之。五十七歲的畢士安,並且開封判官。六十九歲的喬維嶽,六十五歲的楊礪,四十二歲的夏候嶠,並且開封推官。明為輔助趙元侃治理開封,實際是向趙元侃傳授為政之道。

楊徽之,那是宋九很敬重的一個長者。

畢士安更是道德人士。

喬維嶽以前擔任淮南轉運使,有一地方官員斷案出現嚴重失誤,當判死刑,然其家中有一八十老母。於是喬維嶽主動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降官罰銅,使其逃過了死罪。

楊礪是宋朝初年的狀元,可能那是運氣吧,實際他寫文章不是很好,經常遭到別人嘲笑。包括趙元侃也問他一句,你是那一屆進士,楊礪啊啊啊了半天,不能回答。

夏候嶠偏愛莊老,時常向趙元侃灌輸清靜無為的治國理念,在五人當中趙元侃對他最看重,甚至鹹平之治一半是受了他的影響,不過他運氣很不好,趙元侃登基後不久他就死了。以致後來畢士安登上首相位子,說了一句,若夏候君在,豈能讓我坐上這把椅子。

繼續鋪路。

這一回物件是呂蒙正。

呂蒙正二度為首相,影響力漸漸變大起來。不僅如此,他前度附從趙元僖,現在又阿附王繼恩,讓趙匡義很懷疑。於是次年就以守本官而罷相位。不能說趙匡義不對,若是呂蒙正繼續為首相,過一段時間後……天翻地覆!

……

但這些年的主題非是呂蒙正,而是三朵奇葩。

有一個人少年春風得意。

蘇易簡二十歲狀元,二十六歲進入舍人院,成為宋朝史上最年輕的知制誥,二十八歲進入學士院,成為宋朝史上最年輕的翰林學士。也就是宋朝的兩制官,要嚴很嚴格,知制誥要求官員有才情有名望,即便宋九能做首相,卻沒能力做知制誥。翰林學士要求更高,待遇也更高,事情反而很少,連趙匡義都恨不能擔任這個神仙之職。

然而蘇易簡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嗜酒。

按照慣例,任命翰林學士第二天要去覲見皇帝。然而小蘇那天真高興,又開始酗酒。喝得紅毛滿面,滿嘴酒氣地見駕,但奇怪,趙匡義居然不罪。然後小蘇開始當值,結果還是喝酒。下面官吏不服了,趙匡義只好讓他寫一份檢討,小蘇寫了檢討,趙匡義一看還不錯,可感到不對,結果拿起來聞了一聞,聞到檢討書上滿是酒香。趙匡義哭笑不得。親自寫了兩首詩給他,一是勸酒詩,一是戒酒詩,將小蘇母親薛氏請到宮中,讓小蘇當著趙匡義與蘇母面讀這兩首詩。

一是皇帝。二是親生母親,在這兩人幫助下,小蘇終於在當值時不喝酒了。然而他不當值了,然天天喝得東倒西歪,有一次他在醉後寫下一首小令:神仙神仙瑤池宴。片片。碧桃零落春風晚。翠雲開處,隱隱金輿挽。玉麟背冷清風遠。

當翰林學士快活。但還不如喝酒快活,它能讓小蘇變成瑤池宴上的神仙……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成了大宋的副宰相。

其實對此人宋九頗有些看不起。

別看他喝酒,實際此人頗有心計。

當然,沒有心機,豈能讓趙匡義看重?

然而有的事小蘇做得太不地道。他父親有一個朋友何光逢。原先是縣令,因貪汙被削官為民,於是在京城漂泊。過不下去了,便替人做省試槍手。結果那一年小蘇是主考官。若是小蘇講人情味,就當看不到了。結果讓小蘇將其趕出考場。何光逢惱羞成怒,好歹俺還是你長輩啊,於是寫了一篇文章抱怨朝廷。責怪小蘇。

若是宋九,肯定會一笑了之,然後讓潘憐兒拿出錢帛,先將其生活改善一下,畢竟是長輩。若是趙普,儘管他手段狠辣,但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無關地位與權利,又是長輩,說不定同樣會慈助之。但蘇易簡。他將這個文章拿給趙匡義看。他是當紅炸子雞,科考作弊又是趙匡義最痛恨的,於是將此人斬首示眾。

蘇母薛氏聞聽後氣憤地說道,你殺了父親的朋友,與殺父有何區別?

