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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韻親王

作者:戰袍染血
“孫明啊!孫明!你!”

一巴掌拍碎了桌案,趙長老步子不穩,微微晃動,臉色一片蒼白,彷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練武堂!

那可是練武堂啊!

是開陽派的真正精華所在,門派傳承的根本!

當初,開陽浩劫,門內高手損失慘重,整個門派幾百年的積累毀於一旦,換來的便是本來沒可能上位的爾求一等人掌控了門派。

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爾求一他們願意鋌而走險,不惜勾結外敵,只為了得到門派大權,可接手之後,面對一窮二白的局面,也只能苦笑一聲,一點一點的重新經營、積累。

這些年下來,巧取豪奪、四處斂財,雖和從前相比還大有不足,但已經初見成效,只要堅持下去,縱然他們這一輩人無法復興門派,但開陽總有重光日。

這練武堂的眾多弟子,就是他們這一代人留下來的,開陽復興的種子。

可是現在,隨著孫明的一句話,這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雖然孫明並沒有詳細交代,但趙長老並不傻,他知道練武堂之所以會覆滅,絕不是因為孫明口中的那些原因,真正的根源,無非還是開陽首徒和二弟子的權力鬥爭。

孫明天資不凡,在修為上一直壓著莫翔,在江湖上也有些名號,為了平衡門中派系的勢力。在莫翔掌控了門派財權後,這孫明就被分到了練武堂。逐漸掌握了門派的部分武力。

這次事情,應該是他聽到莫翔失利,意識到機會,心急之下,沒有探查清楚鬧事者的虛實,就貿然的帶領練武堂弟子衝了出去。

“若是調動了護山大陣的話,縱然這些弟子會折些壽命,可卻能越級挑戰。可現在……”趙長老嘆息一聲。

開陽派的護山大陣,並不是軍隊戰陣之類的行兵之法,而是開陽派的開山祖師為門派留下的底牌!

只不過,這底牌限制條件極多,但威力也十分巨大,一旦展開,就算是先天巔峰的高手也無法攻破。甚至有可能反被擊敗!

這也是大溪進攻的時候,還要勾結爾求一等人的原因,不然仗著幾件至寶,多讓幾名先天武者突破西北限制,就能輕鬆碾壓不斷衰敗的開陽派了。

練武堂的精英弟子,修為算不得頂尖。大部分的人只有氣血境的修為,但身強體壯,氣血旺盛,依託守山大陣,能夠形成驚人戰力!

在趙長老想來。借大陣之力攔住那人,然後他們從容佈置。不論是長老出手也好,還是等爾求一歸山,都能穩操勝券。

可現在,整個練武堂,三十多人,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全軍覆沒了。

“爭權!內鬥!當初我等掌權,想以此激發門派潛力,沒想到,現在卻自食惡果!”

看著滿臉愧色的孫明,趙長老搖搖頭,心中感慨著,有種將對方掐死當場的念頭,只是事情已經發生,現在還不是追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將來犯之人制服!

經歷了許多事,他們和那人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想到這裡,趙長老做出了決定。

“去將門中長老都叫來,二代和三弟的弟子中,凡氣血境以上修為的人,到長老閣令開陽令!孫明!你所犯之錯有多嚴重,你心中清楚,後面該怎麼做,不用旁人教你了吧?收起你的私心!”

“是!”聽到趙長老的話,孫明精神微微一震,和幾名師弟轉身離去。

看著孫明的背影,趙長老嘆了口氣:“這人和翔兒比,差的太多了,門派若交給他,只能衰敗!看來,這次事情之後,我必須站出來,確保翔兒地位,哪怕翔兒真成了廢人,一樣是掌門繼承人!”

心中想著,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在趙長老的心裡,並不認為這次事情,會讓開陽派武林除名,即便損失了練武堂的諸多弟子,但開陽派畢竟不是稻劍門那樣的三流門派。

忽然,走了兩步的趙長老停下步子,轉頭對旁邊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去給韻親王說一聲,讓他們不必在意門中變化,很快就會平息,去吧。”

“是!”

