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人,歌更醉人。
黃國侖用這首《沒那麼簡單》,把馬克圖伯酒吧唱成了他的專場。
原本酒吧內喧囂熱鬧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安靜、陶醉、祥和。
黃國侖指尖還在輕撥著琴絃。
空氣裡瀰漫的全是被這首歌發酵出的醇厚味道,寂寞而撩人。
這首歌並不似驚濤駭浪,但無可抵擋的唱醉了每個人的心。
郝強他們那幾個暗慕孫彥瑧的男孩,本來想看黃國侖的笑話的,之後奚落諷刺黃國侖幾句。
卻沒想到,這位富二代高中音樂老師,不光理論基礎碾壓他們,實戰經驗更是達到了封神的程度!
這首歌寫的之動人,讓郝強他們這種有色的耳朵聽著都不禁要為之折服。
和黃國侖這種有故事的大叔相比,他們差了太多的人生歷練。
無論是他的歌,還是他的歌唱,都會不溫不火的就把你給俘獲。
這樣的演唱,比他們之前追過的很多明星唱的現場都更讓人如痴如醉!
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這些男孩都幻想著自己要是黃國侖這種會玩音樂的大叔就好了,他們要能用這樣的嗓子,歌唱出這樣的人生,那得多有魅力啊!
聽完黃國侖這番演唱,郝強倒抽一口氣,心裡出現了兩個大寫的燙金字:真牛逼!
郝強旁邊坐著的鞠小慧,迷了一晚上郝強了。
這時聽了黃國侖的演唱,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被黃國侖的歌聲給陶冶了,她的心都要飄出來了,對黃國侖一下子就肅然起敬了。
怪不得孫彥瑧和她們一直嘮叨她們學校有位巨有才華的音樂老師,這位黃老師豈止是巨有才華,這完全就是能把她們唱躺下的才華啊!
魯柔聽完這首《沒那麼簡單》,已然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向孫彥瑧稱讚說:“瑧子,你這回終於靠譜了一回,這黃老師真有兩把刷子!”
孫彥瑧得意的講說:“只有兩把刷子嗎?我感覺他把這個世界都給刷出光了!”
魯柔從孫彥瑧被傾倒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咯咯笑說:“是把你的世界給刷出光了吧。”
孫彥瑧心動的笑著,仍沉浸在這首動人的作品裡無法自拔。
好幾個女孩都生出了和孫彥瑧一樣的感覺——抱著吉他仍舊不怎麼起眼的黃國侖,唱起歌來後,他身上是有光的。
馬克圖伯的酒吧老闆王鑫楠,在黃國侖抱著吉他試音時,就注意到這位穿著白襯衫的黃老師了。
雖然這位老師長得並不是特別老,但他身上那股老成的氣場,和之前上臺的那些半吊子年輕人明顯不是一路人。
果不其然,黃國侖一開聲,立刻就把王鑫楠給唱的精神一震!
作為一個四張多的糙老爺們,王鑫楠平時並不是很愛聽那種矯揉造作的都市情歌。
別看現在留的是貼頭皮的圓寸,但年輕時,老王可是留著大長頭髮在南城響徹一方的搖滾老炮。
後來年紀大了,吼不動了,王鑫楠才漸漸往民謠圈轉型,開始用他的音樂給聽的人的講故事,而不再是一味的吶喊。
王鑫楠自認為自己的嗓子算是相當有質感的民謠嗓了,但聽了黃國侖的演唱以後,他真不敢說自己會用音樂講故事了。
這位黃老師的嗓子,雖不及他的嗓音滄桑沙啞,但他的歌和演唱,就像有魔法一樣,將一扇人生的門樹在了所有人面前,讓每個人推開它,都會看到他們自己的故事。
一首簡單的情歌,被他唱出了這麼不簡單的味道。
這樣的訴說性歌唱,讓王鑫楠歎為觀止!
雖然只聽黃國侖自彈自唱了一首歌,王鑫楠卻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這位黃老師的音樂水準要比他今晚請的這支民謠樂隊的水平高了十萬七千裡左右。
這真是一個隱在民間的極品音樂人啊!
不擦吉他了,王鑫楠已然想和黃國侖認真的聊一聊了。
如果能請這位黃老師來他們酒吧唱歌,絕對能提升他們酒吧的音樂水準,這樣的歌聲和這樣的人,才是他真正想請的駐店歌手啊!
那幾位民謠音樂人,聽了黃國侖的演唱,都很驚豔。
對比之前他們給伴奏登臺唱歌的那幾個年輕人的超業餘水平,這位穿戴中規中矩的黃老師,唱歌簡直就是神級的!
借給黃國侖吉他的那位吉他手,抽著煙,忍不住同他們樂隊的主唱唸叨了一句:“發哥,我怎麼覺著這黃老師唱歌這麼好聽啊?跟你都差不多了吧。”
主唱發哥慚愧的瞥了吉他手一眼,笑道:“你不用幫我謙虛。這黃老師絕逼是個高人,我可比不了。他這一首歌就能把很多自以為是的音樂人給壓死。……嘖嘖嘖,這首歌寫的真特麼好!我特麼怎麼就寫不出來這麼走心的歌呢?”
另外一個樂手笑話說:“因為你平時總走腎。”
發哥笑著比給那傻叉一根中指,又是一陣良嘆,讚歎黃國侖歌寫的好,唱的也好。他很想當個觀眾,接著聽黃國侖唱歌。
黃國侖在高腳椅上,一直將這首《沒那麼簡單》的吉他彈完,才悠悠忘返的睜開眼,結束這段交織著美好回憶和無奈現實的內心獨白。
最早喊讓黃國侖加油的那女孩,已然被黃國侖給唱呆了。
琴聲一落,餘音還在繞樑時,她便迫不及待的贊說:“黃老師,這歌是你自己寫的?也太好聽了吧!”