也就是此人心胸狹窄。氣量小,手段陰險。

正是這樣,造成他人生的悲劇。

另一個才子張洎也進了學士院,那時小蘇在學士院呆了七年之久了。張洎是馬屁精,小蘇看不慣。小蘇經常攻擊他人,氣量小,張洎也看不慣。於是兩人在學士院不到一年便成了仇敵。

關健小寇與張洎關係不錯,小寇又與趙昌言關係很好。小蘇先進的東府,小寇後進的東府。因此小蘇多次攻擊趙昌言,趙昌言不服氣,便與他吵,趙匡義調解都不管用。後來趙昌言莫明其妙被一個和尚弄在鳳翔府回不來了。那個和尚未必有這個心思,張洎與小寇都懷疑是小蘇授使的。正好張洎在學士院。

宋朝制度與唐朝制度截然不同,但能找到一些影子。

唐朝的中書省權利由東西兩府拆分,不過東西兩府若合在一起,又比唐朝中書省權利大,也就是決策權。

宋朝兩制官相當於唐朝的門下省,有審議權,不過比唐朝門下省權利略小,略受中書轄管。也就是中書能找兩制官的麻煩,兩制官膽子大,也能找兩府宰相的麻煩。

張洎便將小蘇以前做的那些拿出來,攻擊蘇易簡施政中的過失。加上小寇配合,於是蘇易簡與呂蒙正一道下去,若是他象呂蒙正,呂端與宋九,一笑了之。但他氣量小,就象三國演義中那個虛擬的周瑜一樣,又從未受過打擊,貶到陳州後借酒澆愁,不能自撥,不久因酗酒去世。趙匡義評價了一句,易簡竟以酒敗,深可惜也。蘇易簡還有一個孫子,蘇舜欽,性格與其祖父類似,雖然才情比其狀元祖父不知高到哪兒去了,然而也是氣量小之輩,加上命運坎坷,也因酗酒四十來歲就死了。

不過一個酒鬼,能做到東府副相,還得趙匡義賞識,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第二個奇葩也是才子,王禹偁。

以前有四人幫,實際王禹偁才是一個窮孩子。他家真的很窮,不過要感謝宋朝的教育制度,不但官府辦了學院,各州辦了州學,一些大戶人家主動攢助,辦了無數個私塾。

王家很窮,於是王禹偁從小便開始勞動,不過他父母也將他送到私塾,或者他父母心中有一個夢想吧。這種成才率太低了,但王禹偁命很好,畢士安在他十五歲時來到濟州擔任團練推官。王禹偁將磨好的麵粉送到畢家,畢士安見他談吐有禮節,遂有愛憐之意,便問他有沒有讀過書,經過一番交流。王禹偁寫下一首詩:但存心裡正,無愁眼下遲。若人輕著力,便是轉身時。

詩雖粗,可裡面有喻意啊,況且是一個少年寫的。於是將王禹偁留在家中,教他讀書做人。

太平興國八年,經過數次科舉,終於考中了進士。因成績問題,只分配到成武縣擔任一個主薄。主薄事務多,薪水又少。這讓他很沮氣,不過他還是認真地工作。於是一年後便升為長洲縣知縣,以後他曾對他的學生丁謂說過一句,我為成武主薄一年,為縣令積極奔走,無怨無悔。

長洲縣屬蘇州。錢氏開發蘇州,蘇州漸漸恢復古吳國都城風光。不過到了吳越末年,因此自保要豢養大量軍隊,還要朝貢宋朝,賄賂宋朝高官,加上錢氏治理,兼併嚴重。一遇災荒便出現賣兒賣女的悲劇。此外長洲因地理論位置,以及原吳越國等各種雜七雜八的原因,朝廷將錢糧稅賦有運到常州,這加劇了百姓的負擔。

王禹偁經過努力,將本縣錢糧賦稅就近發向蘇州,減輕了百姓勞役。但這時正好宋朝發動雍熙北伐,那一年宋九不大同意,最大的原因便是朝廷沒有多少盈餘,還不及第一次北伐。但最後北伐還是發起了,只好全國攤派。長洲也攤派了不少稅務。偏偏這一年長洲有水災,莊稼普遍欠收。

三司不管,得收稅,不收稅就抓人,每天差役都抓來無數交不起稅的農民。王禹偁沒辦法。讓差役暫時將人放了,然後向富戶借錢償還本縣欠下的一萬七千貫稅務。他是一個小縣令,想借這麼多錢,可想有多困難。因此這次給他留下一個難忘的經歷,於是說稅人場是虎食人所在,也是官府食人所在。

可是國家若不徵稅,那將會是如何?未必百姓就有好日子。例如明朝!王禹偁沒想明白,老百姓更沒有想明白,但人心是暖的,第二年儘管百姓辰光仍不好,但陸續將欠稅補上,替他還債。

正好王禹偁有一個同年叫羅處約,在長洲的鄰縣吳縣擔任知縣,兩人官做得不錯,頗得民心,又有才學,便時常以詩歌應酬。兩大偶像娛樂了大眾,於是王羅詩歌有姑蘇地區廣為傳誦。這一事件被趙匡義聽到了,於是讓他們進京參加館試。這是對官員以及民間德高望眾人士開小灶的另試,往後形式會更多。王禹偁擢為右拾遺兼直史館,羅處約升為著作佐郎兼直史館,均賜五品緋服。根據慣例,四五品官員腰繫塗金的銀帶,匡義為示恩寵,特命賜給王禹偁文犀帶。升官了,要接家人至京,於是趙匡義為示恩寵再賜錢帛,以供千里花費。但王禹偁拿到了錢帛流淚了,這些錢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哪,於是上書,皇上這樣做不好。

第二年殿試,趙匡義讓王禹偁當場賦詩一首,意思是各位考生們,高手給你們做一個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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