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距離於威等於部所居的府邸不遠,走出門,轉幾下就到了。
三日之前,這城主府還是羅晉恩等人的居所,氣派不凡,前門後徑都如中洲一般,有人守衛,不過,那時候的守衛和如今相比,不能同日而語。
陳潛和四大侍衛走來,離著城主府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就能看到人影往來,層層疊疊,顯然是戒備森嚴,周圍更是看不到普通城中民的身影。
陳潛等人既然看到對方,那巡防之人自然也瞧見了陳潛,其中一名首領般的人物給左右交代了兩句,步子一邁,就走了過來。
待離得近些,注意到陳潛空蕩蕩的兩袖,這人面色有了變化,臉上原本是凶神惡煞一般的恫嚇神態,轉眼就成了謹慎之色,但眉宇間能見到一絲堅毅,明顯是認出了陳潛的身份,可心裡還是下了決心,要來阻止。
“幾位還請止步,不知各位是何來歷,這城主府乃是前朝餘孽的居所,藏汙納垢,正被徹查,裡面藏有危機陷阱,兇險異常,不能輕易靠近!”
他這番話說的還算客氣,故作不認識陳潛的模樣,只是配合上那一身皮甲鐵片、虎背熊腰的兇悍模樣,難免讓人覺得怪異。
陳潛聽了心裡暗暗稱奇:“這西域之人倒是有趣,似乎每個人都會上兩句中洲話語,只不過用的有些奇怪,連前朝餘孽都用上了,只是這阻路藉口太是蹩腳了。想必是臨時想起的。”
陳潛這邊想著,他身後的四大侍衛雖心裡也有疑惑,但追隨羅晉恩幾年,早就有了經驗,那程直加上前一步,問道:“城主府為歷代城主所居住,現在的城主是於部族長。按道理,本該遷入城主府邸,陳先生受城主所託。過來探查一番,還有不讓進的道理?”
程直加久居城主府,說話間自有一番威勢。而且他這般的侍衛,善於借勢,一句話間,就將陳潛的身份挑明,言語威壓。
這幾日間,四大侍衛居於於部府上,對於陳潛雖瞭解不多,但也知道其人並不受於威節制,恰恰相反,於部從上到下。都對陳潛敬畏,連於威也不例外,始知陳潛之勢,才是真真切切。
況且他們久跟羅晉恩,對城內意志知之甚深。知道厲害,也曉得能夠戰而勝之的陳潛,其修為定然遠超想象,所以起了投靠的念頭,畢竟四人當年離開中洲也是迫不得已,如有可能。誰願意來這西域之地,做胡人走狗鷹爪?
現在,見陳潛有地方能用到他們,自然就賣力許多。
那守衛之人聽罷,皺起眉頭,然後道:“我等奉統領之命,在此守衛,未得統領命令,不能放行,還請幾位行個方便,不要逼迫。”
“笑話!”
這時候,谷言也站了出來,他見自己的大哥出面,念頭一動,有了主意,口中道:“哪個統領?什麼時候在這碎木城,統領的話,比城主還管用了?不知道你們統領姓甚名誰?是哪個部族的?”
四大侍衛,雖然有心投靠,但前主剛去,難免心有芥蒂,再說了,四人四心,也有差異,谷言此舉,無疑是想要攪混水,不過本意倒也是不忿,並非刻意挑事。
只不過,他這麼一說,守衛之人當然不悅,難免高聲反駁,一來二去聲音傳了出去,就引得旁邊幾隊侍衛的注意,他們見這裡圍了這麼些人,早就留心了,見狀也就走了過來。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陳潛皺起眉頭,他知道眼前情景,其實也是一種權利爭奪,操作得好,城主府的威信說不定能夠上升,對於部也有好處,畢竟於威剛剛被推上城主位子,之前陳潛又露了一手,震住了九大統領,城內幾方勢力自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過度逼迫於部。
“話所如此,但你爭我奪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精力,連進個無主的府邸都要這般麻煩,還能成什麼事?”
一念至此,他搖了搖頭,不理會旁邊四大侍衛和守衛隊伍的爭執,身上一股氣息衝擊出來。
“爭吵來去,有什麼意思?我入城主府,自有道理,若是心有不甘,就去將那下令之人叫來!但卻不能誤了陳某的時辰,也罷,就都先歇著吧!”
話音落下,周圍之人但覺天地大震,四周景象變化,整個人失去了勁力,往旁一倒,就趴在地上。
待得回過神來,才看到陳潛竟是帶著四大侍衛凌空而起,直接進入城主府邸了。
剛才那般天地震動,動的不是天地,而是他們的感識五官。
“糟了!這些人闖進去了,但統領讓我們找的密室,還沒能找到,這可如何是好!要趕緊派人通知統領大人!”
