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衛生間,去的時間還挺長。
等再出來時,黃國侖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眼球上有了些許的紅血絲,眼神略顯迷離,走路都有點發飄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黃國侖吐了。
孫彥瑧所在的最熱鬧的那個卡座區,圍了十幾個年輕人正在鬧哄哄的玩著喝酒的遊戲。
酒吧老闆王鑫楠是郝強的朋友,郝強這時就在拿王鑫楠打岔,帶著大家一起玩他自己發明的“老王遊戲”。
這個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大家輪流講一個隔壁老王的故事,能給大家逗笑,就算過關了,要是講的無聊,就要罰喝酒。
黃國侖回來時,一個有點胖的姑娘因為講不出老王的故事,正在被郝強等人哄她喝酒。
“嘿?黃老師回來啦,快來一起玩!”
郝強主動邀請黃國侖坐下一起玩老王的遊戲。似乎只有在這時候,他才能把焦點搶回自己身上。可千萬不能讓黃國侖再唱歌了,要不這些姑娘的心都要被黃國侖給唱跑了。
黃國侖搞明白了這些年輕人正在玩的遊戲後,無奈的笑著坐下了,正坐在魯柔身邊,魯柔故意給黃國侖留著座位呢,別的地兒都坐滿人了。
“黃老師,你會講老王的故事嗎?”魯柔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故意的,靠黃國侖很近,都快扎的黃國侖懷裡了。
黃國侖吐了以後感覺暈的厲害,外界的噪音他已經有點快控制不住了,不停的往他耳朵裡灌,搞的他心煩氣躁的,都快坐不住了。
孫彥瑧坐在魯柔的另一邊,見黃國侖有點愣神兒,往前嵌著身子隔著魯柔問黃國侖:“你沒事吧?是不是吐了?”
黃國侖咳嗽著點了點頭,感覺嗓子有點燒。
魯柔笑話說:“黃老師你酒量不行啊,才喝這麼幾杯就吐了啊?”
黃國侖面露苦笑,並不多解釋他之前其實已經喝了很多可樂和啤白了。
郝強旁邊的一個女生笑著講:“黃老師你是不是要躲酒啊?你裝呢吧?喝這麼兩杯怎麼可能吐?”
孫彥瑧替黃國侖解圍:“你們就別岔黃老師了,接著玩,接著玩,該誰說了?是不是該你了,小慧?”
孫彥瑧這一吆喝,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岔老王的遊戲上。
郝強放言:“小慧講的笑話肯定不好笑,備好酒,你準備挨罰吧,哈哈!”
“呸!”
鞠小慧呸了郝強一記,醞釀著講說:“我今天就給你們講個壓箱底的笑話,我不信你們不笑!這是老王被鄰居抓(奸)的故事。”
郝強扭頭岔王鑫楠:“楠哥,我們這有一姑娘說你被人抓(奸)了。”
王鑫楠哭笑不得的懟郝強:“你小子嘴就欠吧!要不是你哥罩著你,你早被南城的小爺們打死一百多回了。”
“哈哈。”郝強毫不在意的笑了,根本不把這種話放在心上。
在眾人的催促下,鞠小慧給大家講起了老王的故事:“我認識這老王,隔壁住著的鄰居叫來福。有一次來福出差回家看見自己老婆和老王正在ooxx,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和老王扭打在了一起。結果他老婆竟然沒幫來福,而是聯手老王一起打來福。就在來福被打的快求饒的時候,他兒子突然踢門出來了,大喊了一聲:爸爸!我來幫你!一股暖流湧上了來福心頭,來福還沒來得及說‘好’,就被他兒子一巴掌扇昏了過去。”
“噗……哈哈哈!”
好幾對男女都被鞠小慧給逗笑了。
鞠小慧得意的講:“這個搞笑吧,我不用罰酒了吧?”
郝強勉強道:“還可以吧,算你僥倖逃了一杯。”
鞠小慧用肩膀拱拱旁邊的宋靜雯:“該你了,小雯兒。”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帶著時尚黑框眼鏡,胸粉大、但人很文靜的宋靜雯身上。
宋靜雯皺眉想了想,不廢話直接開講:“我認識一哥們兒,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的路上想了個特搞笑的段子,正是關於隔壁老王的笑話。然後他就興沖沖跑回家裡跟他老婆說了。沒想到他老婆一臉驚悚的看著他,一點都沒有笑的意思。這哥們兒就納悶了,問他媳婦兒,這段子不好笑嗎?這時候,他家衣櫃裡傳出隔壁老王爆笑的聲音……”
“哈哈哈!”
