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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一百零二章 殘燈解念珠(1/2)

作者:飛天魚
 花費一百三十年時間,黑暗尊主才將本源之鼎重新凝聚出來。

星空太廣闊,本源之鼎完全被張若塵自爆的能量衝散,化為本源微粒。黑暗尊主是憑藉始祖級的修為,加上黑暗自身蘊含的吞吸屬性,才這麼快做到。

換做別的始祖,就算能夠重凝,花費的時間也必然是十倍以上。

當然,本源之鼎玄妙絕倫,哪怕沒有人為干預,自己也能重凝。但花費的時間,可能是百萬年,千萬年。

六百多年前,張若塵找到了藏身虛無世界的黑暗尊主。

“另一隻黑手掌握在我手中!得到它,尊主的戰力,必定更上一層樓。”張若塵站在虛無中,身形若隱若現。

黑暗尊主站在星天崖之巔,如宇宙巨人,渾身散發混沌霧靄,道:“這並不是什麼難猜的事!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與尊主談一筆交易。”張若塵道。

黑暗尊主身上釋放黑暗之氣,無視虛無世界的虛化力量,將張若塵吞沒,道:“我為什麼要與你做交易?我至少有十種方法,從你手中將黑手奪回。張若塵,你知道自己是在與一位始祖對話嗎?你真身前來,就不怕死在這裡?”

張若塵淡然若是,但又語出驚人:“我本身就沒有打算要活了!”

黑暗尊主來了興趣,道:“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不想活了?”

“不是不想活了,是長生不死者不會讓我活到成為始祖那一天。我只是祂的棋子,用完,就會第一時間毀掉。”張若塵道。

黑暗尊主道:“這倒是一句實話!”

“生命很精彩,但我的未來註定灰暗,我的親人、好友、知己、長輩,沒有一個可以倖免。我想為他們尋一條生路!”張若塵道。

黑暗尊主道:“這恐怕很難!”

“是很難,但並不是沒有機會。我若死了,他們就有了一條生路,這條生路很坎坷,一定充滿血和淚,但與無盡絕望的痛苦相比,終究要好一些。”張若塵道。

“為親人和追隨者而死,別人說出這話,本座半分都不信。你張若塵說出,倒是可以信一兩分。但也只有一兩分!”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想要取信你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但,這一局,我以我的性命為代價佈下,必須要有尊主參與進來,所以哪怕希望渺茫,我依舊要來。”

黑暗尊主道:“你想怎麼死?布什麼局?”

張若塵眼神灰暗,道:“我對未來失去信心的根本原因,乃是不知道長生不死者是誰。”

“棋子怎麼可能知道棋手是誰?”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若我這顆最重要的棋子死了,棋手必然方寸大亂,到時候一定會露出破綻。這是我唯一可以反制的方法!我要去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或許可以將長生不死者找出來,而代價……便是死亡。”

黑暗尊主終於認真了許多,道:“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

張若塵極其認真的看向他,道:“得到我手中那隻黑手,尊主的確可以戰力大增,甚至可能比永恆真宰都更強。但,面對長生不死者依舊沒有任何勝算!”

“況且,你根本都不知道長生不死者是誰,也不知道宇宙中的種種事件是不是祂們暗中主導,一不小心就可能淪為祂們的棋子,被利用,被操控,被算計,最後被殺死。”

“但尊主若提前知道了長生不死者的身份,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所以你認為,你是在幫我?”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難道不是嗎?若這天地間,還有一人可以對抗長生不死者,不會是別人,一定是尊主你。我本來有機會的,但……哎,長生不死者不會給我證道始祖的機會!”

黑暗尊主沒有否認張若塵這話,道:“說一說怎麼個交易法?”

張若塵道:“我幫尊主試探出長生不死者的身份,也將黑手還給尊主。但,尊主得幫我做兩件事!第一件,我若死了,還請尊主幫忙庇護劍界。”

“這不是什麼大事!本座答應了!”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第二件事,我若死了,請尊主務必奪取地鼎,將它交給殘燈大師。”

“這是何意?”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殘燈大師乃是整個劍界,最有希望破境入始祖的存在。地鼎之本源,對他有大用。”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現在就將地鼎給他?然後再去赴死?”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道:“因為地鼎,或許可以幫我活。帶上,是九死一生。不帶,是十死無生。”

“哈哈,原來你也沒有那麼大無畏嘛!”黑暗尊主道。

張若塵苦笑:“若非萬不得已,誰想死?若非熵耀已經爆發,沒有時間留給我苟活,我怎麼可能兵行險著?尊主,你的笑聲對我太不尊重了,是不相信我剛才的那番話嗎?”

黑暗尊主很直接,道:“你若死在我眼前,我便信。”

“那就請尊主記好自己答應的這兩件事。”張若塵道。

“放心,本座乃是始祖,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而違心。”黑暗尊主以上位者的語氣,道:“將黑手獻出來吧!”

“尊主認為我很愚蠢嗎?”