不少人心中焦急,人雖倒地,卻呼喊出聲,只是任憑他們如何掙扎,就是難以站起,四肢重如灌鉛,無奈之下,只好大聲喊叫,想讓周圍沒倒地的護衛前去通報。
但是這麼一喊,一傳十,十傳百,眾人方才發現,圍攏著整個城主府的一隊隊侍衛,竟是全部趴倒在地了!
他們這些人,人數足有三百,往來巡查,將城主府圍得水洩不通,但越是這樣,眼下全部倒地,才顯得驚人,這群人都是精銳戰士,陳潛戰千人、滅羅家父子的時候,他們並不在場,道聽途說,雖然敬畏,卻不知恐懼,現在親身體驗,心底方生出驚懼。
遠處街道上,原本有行人駐足觀看,他們見陳潛等人來此,本以為有熱鬧可看,現在遠遠見到一圈侍衛全部倒地,也自心驚,還有人想趁亂摸入城主府,眼下也沒這個心思了,一鬨而散。
更有混在人群裡的探子,來自各大部族,急匆匆回去,向各大統領、部族族長彙報,又激起了一番混亂,且按下不提。
卻說陳潛念動意動,拳意調動四周元氣,鎮壓眾多衛士,又以包裹著四大侍衛,凌空虛渡,直入城主府。
四大侍衛起先還有些慌亂,但到底也有見識,知道是陳潛手段,安穩下來,這般凌空飛行的感覺不同尋常,幾人細細品味,有些流連,但進入城主府之後,面色大變,臉現驚訝。
原來府內各處,都遍佈人影,人數不少,可是一個個也趴倒在地,想掙扎著起身,卻難以如願,一時間,放眼望去,寬敞的城主府庭院之中,到處都是掙扎嘶喊之人。
四人彼此對望,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之色。
“這人的手段果真非同凡響,我等還道他只是將府門外的幾隊人馬壓下,現在看來,這龐大的城主府怕是都已經被其掌控了!”
他們四人礙於視角,本來並不知道城主府周圍一圈的侍衛都已倒地,但現在進入府中一看,心裡頓時有了猜測,**不離十了。
尤其是,他們現在回想過來,清楚的記得,陳潛剛才腳不動、人不動,只是說了句話,周圍的守衛就紛紛倒地,真的好像是書中神仙一般,那念頭一動,旁人就遭了災。
四人還在驚訝,忽然聽到陳潛說道:“不知那中樞之地,所在何處。”
陳潛口中詢問的中樞之地,其實就是能夠調動城中三萬將士殘留意念之處。
他與羅晉恩交手的時間雖然短,但和城內形成的武道意志直接對話,彼此間就好像是心靈相交一般,知之甚詳,所以一戰之後,就知道羅晉恩雖看起來是以額頭上的火焰血紋調動城內意志,但實際上,那不過是個引子,這意志奇妙,豈是輕而易舉就能動用的?
肯定要在平時祭祀,關鍵時刻,才能得以引導,用來對敵。
而這祭祀之處,其實就是城內意志的聚合點,是中樞所在。
四大侍衛知道陳潛問的是什麼,程直加便道:“那中樞便是城主屋舍,本來是府內書房,後背改城居室,不過其中另有機關,只有城主一人知曉,我等雖知大概所在,卻是不知道機關隱秘。”
當下,陳潛就讓四人指點著,往著書房所在衝去。
這府邸不小,書房也有不少,多被改成普通房間,若是沒人指點,恐怕很難認得出來。
很快,陳潛便來到了一間房前,他當然不會知道,十天之前,羅晉恩還在房中聽他人彙報有關於自己的事情,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物是人非。
房內也有守衛,同樣被壓的倒地不起,陳潛進來的時候,那些人驚慌不已,但被陳潛目光一刺,立時昏迷過去。
後面跟著的四大侍衛也不驚訝,顯是對陳潛的手段已經有所瞭解,略有習慣了。
五人進了房間,目光一掃,單間內茶几、桌椅、香爐、書架,一應俱全,書架後面還有垂簾格擋,置著臥榻,雖然佈局混亂,格局不大,但雕飾精巧,獨具匠心。
陳潛來此,當然不是為了看這房內擺設,眼眸一轉,感知離體,立時籠罩房間,絲絲入微,遍佈各處。
“恩?”
緊接著,他面色一變,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