“黃老師——帥!”
“這才叫唱歌啊!”
“瑧子,你們學校果然是市級重點中學,請的音樂老師,簡直就是歌星級的啊!”
“瑧子,你們學校還招生不?姐要去報名!”
“黃老師,我要給你生孩子!”這是魯柔開著玩笑喊的。
“哄——!”
“魯柔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咯咯!”
“魯柔,你不用給黃老師生孩子,黃老師是買一送一,你直接給黃老師的兒子當後媽就行了,咯咯!”
年輕人們全都給魯柔起鬨,將魯柔哄的笑不攏腿。
黃國侖聽說身材火辣的魯柔要給他生孩子,差點沒從高腳椅上折過去。
孫彥瑧見黃國侖從高腳椅上起身要下臺,帶頭起鬨:“黃老師,你害羞什麼呀!你唱的這麼好,再來一個吧!……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男男女女們一起給黃國侖起鬨。
女生們大部分都是真心想聽黃國侖再唱。
男的跟著起鬨,有幾位心裡可是酸溜溜的。
酒吧老闆王鑫楠也帶著酒保一起給黃國侖起鬨,請黃國侖再唱。
黃國侖還蠻享受這樣的氛圍的,能用音樂讓別人開心,他自己也會很開心。
雖然他剛剛唱的歌有點辛酸,但能得到這些年輕人的共鳴,這讓黃國侖還蠻有成就感的。
如果下午沒和姚大軍他們去切檯球,黃國侖肯定不囉嗦,接著就給這些年輕人們唱了。
可惜他這時膀胱漲得厲害,顯然是下午憋尿憋過頭了,給膀胱憋敏感了。現在稍微喝點東西,他就得去廁所放放水。
剛剛快唱完的時候,他腿就有點哆嗦了。現在再被大家一鬨,黃國侖就更想去廁所了。
向大家抱了個拳,笑道:“你們容我先去個廁所,等回來再繼續。”
說罷,便腳下生風的奔向了廁所,一刻都不停留,再停就要尿褲子了。
“黃老師果然是年紀大了,腎虛,咯咯。”
和孫彥瑧她們這邊同座的一個女孩開起了黃國侖的玩笑。
孫彥瑧白那女孩一眼,有點不高興的說:“你們別老說黃老師歲數大,他沒比咱們大幾歲,他今年才三十而已。”
“啊?”魯柔相當吃驚:“你要不說我還以為這黃老師奔四了呢!”
“黃老師長得有那麼老嗎?”孫彥瑧很無語。
鞠小慧笑說:“仔細想想,黃老師長得還蠻年輕的,但他身上有一種老幹部的勁兒你們發現沒有?他的顏不老,但氣質很老。”
孫彥瑧更無語了:“你這是誇他呢還是罵他呢?”
“當然是誇了!”鞠小慧由心的贊說:“我現在才發現,有故事的大叔真的挺迷人的。”
被黃國侖輕輕鬆鬆搶走了所有風頭,郝強不爽了:“你們差不多就得了啊。黃老師就是唱歌好聽點,但感覺他人挺悶的,平時肯定特無趣。要是我去廁所,肯定不會直接說去廁所。”
魯柔懟他:“去廁所不說去廁所,那說去哪?去月球?”
“哈哈。”孫彥瑧等人都被逗笑了。
“我會說容我離開一下。我去跟一個好朋友見個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今天晚上有機會介紹它給你認識……”
“你丫——真是個(色)(狼)!”
魯柔反應過來後,帶頭扔東西砸嘴邊滋著壞笑的郝強。
這群年輕人很快又嬉笑怒罵的鬧作了一團,氣氛熱烈極了。
黃國侖沒有這些年輕人的活力了,去到廁所,才剛噓噓完,他胃裡的烤羊腿就有股極劇上湧的趨勢。
預感到要忍不住了,他乾脆自己摳了嗓子眼,痛快的吐了一氣。
吐完嗓子燒燒的,還打著可樂嗝兒,真是給他難受死了。
在洗手檯洗臉的時候,看著鏡子中眼角已有皺紋的自己,黃國侖哀默一嘆,他現在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不遠說,就擱四五年前的他,下午去狂喝可樂比憋尿,晚上足飲一頓白啤混合,之後再刷酒吧喝幾杯洋酒,他輕輕鬆鬆就能扛下來,之後讓他去唱歌刷夜他都能刷下來。
但現在,他是真不行了。
雖然才剛步入而立之年,按年齡看,是正當年的時候。
但之前陳佳的離世,給黃國侖的打擊太大了。
最後那段日子陪著陳佳一起煎熬,黃國侖接受的完全是身心雙重的折磨,怎一個為伊消得人憔悴了得!
陳佳走了以後,黃桃又開始折騰他。
這幾年過的,黃國侖感覺自己就像走過了一段漫長的人生。
過去四年,在他心裡和身上刻下的時光年輪,估計比一般人的二十年還要深刻。
現在每每和年輕人在一起時,甚至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哥們兒在一起時,黃國侖都會有種比別人更老的自我感官,想折騰都折騰不起來了。
任哪個男人有了這樣的感覺後,都會挺失落的。
女人不希望自己變老,男人也是一樣。
誰都不願意自己迅速老去,但誰也都逃不過時間這個小偷。
只是對有些人來說,時光小偷在他們身上偷走的東西很少。
但對有些人來說,時光小偷在他們身上偷走的東西太多了。
疲憊的洗過臉後,黃國侖決定不和這群年輕人耗著了。
待會再唱首歌,和孫彥瑧告個歉,他就先走人好了,還是回家睡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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