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名狼藉,為人所不齒的惡徒大盜?就為了嚇人?”
洛桑二世沉默了一瞬。
“像姓名一樣,人選不了自己的外號,”他的面容隱藏在面罩下,唯有一雙眸子熠熠發光,“就像命運。”
馬略斯眉頭一動:
“嗯,有點深奧。”
洛桑二世冷哼一聲就要出劍,但馬略斯卻連忙舉手擋在身前,示意對方稍後。
“好吧,好吧,我承認:不得不說,單論劍術你可謂出神入化,在我所見過的戰士裡,能排進前二。”
馬略斯目光一動:
“甚至不亞於終結塔的邵昱大師。”
洛桑二世沒有說話。
“至於你的身體素質……”
馬略斯沉吟了一會兒。
“身受圍攻,激鬥許久,你卻不見氣喘,動作沒有變形,出手穩健如故,重心完美平衡,步伐絲毫不亂,”守望人越說越是凝重,“更可怕的是,每一擊的強度都能維持在極高水準,不曾衰減。”
洛桑二世看他的眼神慢慢變了。
“還有你的傷勢,雖然我不知道在我們趕到之前你受了多少傷,但是,你該不會也感覺不到痛吧?”
馬略斯嘆了口氣:
“總之,這樣充沛的體力,這樣可怕的素質,我只在王國之怒身上見過。”
完全不符合之前的情報啊。
想到這裡,馬略斯話鋒一變:
“所有這些,跟剛剛的異降有關係嗎?你使用了某些……非人之力?”
洛桑二世沉默了一會兒。
“見識和眼力不錯,”他幽幽道,“不知道,實力如何?”
馬略斯笑了,他搖搖頭:
“額,我的長處可不是打架——”
下一秒,隨著一聲爆響,又一朵煙花在天空炸開,洛桑的劍刃瞬間刺到馬略斯眼前!
該死!
馬略斯咬牙拔劍,堪堪格開這突然的一擊!
看來不打也得打。
洛桑二世的劍在空中一顫,隨著焰火的光影閃動,再度襲來,馬略斯只得奮力揮劍,連擋兩記進攻!
“你剛剛說,你是守望人?”
洛桑閒庭信步,卻步步向前,手中的長劍時快時慢,攻勢揮灑自如,與他的步伐恰成配合。
“鐺!”
相反,馬略斯奮力格擋卻顯得左支右絀,不停後退:
“是的?”
“離譜。”
洛桑冷哼一聲:
“我有印象,王室衛隊的上一任守望人可是強得離譜——華金對他讚歎連連,連布魯諾那樣心高氣傲的人,都甘拜下風。”
洛桑二世的長劍換了一個方向攻來:
“怎麼傳到你這兒,就弱得這麼離譜,比你的部下還差?”
馬略斯再退一步,全面落入被動,防守極為吃力:“守望人,最重要的並不,並不是武藝……”
但他話音未完,洛桑二世的長劍就如雷而動,從天而降!
糟糕!
“唰!”
風聲呼嘯中,馬略斯連退三步,狼狽不堪地閃開這必殺一擊!
場中恢復了安靜,直到洛桑冷冷地將長劍從剛剛馬略斯的立足地上抽出。
“原來如此,你的身手不怎麼樣,”黑衣殺手語氣稍霽,“但你的直覺判斷,包括閃避的身法,都很不錯,很適合做個指揮官。”
下一秒,洛桑話鋒一變,劍風呼嘯!
“坐鎮後方,自保無虞,然後讓別人去送死!”
馬略斯眼見避無可避,只得正面迎擊!
“鐺!”
一聲銳響,守望人單膝跪地,長劍攔在頭頂,死死抵擋住洛桑的縱斬。
洛桑佔據了上位,他那滿是破損的劍刃壓制住馬略斯的武器,結合重量,將馬略斯壓得顫抖不已,動彈不得。
“你知道,讓別人送死,”馬略斯一邊堅持著,一邊艱難開口,“可比自己送死難多了。”
“沒錯,”洛桑冷笑諷刺,“想讓別人送死的人,都會這麼想。”
角力中,兩柄劍微微變形,發出呻吟。
馬略斯咬著牙,看著劍鋒慢慢逼近眼前,卻突然笑了。
“你剛剛說得對,我的前任守望人武藝高強,世所難敵。”
他辛苦喘氣:
“但再高強的武藝,也,也沒法拯救他。”
只見馬略斯目光一厲:
“或者你。”
下一秒,他體內蓄勢已久的終結之力轟然崩落。
只見馬略斯鬆開劍柄,一個旋身,閃開洛桑居高臨下的奪命斬擊!
“嗤!”
一聲悶響,洛桑的劍刃斬入土中。
但黑衣殺手卻目光一緊:只見馬略斯閃到側面,雙手銀光一閃,向洛桑二世的咽喉抹來。
洛桑二世心中一沉,他頭顱一仰,堪堪避開馬略斯閃著銀光的雙手!
唰!