宋靜雯冷幽默的講述,成功的逗笑了大部分朋友,成功的避過了被罰酒。
“該我了該我了!”
宋靜雯旁邊一個打扮的很潮的胖子男搶著講:“我有個姐姐,自從生了老二之後,本屬於他家老大的一對兒‘奶奶’,現在就只能一人一個了。他家老大氣不過,就給屬於老二的那個‘奶奶’上塗了毒藥,結果第二天他們家隔壁老王被毒死了……”
這笑話並不搞笑,但胖子男講這笑話時的聲調和表情十分搞笑,給眾人全逗笑了。
其實這胖子男根本不用講笑話,他長得就已經很搞笑了。
他的本名更搞笑,叫朱九戒,不知道他上輩子到底欠了他爸媽什麼,才會被起這樣的名字。
此後這些年輕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岔起了老王,花樣百出。
旁邊的吧檯旁,酒保一杯接一杯的給他們老闆續著苦酒,王鑫楠被岔的已然有一種想去改姓的衝動了。
黃國侖聽著這些年輕人嘰嘰喳喳的岔老王,腦袋越來越暈,有的笑話很好笑,他也會跟著笑笑,但他更多的心思是想找機會和孫彥瑧告辭。
很快,遊戲就輪到孫彥瑧旁邊的李雨菲講了。
“咯咯。”還沒開講,被歡樂的氣氛給帶的,花枝招展的李雨菲自己先笑了笑,而後給大家講:“我講的這是老王去買房的故事。話說有一天老王被中介經理帶著去實地看了房,挺滿意的,就問經理:這隔壁家住的姑娘會不會偷腥啊?經理一臉賤相的告訴老王:嘿嘿,王哥,我懂你的意思。這隔壁住的女的,確實很容易勾搭啊!你有福了!老王一聽,立刻瞪眼了,氣道:那我不要了!經理愕然:為什麼啊?老王說:誰讓我姓王啊!隔壁女的一出軌,她老公肯定先懷疑我!我特麼可不想再被打了。……咯咯。”
旁邊的孫彥瑧被逗笑了。
但大部分人都沒笑。
郝強帶節奏:“菲菲,你竟然給老王洗白?你這不是找罰嘛!罰酒!罰酒!”
大家都跟著起鬨讓李雨菲喝酒。
李雨菲冤死了:“這段子多好笑啊,你們都故意的吧?”
魯柔笑話李雨菲:“誰讓你給老王洗白的,你不知道現在是在岔老王嘛,趕緊喝酒吧,別解釋啦!”
李雨菲只能認栽的喝了杯酒。
下一個就輪到今晚的壽星公孫彥瑧岔老王了。
大家都給孫彥瑧起鬨,讓孫彥瑧把汙力無限的一面給展現出來。
在黃國侖面前,被這幫狐朋狗友這樣岔,孫彥瑧還挺不好意思。
淺淺一笑,她開始講了:“既然你們這麼想聽,我就給你們講個郝強他哥和老王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吧。”
這一句話,已經把很多人都給逗笑了。
郝強暗爽的說孫彥瑧:“瑧子,你夠可以的,咱們岔老王呢,你居然岔我哥?”
“行,不岔你哥,我岔你吧。”
不給郝強打斷的機會了,孫彥瑧笑盈盈的開始講故事了:“這是一個發生在郝家村的故事。有一天中午,咱們郝強正在吃午飯,他老婆給他打來電話了,說你快拿咱們家菜刀過來,村東頭有個磨刀的,來晚了人家就要走了!掛了電話,郝強拿起菜刀就往外跑,在村口正碰到他們村的張二哥和李三哥,兩人見郝強腳步匆匆,手裡還有刀,二話不說就給郝強按地上了,一個勁的勸他:強子,你是不是知道你媳婦和隔壁老王的事了,要冷靜!千萬別衝動啊!”
“哈哈哈!”
孫彥瑧栩栩如生的講述,把所有人都給逗噴了。
郝強笑著朝孫彥瑧豎大拇指:“你夠狠!等待會我非岔岔你不可!”