那弟子躬身領命,目送趙長老離開,跟著一轉身,一路小跑,穿巷過彎,直達後院。

一踏入後院,很快,就有十幾名披甲掛劍的雄壯衛士映入眼簾,再往後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當真是戒備森嚴。

這些人額頭微微外凸,和中洲人略有不同,渾身上下散發出兇悍氣息,讓報信弟子心中忐忑。

其中一人見到這報信弟子,立時上前阻攔。

那弟子當即彎腰垂首,並不覺得在自己門派的地盤上,讓其他人攔住盤問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擠出一臉討好的笑容:“奴才奉長老之命,前來給親王問安,另外,還有要事稟報。”

那攔路衛士冷笑一聲,一臉藐視之態:“你這等人也想見親王?別說廢話了,有什麼事,直接說了,由我轉達!”

“這……”報信弟子臉露難色,遲疑起來,但見對方一瞪眼,兇悍之氣撲面而來,立時面色大變,連連點頭,將門中發生的事情了出來。

“你們這什麼狗屁門派?居然讓人打上門來了?而且,對方就一個人,卻殺了你們不知道多少人!真是廢物!”那守衛聞言哈哈一笑,臉現鄙視,“也對,你們中洲人本來就盡是軟蛋,要不然大好河山也不會落入咱們手裡!”

旁邊又有幾名衛士靠近,聽了前因後果後,也哈哈大笑起來。

報信弟子被笑的面紅耳赤,卻不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的賠笑。

“行了,滾吧!”

聽到這話,那弟子如蒙大赦,灰溜溜的離開了。

“沒用!他們這些中洲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對,是一個有膽子的都沒有。”又笑了兩聲,幾名衛士散去,各自歸位,而為首之人則是轉身向身後閣樓走去。

他們雖看不上開陽派的弟子,也不覺得有人敢對他們不利,可職責所在,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只是不怎麼上心,步子邁的並不快。

開陽派的後院,分佈著幾座小閣樓,清秀典雅,這是構建出來的客房,專門用來招待貴客。

此時,在一棟閣樓中,正住著兩名貴客,只是,這兩人似乎相處的並不融洽。

“壓迫過甚!絕不是王者之道!”

佈局考究、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一名青年一臉怒意的喊叫著。

在他對面,隔著一張桌子,端坐著一名身穿綢緞大褂的中年人,面對青年的怒喊,中年人並不在意,捧著茶水,輕綴一口,然後淡淡道:“那麼,照韻親王你的意思,該當如何?”

被稱為“韻親王”的青年似被中年人的態度激怒了,臉一繃,生殺予奪的氣息破體而出,房間裡的氣氛一時凝固起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門外守衛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韻親王冷哼了一聲,道:“舅父,你這次能來西北,是孤推薦的,孤的意思,是讓你藉著西北平叛的機會,掌握西北軍政,步步為營,經營起來。可為何你到了之後,不思剿滅亂匪、收納兵權,反倒是學了三弟、七弟他們那一套,處處剝削,將百姓當成牛馬!”

說著,他臉上浮怒氣愈盛:“我奚人雖久居北原,但如今掌控北地,正該輕徭薄賦,與民休養,收納人心!這北地百姓今後都是大溪子民,怎能這般逼迫?再說了,強壓之下,早晚反彈,到時候處處烽火!我大溪朝廷如何能夠長久?”

說完這些,見中年人沒有反應,韻親王面色一沉:“舅父,你莫不是和朝中那些人一樣,都以為襄州一戰,南朝損兵七十萬,已無力反抗了?以為能跨江一統天下了?荒謬!就算真的天下一統,若不能對千萬黎民一視同仁,只施暴政,恐怕連百年國祚都沒有!”

說到這,他彷佛是將心中的不滿都發洩出去了,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茶碟,牛飲了一口。

中年人看他這個樣子,便出聲問道:“殿下,你可是說完了。”

“說完了!”韻親王將茶杯放下,“就看舅父如何選擇,是要讓大溪曇花一現,還是長治久安。”

“呵呵,”中年人冷笑了一聲,“曇花一現?長治久安?”說著,他搖了搖,“你呀,還是性子太急!有些事情,也看得不夠透徹。”

說話間,他的身子向前傾了傾,低聲道:“壓迫過甚,早晚處處烽火,中洲之人哪是那麼容易壓迫得了的。你當這滿朝文武都不懂這些?你以為這大溪國上下,就你一人明白事理嗎?”

“恩?”韻親王臉現愕然。

“也罷,這次西來,離開了北地,也少了些顧忌,今日就和你交個底。”中年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忽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那位,才是這一切問題的原因所在!”

韻親王臉色一變,張口欲言,卻被中年人攔住。

“切莫吐出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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