張若塵冷然道:“待尊主將地鼎交到殘燈大師手中的時候,自然能夠得到黑手。”

……

黑暗尊主站在星空中,掌心託著地鼎,腦海中回憶當初與張若塵的會面,細細分析他的每一句話。

重聚的地鼎,外觀沒有變,但鼎上的圖文卻發生極大變化。

曾經的地鼎,刻有巫文,洪荒世界的山河地理,還有人身蛇尾的古老巫神。

現在的地鼎上,多了張若塵的身影,很虛淡,無法與人身蛇尾的古老巫神相比。

黑暗尊主當然知道,在凝聚地鼎的時候,也將張若塵的神靈物質凝聚了回來。

神靈物質微粒和本源之鼎微粒,兩者相融,無法分離。

但他已經探查過,僅僅只是蘊含神靈物質微粒而已,不蘊含任何魂靈、精神意念、道法規則。就像一個人死後多年,變成的沙土。

“張若塵的真實目的,難道在此?他沒有死?”

黑暗尊主搖了搖頭。

別說張若塵,就算他這個曾經的長生不死者,一旦魂靈、精神意念、道法規則盡滅,也是人死燈滅。

修為達到他們這一步,肉身已經沒有那麼重要,就算完全毀滅了,只要時間足夠,就能重新修煉出來。

若是時間充足,黑暗尊主根本不會那麼在意,被張若塵藏起來的那隻黑手。

可惜,大量劫迫在眉睫,時間已經不多。

別說肉身,就算神源毀掉,也是有辦法可想,只是戰力打折而已。

黑暗尊主看向手中的地鼎,盯著鼎身上張若塵淡淡的身影,道:“地鼎,誰不想要呢?這一局,本座是否也在你的算計中?”

“譁!”

黑暗尊主似化為液態的水,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後,他跨越遙遠星空,來到距離張若塵自爆所在星域的邊緣地帶,降臨到一顆重新煥發出生機的星球上。

一百三十年前,這裡經歷了浩劫,星球上的人類死了半數以上。

但,僅僅一百三十年過去,這顆星球上的人類數量比巔峰時期,還要多出一倍,變成更加繁盛。

只因星球上,來了一位僧人,建了一座廟。

“天地廟!”

黑暗尊主全身籠罩在金紋黑袍中,站在兩棵枝繁葉茂的榕樹下,望向前方香火鼎盛的廟宇。

廟中,只有“天”與“地”兩塊石碑。

“只拜天地,如此狂妄嗎?”黑暗尊主道。

“凡塵多狂徒,醉眼看蒼生。施主,等你多時了!”

一位年輕僧人,從香火煙霧中走出,身上的佛衣洗得灰白,打滿補丁,手裡提著牛角皮囊酒袋,醉醺醺的模樣。

黑暗尊主本沒有將他當一回事,但,輕瞥一眼,立即察覺到非同一般的端倪,笑道:“萬相紅塵,本相難移,有趣!帶我去見殘燈。”

年輕僧人在前面帶路。

“怎麼稱呼?”黑暗尊主問道。

“法號凡塵。”

年輕僧人打了一個酒嗝,道:“你怎麼稱呼?”

“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

“你心中感受不到恐懼?”

黑暗尊主自認為,哪怕自己不釋放任何氣息,只憑一道身影,一道眼神,也能嚇跪不少神靈。

這是始祖該有的勢!

凡塵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世間哪有什麼恐懼?大不了也就是死亡,死亡可怕嗎?”

“不可怕嗎?”

“可怕嗎?”

“……”

黑暗尊主不想再和一個酒蒙子爭辯,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連第一句都不該問的。

在一間禪房中,黑暗尊主見到了殘燈大師。

殘燈大師對著大門盤膝而坐,雙腿上,放有一張琴,見到黑暗尊主後,笑道:“尊主,請!”

手指向對面的草蒲團。

黑暗尊主全然沒有興趣,甚至沒有進入禪房,道:“那是原因琴?”

殘燈大師搖頭,道:“不是!”

“那你持琴而坐,是什麼意思?”黑暗尊主道。

殘燈大師道:“本想用它假扮原因琴,讓尊主心中有所忌憚。但,看到尊主後,貧僧便知騙過你。”

“你如此真誠,我都不好出手殺你了!”黑暗尊主道。

殘燈大師道:“殺我?奪取那隻黑手?”

黑暗尊主也很真誠,道:“沒錯!因為,本座並不想將地鼎交給你。”

殘燈大師沉吟片刻,道:“帝塵說,你答應過他。”

“承諾二字,你和他那樣的人,應該看得很重。但,在本座這裡,這兩個字沒有地鼎重要。”黑暗尊主道。

“這才合理!”

殘燈大師點了點頭,問道:“黑暗尊主可感應到那隻黑手?”

黑暗尊主凝視殘燈大師的雙目。

這不是簡單的凝視!

始祖的凝視,足以洞穿靈魂和內心,窺透修士的深層次記憶。

殘燈大師與他對視,從容淡然,道:“所以尊主根本不知道那隻黑手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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