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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和民族沉痛的歷史,被一個人奮力的推動著偏離了既定的軌道,朝著推動者預想的方向越行越快......那種又苦又累卻心甘情願,反倒樂在其中的感覺令楊格沉醉。
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楊格就沒有在同一間屋子、同一張床上睡過超出十天。在關內外奔波、忙碌、殫精竭慮,方有今日之小成,也方能在踏進有自家弟兄把守的屬於自己的宅子裡,在這張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個暢快的覺。當然,這一覺睡得舒服、痛快,還因為昨晚楊某人奮起神威,揮舞著金箍棒痛打了兩個妖精,不管是真是假,打得妖精連連告饒的好漢就算是累得夠嗆,也是好漢嘛!
從夢中醒來,覺出窗外的天光已經大亮,楊格卻有些慵懶的不想起身,而且,他左胳膊還被海棠春睡、鼻息微微的如意嬌憨的抱在懷裡,享受溫香軟玉的超級待遇呢。
玉秀呢?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了,離開了這間屬於她的屋子。
今日,是假日,至少有半天是。估計從皇帝以下的京城官員們,沒有一個會莽撞的在今日上午召見楊某人或者登門造訪,那是要挨白眼兒、招記恨的!
難得清靜個一時半會兒,那就享受清靜吧。這宅子也確實不錯,很清靜,沒有一點處於西苑南牆之下,皇城偏西南的大街之旁應有的喧鬧。這宅子頗大,前番楊格來看過門臉兒卻沒有進去,只知道門房有三個開間,門房左右臨街的院牆也各有三個開間,這就是所謂的基本規制,二品的待遇。可是,放眼天下的二品總兵、從一品甚至頭品提督們,誰個的宅子能處在西苑的紅牆之下?有,只有一個,楊某人。
這就是給皇帝扛好長活的好處啦,包括身邊的如意,不也是好處之一嗎?嗯......今後設法把皇帝也弄到歐美去轉一圈回來,薰染上歐洲王室的“風度”,那三宮六院咋辦呢?錯了,光緒好像沒幾個正兒八經的妃子,那傢伙也是頗具事業心,卻有些眼高手低的“中興明君”的料子。放在以前,甲午慘敗了,變法搞砸了,被太后一個政變弄到光緒自己喜歡的瀛臺上幽禁了.......此時的楊格敢拍著胸膛跟載湉下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兒!您吶,只要與楊某人配合得好,中興明君,不,一代明君,不,曠世明君的帽子就戴篤定啦!
麻了,被人抱著的手臂終究不自由,麻了。輕輕又輕輕的抽動手臂,楊格不想弄醒了臉龐圓圓的美女,昨晚......嗯,捨不得弄醒,讓她再睡會兒。可越是輕輕的抽動手臂,肌膚相親之感就越發清晰,邪念就由此而生了。
如意其實早就醒了,在玉秀下床的輕微動靜間就醒了,只是爺還睡得香甜,粗壯結實的手臂抱緊懷裡的感覺又那麼充實,索性就裝睡,裝著裝著也就迷迷糊糊了。
手臂一動,如意又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爺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呢?心慌、羞怯之下趕緊閉眼,卻引得爺呵呵一笑,雙臂一伸將其攬進寬闊結實的懷裡,手掌上下游走開來......
“如意。”
“嗯。”像受驚的小貓一樣躲在楊格懷裡,雙眼閉緊,面色酡紅的如意輕輕嗯了一聲。
楊格動了動,如意感覺到火熱,不禁“啊”了半聲,雙眼閉得更緊,把眼角、眉心都逼出皺紋來。
“爺昨兒累了,你上來。”
“不......”
“聽話。”
“玉秀姐要罵,如意不能糟蹋了爺的身子骨。”
糟蹋,嗯,糟蹋,這個詞兒用的.......楊格無語了,不就是男歡女愛的事兒嘛!老子年輕力壯自然就要屢屢挑釁、四處征戰嘍!等到老了,想幹啥都幹不成了,就算身邊美女如雲又能如何,無非就是看得見吃不著,長此以往下去憋成個變態來,道貌岸然的理學家們估計都是這種玩意兒。
雙臂一用力,翻了半身,如意就“乖乖”的趴在上面了,木已成舟,那就、就半推半就著從了,任由將軍糟蹋吧.......
“爺,馮家大爺來了。”門外響起玉秀的聲音。
正在興頭上,關要處的楊格氣急、氣悶,別人還好說,這個舅哥卻是火爆的脾氣,身份又特殊,還真就這個時節裡來了,你能咋的?
沒好氣的回一句:“知道了,書房奉茶!”楊格加快棒打妖精的力度,不多時就神清氣爽、一身端正的出現在書房門口。
馮虎臣穿著五品官服,顯然是從督辦軍務處溜號出來的。呵呵,他,特殊人物,估計恭王和榮祿都不願意管,只要每日去露個面、表示自己還在京師九門之內就成。
“大哥,你這是從衙門裡出來吧?”走到斜靠在椅子上沒動彈的馮虎臣身邊,楊格笑著說:“看你這身,神氣呢!”
“致之,那衙門我不去了,你給我想個辦法,咱也來個投筆從戎,到第一師去當個差,如何?”