一聲悶響,馬略斯雙手抹過,帶出一絲血光。
洛桑二世悶哼一聲,反應極快地後退。
可馬略斯卻追身直上,如影隨形,貼著洛桑而去,就是不讓他拉開距離,兩人近得避無可避!
唰!唰!唰!
連續三聲衣物乃至血肉撕裂的悶響過後,洛桑二世怒吼一聲,長臂一振,兩人的身影終於分開!
馬略斯像貼紙一樣,被他從身上“扯”下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這個回合結束,場中恢復了安靜。
“草原上的近身摔技,”馬略斯痛苦地咳嗽著,從地上起身,“看來你擅長的,不只是劍術。”
他的對面,洛桑二世形容狼狽——他把劍交到左手,舉起滿是鮮血的右手,難以置信地看著從肩膀一直到小臂的無數傷口,其中一道差點就波及胸口要害。
黑衣殺手放下手臂,看向馬略斯:
守望人的雙手裡扣著兩柄奇怪的匕首,一柄弧度怪異,刀鋒回鉤,另一柄則線條流暢,卻刃帶鋸齒。
此時此刻,兩把樣式不祥的匕首都帶著滴滴鮮血。
“原來如此,你方才的廢話,包括拙劣不堪的劍術,都只是掩人耳目的裝飾,你真正擅長的是這一對短兵,”洛桑二世醒悟過來,“王子的匕首,包括他的飛刀戲法,都是你教的?”
馬略斯嘆了口氣,感受著體內的虛弱。
可惜。
明明很近了。
“我沒有那樣的資格與榮幸,”守望人雙掌一翻,兩把匕首在空中一振,抖落鮮血,神奇地消失不見,“身為璨星,他還是少玩戲法,規規矩矩學帝風劍術的好。”
洛桑二世沉默了一會,他緊緊盯著馬略斯的雙手,目光微動。
“這兩把匕首……一鉤一斬,一正一反,雙刃一交,立現血光,”洛桑二世哼出一首諺語,語氣一變,“你是馬略斯家的人?”
馬略斯皺起眉頭。
“老華金有位舊識。”
洛桑輕哼一聲,解答他心中疑問:
“在帝國時代,許多騎士都會攜帶匕首作為副兵器,但只有世襲皇室拷問官的馬略迪奧斯家族——或者說,傳到今天的馬略斯家——把用匕首近身搏殺當作主修技藝,更勝刀劍射御,堪稱帝風武術的異端。”
馬略斯神情一變。
果然,這個黑衣殺手見聞廣博,可謂武術大家。
洛桑嘖聲道:
“但我聽特恩布林說,這一家子勾連叛軍,在血色之年被一鍋端了——怎麼,你是漏網之魚嗎?”
那一瞬間,馬略斯紋絲不動。
洛桑二世也沒有催他,他甚至沒有去顧及手上可怕的傷口,而是一心一意地盯著馬略斯。
“我說謊了。”
半晌之後,馬略斯輕聲開口。
“關於你的底細,掌旗翼查到的不多,”守望人緩緩抬頭,目中情緒難辨,“不如守望人的記錄多。”
洛桑二世目光微變。
“沒錯,華金大師先後收了九次侍從——然而在第八次,他一次收下了兩名侍從,包括若昂·阿克奈特,”馬略斯表情平淡,渾不在意,“但另一名出身寒微的侍從,出於某種原因,姓名事蹟,早成禁忌。”
洛桑二世握緊了劍,他的血流過劍柄,流下劍刃。
“喬·伯耶爾。”
馬略斯輕聲開口:
“或者我該說,伯耶爾侍從?”
啪!
又一朵焰火炸開。
喬·伯耶爾。
洛桑二世僵立在原地。
那個名字,已經被遺忘很久了。
“我的名字,是,洛桑。”他下意識地道。
馬略斯笑了。
“三十多年前,翡翠慶典的‘選將會’上,你偷穿了阿克奈特侍從的鎧甲,闖進決賽,堪堪惜敗於終結塔歸來的‘溯光之劍’——一路橫掃諸強,最終奪魁的賀拉斯王子。”
選將會。
溯光之劍。
洛桑二世微微一顫。
“雖然是冒名頂替,但第一次亮相就成績斐然,又是華金大師高足,你本該年少成名才對,”馬略斯繼續道,聲音沉穩,“然而不久之後,你就犯下彌天大錯,害得王長子米迪爾墜馬重傷。”
王長子。
洛桑二世恍惚了一瞬。
但僅僅幾秒之後,他就淡淡冷笑。
“墜馬,重傷?”
黑衣殺手的面容隱藏在面罩之後:
“你還知道些什麼?”
馬略斯眯起眼睛。
“王長子深度昏迷,臥床不醒性命垂危,”守望人語氣一黯,“而有孕在身的娜塔莉王后愛子心切,在憂懼中不幸早產,傷身病逝。”
“先王連失妻兒,悲怒交加,”馬略斯觀察著洛桑的反應,“於是一干人等被從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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