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陣法隱匿的是什麼?”
張若塵欲要使用真理之道的手段窺視,但,這裡沒有真理規則可以調動,於是只能作罷。
再次觀察四方的星空。
漸漸的,張若塵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神色,自語道:“這是……這是《河圖》!不,應該說,《河圖》上的五十五個黑白點,是這裡星空景象的歸納總結。”
張若塵在命運神殿,第一次看到《河圖》的時候,整個人就陷入進去,似進入另一座宇宙。圖中的星空,無邊無際,每一顆星辰都按特定規律執行,藏著無盡變化。
眼前看的星空,和張若塵當時進入《河圖》意境看到的星空,其實並不完全一樣。
這裡的星空,星霧濃厚,色彩斑斕,要比《河圖》意境繁雜千倍、萬倍,也更加真實。
若仔細觀察,每一顆星辰都好像長有尾巴,由一根或數根,若隱若現的線,與星雲相連。張若塵的意識念頭強大,才能看到這些。
換做以前,根本不可能察覺。
張若塵面容苦澀,嘲諷般的笑了起來:“《河圖》,《河圖》,難怪叫《河圖》,原來這才是根本的執行規則,每一顆星辰都與一條河相連,這不就是三途河嗎?若三途河是冥祖創造出來,《河圖》不就是冥祖的道?”
張若塵的無極神道,五行之後的變化,就是參考《河圖》和《洛書》衍變出來。
《洛書》是媧皇所創,其偉大,自是不用說。
《河圖》既然源自冥祖,張若塵又怎麼斬得斷與祂的聯絡?
張若塵沿星空中一根根虛線,向虛線匯聚的方向行去,想要找到“河”的盡頭。
在路上,張若塵看到了一角星圖,與刻在星桓天地底天尊殿中的“不死法咒”一模一樣。
原來星桓天尊尋找的長生不死法,九死異天皇和當年大魔神修煉的都只是《河圖》的一角。
《河圖》太簡化,很難有人可以領悟出道法。
“不死咒法”又太殘缺。
好在,“不死咒法”足夠詳細,九死異天皇和大魔神都透過它,活了九世,參悟出許多神通術法。
就連星桓天尊得到“不死咒法”,都創出千星連珠的絕世神通。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若塵終於看到星空中所有“河”的盡頭。
那裡,果然如當年紀梵心所說,有冥古時期的天地規則。
古老而特殊的天地規則,與漆黑的冥霧匯聚在一起,既是所有“河”的盡頭,也是空間的盡頭。
張若塵站在黑壓壓的冥霧前方,哪怕沒有肉身,都感受到陰寒,心中暗暗思考,要不要繼續向前。
冥霧絕對危險,大機率是冥祖所留,說不定蘊含詛咒之力,意識體肯定扛不住。
“冥祖應該在這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只是殘留之氣。或許,當年那一戰後,祂便藏於此處養傷。”
“許多疑問已經有了答案,沒必要繼續冒險。”
張若塵後退一步,正欲離開。
“吽!”
一道梵音,從冥霧深處傳來,似洪鐘大呂。
吽,為佛門六字真言之一。
張若塵回頭看去。
只見,黑壓壓的冥霧散開,顯露出前方的天地。
前方的星空,竟是缺了一塊。
缺口很不規則,就像被人敲掉的一般。
雖然缺口後方漆黑到極致,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張若塵一直找的那幅畫,卻出現在了眼前。
這幅畫,散發淡淡金光,又與星空中的星雲相融,蘊含古老而悠遠的佛蘊。
畫,部分在星空中,部分飄浮在缺口處。
就像一張畫紙,將缺口補上。
“是迦葉佛祖的氣息。”張若塵若是肉身在此,一定已經熱淚盈眶。
他終於解開了所有真相!