楊格還以為大舅子是來商議婚事的,就算來的不是時候,卻也要恭恭敬敬的接待著,可一聽是這事兒,心裡那個火喲旺騰騰的往上竄,面上卻還要帶著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馮虎臣旁邊,瞅一眼準大舅哥認真的神色,問道:“我說大哥,你會帶兵打仗吧?去第一師就得隨時準備著跟洋鬼子、倭鬼子幹仗。”
“你說老毛子?”
喲,馮虎臣挺警醒的,憑一句話就能揪住正主子來。嗯,畢竟在督辦軍務處衙門裡行走,也就是在督辦軍務處了,這宅子大門出去往西走的巷子口就是,要不,他能在這麼個時候來“拜訪”準妹夫嘛。
“是,你說說看,咱們為啥要跟老毛子幹仗?說對了,我辦你辦了這事兒,說不對,大哥,我這個師長吱呀一聲關上門,您吶,門外候著。”
楊格是半開玩笑半認真,馮虎臣聽出來了,哪敢馬虎,略一想,說道:“西洋列強遠道而來,威脅來自海上,每每砸開咱大清國的門戶,只求謀得賠款、口岸和通商便利。俄國在遠東與我國接壤,日本雖然隔海卻距離甚近,二者才是我國的直接威脅。前番老毛子在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鬧得挺厲害,先是要礦權,看著德國人已經成了事兒,又改要路權、租借軍港。我查了一下,還以督辦軍務處的名義發諮文到黑龍江去,得知老毛子在遠東沒多少兵,大鐵路也沒修成,歐洲到遠東幾萬裡的路,難不成毛子兵都是神行太保、飛毛腿兒?憑那點兵就要強租旅順,強取路權,別人不敢打他,我妹夫卻敢!致之,這一次你得把我稍帶上,免得老頭子對我是經常的耳提面命,說道將門無後。”
“此事,你對誰提過?”
“你當我傻二啊?沒說,絕對沒有第二人從我嘴裡聽過這話。”
“你猜對了。”楊格也不隱瞞,人家本就是督辦軍務處的,能夠待在那衙門裡推出這麼一件軍國大事出來,著實有些本事,也著實是用了心的。想不到啊想不到,馮虎臣這個大舅哥子還是人才呢!那,就讓他去幫蔭昌辦事得了。
馮虎臣面色一喜,急道:“你剛才說的話,得作數。”
“算數。”
“嗨!”馮虎臣起身向著楊格立正,可惜穿著五品官服立正給人的感覺嘛,只有不倫不類四個字奉上。“楊師長,給你哥準備個什麼職分啊?咱好歹也是督辦軍務處出去的,五品京堂啊。”
“先別說這個,我還得想辦法把你弄出京城才行。”楊格的臉色沉了下來,卻不是為馮虎臣,而是為婚事,為梗在心裡的“人質陰影”。秀若來京換虎臣出京,問題不大,可長此下去終究不是個事兒!
“我妹子來了,我就出去,致之,你得想辦法留在京城裡才是。”
楊格翻了白眼道:“那你去指揮打老毛子啊?”
“我.......”馮虎臣被噎住了,自己要有那本事就好嘍。
“你的去處我想好了,暫時去第一軍軍學部負責翻譯、整理西洋列強陸軍文獻資料,秀若進京後,老大人身邊不能沒有親人。去第一師嘛,看情形,也看你在軍學部能學到幾成本事再定。大哥,帶兵打仗不是一件可以玩兒的事情,那關係到千千萬萬弟兄們的生命,關係到國家氣運的興衰。待在司令部裡好生辦差,有空多去教導總隊看看、學學。第三軍就快改編了,延山和段祺瑞會帶著教導總隊駐紮蘆臺的。”
馮虎臣雖然有點不滿意,但見到還有希望去第一師,也只能如此了。
窗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玉秀走到門外道:“爺,參湯來了。”
“端進來吧。”
馮虎臣斜了楊格一眼,嘀咕:“參湯。哼哼.......”
“你也來一碗?”楊格聽出裡面的味道來,對玉秀說:“還有沒有,有的話,再來一碗。”
“別,受不起!”馮虎臣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道:你個傻兮兮的楊致之,參湯是煨出來的,一碗就一碗,有誰會就著一棵參、一個主子煨兩碗湯的?***,看來你,你,昨晚一回這宅子就胡天胡地的瞎折騰了吧?老子,老子,哼!
楊格把茶几上的碗推向馮虎臣,說:“小氣,給你喝。”
玉秀察覺到準舅老爺對自己很不滿,極為不滿!此處不宜久留,忙見機道:“奴家再去煨來,將軍少待。”
楊格等玉秀走了,換做一副無可奈何的狀貌,向馮虎臣拱手道:“舅老爺,您行行好,人家女子都是苦出身的,沒必要跟人家為難,有啥事衝著小弟我來吧。別急,別急,喝湯,喝湯。”
馮虎臣也不是要找玉秀的麻煩,只是覺得自家妹妹那般的溫婉清秀,配給楊格這東西確乎不太值當。聽聽,那女子都自稱“奴家”了,還不是.......看來,得空要提醒一下妹子,對這總兵府裡的小騷蹄子們當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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