郝強旁邊一哥們兒趁機講說:“是岔還是插啊?強子,你丫可得把話說清楚了。”
郝強色嘻嘻一笑,給了那哥們兒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魯柔喝道:“你們這幫男的,真夠臭不要臉的。都規矩點,別跟我們瑧子開這種玩笑。”
孫彥瑧喝到了雲淡風輕的狀態,颯然講說:“他們願意開就開唄,他們這輩子也只能在玩笑裡岔——岔——我了。”
魯柔笑說:“還是你絕。”
黃國侖這回算是見識到孫彥瑧她們這群年輕人的汙力了,渾然間,他覺得和這些年輕人的代溝越來越深了。
郝強說魯柔:“魯柔,你是不是準備直接開喝啊?你不準備講了吧?”
“喝就喝,喝完我再講!”
魯柔顯然很迷酒,在黃國侖面前特瀟灑的幹了半杯酒,把剩下半杯留在桌子上,眼神抖著媚對黃國侖講:“黃老師,我講完了可該你了。這半杯酒我先幫你留著。”
“哄!”
眾人都給魯柔起鬨,帶著點撮合之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魯柔這是要對黃國侖火力全開了。
孫彥瑧暗暗撅著小嘴,恨不得和魯柔換個位子,不讓這個小碧池接近黃國侖。
郝強笑說:“魯柔,你的意思是說,黃老師肯定要喝了唄?”
在幽默感這方面,郝強似乎特別有優越感,彷彿只有在這方面才能贏黃國侖一籌。
黃國侖頭暈的笑笑,不跟這幫年輕人搭碴兒,也不往魯柔低胸而傲人的領口處看。
“你們先別岔黃老師,先聽我講的。要不好笑,我把剩下的半杯也幹了。”
魯柔搔首弄姿的開講了:“我認識一哥們兒,有一天喝醉酒了,很晚才回家。到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給他開門。他氣的朝門裡大喊:老婆,你快給我開門啊!我回來了!快開門!……這時就聽門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老婆終於把門給開開了。就見她正穿著睡衣呢,頭髮凌亂,雙頰飄紅,神色頗為慌張。那哥們兒剛要問他老婆為什麼這麼久才給他開門。卻聽這女的張嘴反問他:你特麼誰啊!……這哥們兒定睛一看,靠,原來按錯門鈴了!這是他家樓下那女的,於是趕緊和人家道歉。這女的也意識到搞錯了,回身就往陽臺跑,一邊跑一遍喊:老王!快回來快回來!別爬了!是個王八犢子按錯門鈴了!……哈哈。”
魯柔講完自己開心的笑了。
聽的人卻沒怎麼笑。
郝強毒嘴道:“魯柔,你這細節描繪的可夠精細的,連雙頰飄紅都講得出來,你是不是特有經驗啊?這不會就是在你身上發生的故事吧,哈哈。”
“呸,你別臭不要臉了,人家一直單身呢!”
魯柔這話給一圈人說的身生惡寒,離魯柔最近的黃國侖更是都要打哆嗦了。
魯柔自知沒趣,麻利兒的把剩的半杯酒給喝了,就當認罰了。
“黃老師,該你了啊!聽半天了,你可別說你不玩啊!”郝強集中火力的牟上了黃國侖。
眾人都期待的看向了黃國侖,想看看這位為人師表的中年大叔會講什麼樣的故事。
雖然被黃國侖的笑點打敗過,但在這麼熱烈的氛圍中,孫彥瑧也很期待黃國侖能講個笑話逗大家開心。
黃國侖卻有些無奈的講:“我不會講老王的笑話。”
“籲——!”郝強帶頭噓黃國侖:“你不會這麼沒有幽默感吧!”
有愛挑事的女孩慫恿黃國侖:“那黃老師你直接喝酒認罰吧!”
孫彥瑧知道黃國侖剛吐完,不方便再喝,正要替黃國侖擋酒時,就聽黃國侖講:“我雖然不會講老王的笑話,但我能唱老王的故事。”
這話可刺激了,孫彥瑧驚喜的問:“莫非,你給老王寫過歌?”
“我之前沒給老王寫過歌,但聽你們岔了半天,我覺得這老王太悲催了,於是就來了靈感,想幫老王寫首歌,名字就叫——《悲了傷的老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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