毫無疑問,這裡根本不是另一片宇宙,也不是什麼獨立星空,而是在虛鼎的內部。
先前那道石門,就是鼎口。
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鼎的底部。
眼前的星空缺口,如果張若塵沒有猜錯,就是被打落的逆神碑物質。
所有的星空,皆是虛鼎內壁。
張若塵沒有進入奇域前,感應到的熟悉氣息,應該就是與逆神碑同源的氣息。
上一次來到這裡,沒有發現這一點,純粹是因為冥祖或者屍魘使用了手段,掩蓋了虛鼎的本質。
也因為,那個時候,他修為太低。
毫無疑問,這裡的隱匿陣法銘紋,就是在掩蓋這一切。
若非梵音響起,冥霧退散,就算以張若塵意念體的強大,依舊發現不了真相。
“我早該猜到才對,能夠隱藏在奇域中,而不被毀掉,除了虛無之鼎,還有什麼可以做到?別的物質,哪怕始祖,也承受不住。別的九鼎,也早被奇點爆發的能量衝擊得飛了出去,或者支離破碎。”
“原來,我早就進入過虛鼎!只要銘紋強到一定地步,虛鼎也無法磨滅,冥祖真是可怕。”
張若塵看著眼前的畫,一時百感交集。
正是傳說中的《白石點化圖》。
關於此圖,佛門有太多傳說和典故。
有的說,迦葉佛祖坐在白石之上,點化眾生;有的說,迦葉佛祖是點化一塊白石,助其得道。
其實張若塵早有猜測,天魔、第二儒祖、大尊尋找的可能是《白石點化圖》,所以才將石磯娘娘視為最大的懷疑物件。
現在他才明白,所有的傳言都不對。
所謂的《白石點化圖》,乃是烙印在虛無之鼎上的佛祖影像。而虛無之鼎,就是一隻白石鼎,而非傳說中的青銅鼎。
圖上。
迦葉佛祖坐在星空中所有“河”的終點河段之畔,身披袈裟,雙手合十,似在講經。張若塵看不出是不是傳說中的白骨之態,只能看見一團神聖光影。
河水中,飄浮著一朵蓮花。
看不出是什麼蓮花,只能看見蓮花的大概形態,極為模糊。
“第三日開悟,第十日得道,第十六日月缺冥生。陰晴圓缺,皆是定數。善惡一念,終究難度。”
“於是,採世間妄念為虛魂,以起源之泥鑄其身,取自我之魂作畫,鑄化虛神鼎以鎮三途。貧僧以餘生壽元,發下宏願,我佛不滅,虛鼎永存。”
一列列佛祖梵文,與星空中的畫相得益彰,永恆不滅。
所謂“起源之泥”,便是天地初開後,誕生出來的第一堆土屬性物質。
這一堆物質,是從虛無中誕生出來,自然蘊含虛無的屬性。
也只有這樣的物質,可以鑄虛無之鼎。
張若塵哪還不明白其中因果?
當年應該是迦葉佛祖,點化了那一株蓮,使其通了人性,懂得了修煉。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那一株蓮在善惡之間,選擇了後者。
很有可能與三途河有關,與長生不死有關。
迦葉佛祖欲要度化祂,以失敗告終。甚至可能想要除掉祂,但祂已成長到迦葉佛祖也無可奈何的地步。
迦葉佛祖採人間六慾,煉製摩尼珠,是為了壓制祂。
最後,選擇了鑄煉虛鼎,以虛鼎鎮壓三途河。
而他以自身的始祖神魂作畫,以所有壽元發下宏願,顯然是預見了未來,所以,為後世修士留下線索。
此圖,既是在警醒後世,也是一幅罪己圖。
因為一切的源頭,一切的錯,都是他釀成。
張若塵甚至懷疑,不動明王大尊當年已經知道了一鱗半爪,所以才讓須彌聖僧前往海石星塢,尋找永恆之花,以做宿命鏡的器靈,欲要藉助命運的力量,窺視過去和未來。
在過去和未來,尋找答案。
可惜,大尊知道的應該並不多,須彌聖僧找到的也只是代表“時間”的七十二品蓮和代表“空間”的混沌蓮。
命運,又怎麼能窺視冥祖?
命祖都做不到。
大尊自然也以失敗告終。
“冥祖看來也並非無所不能,至少祂沒能磨滅迦葉佛祖留下的這幅畫,也沒能毀掉虛鼎。”
冥祖肯定不止一次,欲要磨滅《白石點化圖》,將自己的過去徹底斬去。
正是如此,這幅畫才極為模糊。
但這幅畫,乃是迦葉佛祖以自身神魂畫成,等於是獻祭了自己。無盡歲月過去,冥祖也沒能磨滅。
由此可見,迦葉佛祖生前是何等強大,神魂意志在整個宇宙歷史上,可能都數一數二。
“逆神碑這塊缺口,應該早就脫落,是冥祖自己打碎的,是想毀掉《白石點化圖》。但祂發現,哪怕將虛鼎打落一塊,畫依舊不滅。”
“佈置隱匿陣法銘紋,以自身的道覆蓋鼎壁,也只是在掩蓋這一切。”
“或許,我去太初修煉一品神道的時候,迦葉佛祖就洞悉了我的存在,所以我來到這裡,梵音乍響,《白石點化圖》自動顯現。”
“不對,這裡面有一個大問題!”
張若塵突然想到了什麼,自語道:“冥祖何等強大的存在,只是傳出道法的一角,就能讓大魔神修煉到始祖境。祂何必懼怕一幅畫?為什麼要千方百計抹去它,隱藏它,毀掉它?”
在張若塵看來,冥祖應該無所畏懼才對。
或許只有天地毀滅的大量劫,才能讓祂動容。
除非這幅畫上,隱藏有讓祂害怕的秘密。
張若塵再次向虛空中的畫看去,發現了一處古怪之處。
迦葉佛祖的身後,是一座城關。
畫上有城關,本不奇怪。
但若是這幅畫,是一位始祖獻祭了自己神魂和壽元畫出來,那麼畫上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無用。
“碧落關!為何會是遠在邊荒的碧落關?”
就在剛才,整幅畫都閃爍了一下,張若塵看清了城關上的三個字。
緊接著,整幅畫像是耗盡一切能量,燃燒起來,化為一粒粒金色光雨,飛向張若塵的意念體。
每一粒金色光雨落下,張若塵的意念體,都更凝實一分。
碧落關,是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只有頂尖神靈,才大概能知道它的存在。
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便是點明瞭碧落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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