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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意外月票)

作者:雁九
次日,就是臘月二十六,聖駕回京。

九阿哥照例接駕,等到聖駕入宮,就跟十二阿哥回了內務府。

可以正式開啟年假了。

高衍中今兒也過來了。

九阿哥催促他道:“安排了當值的人就回吧,不是還有認親禮什麼的。”

如今京城流行奢婚,辦婚禮不是隻擺一天酒,高家從眾,就是擺五日酒,前三後二。

高衍中道:“嗯,奴才這就回了。”

等到高衍中離開,九阿哥也打算走了。

打算到外頭迎迎十阿哥,一起回家。

不知道這回帶回來的鹿肉什麼的有多少,反正他是不打算吃。

皇子阿哥脈桉那個,不能提,也不好年跟前提。

這會兒功夫,門口有了動靜。

魏珠來了,道:“九爺,永和宮王貴人遇喜,皇上吩咐按照嬪位取供給。”

永和宮王貴人,就是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之母。

九阿哥點頭,叫了個筆帖式去廣儲庫與御膳房傳話。

嬪例與貴人例相差很明顯的,膳房這裡相差看著還好,是嬪豬肉六斤八兩,羊肉十五盤(每月)、雞鴨共十隻(每月);貴人的話豬肉六斤,羊肉一樣,雞鴨共八隻。

鮮菜的話嬪八斤,貴人六斤。

只是這個月開始加了洞子菜,嬪有一斤,貴人沒有。

茶葉這裡貴人每月十兩,嬪每月二十二兩。

日用相差的就多一些,貴人每天三隻蠟燭,白蠟、黃蠟、羊油蠟各一,嬪翻倍,各兩隻。

貴人每天紅蘿炭五斤,黑炭二十五斤;嬪紅蘿炭八斤,黑炭三十斤。

還有就是年例差距大。

嬪銀二百兩,各色綢緞布匹五十二匹,貂皮二十四張;貴人銀一百兩,各色綢緞布匹三十九匹,貂皮十四張。

眼下已經臘月二十六,這個時候叫人傳話,就是給王貴人補東西。

又不是九阿哥的東西,九阿哥當然不會囉嗦。

有和嬪的動靜在前頭,王貴人這按嬪例供給就不算什麼。

沒有分管領人口,不作數。

就是吃喝日用上好些罷了。

九阿哥跟魏珠道:“汗阿瑪得了訊息,指定歡喜。”

但是跟和嬪遇喜的歡喜還不同。

喜新不厭舊,可是舊也比不過新。

汗阿瑪很好色啊,更愛十八歲的年輕妃嬪。

九阿哥心裡吐槽。

魏珠道:“是,皇上歡喜著,立時叫人往永和宮送了賞賜。”

九阿哥道:“也是好事成雙了,明年兩個阿哥連著來……”

哈哈,就是那套十二月的寶石盆景,只有一盆石榴花,汗阿瑪是不是該糾結了?

嘖嘖,石榴花盆景還是會賞承乾宮。

同樣是懷孕,王貴人心裡能舒坦才怪。

可是不說石榴盆景,就說其他盆景,賞給王貴人,難受的人會更多。

妃主跟嬪主不會計較一個小擺件,那些老牌子貴人呢?

樂意王貴人享受這獨一份恩寵?

等到魏珠離開,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就來了。

十四阿哥的眼睛鋥亮,不過卻沒有像每次過來似的,進門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得吧得吧”。

開口的是十三阿哥。

“九哥,我們二十那天在圍場看到福鬆了……”

九阿哥笑了,道:“那你們都曉得牛痘痘苗了,是不是試好了?”

十三阿哥遲疑了一下,道:“汗阿瑪定下來正月十六給十七阿哥種牛痘!”

“咦?這麼倉促麼?那是牛痘比熟苗穩當了……”

九阿哥有些意外:“爺還以為十七阿哥趕不上這一波,得後年十八阿哥趕上呢。”

十三阿哥沉默。

十四阿哥忍不住湊到九阿哥跟前,道:“九哥,您怎麼不怕?三哥跟七哥都怕,汗阿瑪問了有皇孫跟皇孫女要跟一起阿哥一起種痘麼,兩人都給拒絕了……”

九阿哥道:“‘人痘’到了京城,咱們兄弟不是也都種了麼?沒什麼好怕的……”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三貝勒府與七貝勒府的情形,道:“三哥家的大格格正月生的,年後將將一生日,有些偏小了,身上不舒坦也說不出來,遲上一年兩年種痘也合適;七哥府裡情況不同,嫡出的三格格體弱,好不容易調理的好些,不宜太早種痘,庶出的二格格跟三格格差不多大,不好送一個不送一個,那就都不種唄!”

十四阿哥聽了,道:“怪不得七哥回絕的硬邦邦的,一點也不婉轉,汗阿瑪也沒太惱,肯定也想到這個了。”

事出有因,不是真的存了不好的意思,用兄弟試藥,以觀藥效。

九阿哥道:“汗阿瑪最是體恤兒子,當然不會怪七哥。”

十四阿哥輕哼道:“我曉得自己話多,有時候不討喜,可七哥這話也忒少了,誰是肚子裡的蛔蟲不成?要是汗阿瑪沒想那麼多,直接惱了,那不是自作自受?”

九阿哥道:“別操心旁人,顧好你自己個兒就行,七哥二十好幾了,就是這麼過來的。”

十四阿哥有些沮喪,沒有平日裡鮮活,竟是難得沒有回嘴。

九阿哥心中納罕,看了眼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想起正事兒,就說了一遍二十那天兄弟們在行宮出來後的對話。

不是搬動是非,而是瞧出來八阿哥對九阿哥不善。

九阿哥挑眉,道:“這應該就是羨慕嫉妒恨了,不用理會,爺日子過的好,有他難受的時候。”

十四阿哥還沒有開竅,不大明白這裡頭的彎彎道道。

他就道:“生孩子就那麼重要?就因為八哥府上還沒有孩子,我問了就算揭短了?”

九阿哥道:“等你大婚後就明白其中意思了。”

為什麼嬪妃遇喜,汗阿瑪這樣高興?

都是一樣的道理。

外頭罵男人,最難聽的話,就是說人沒種。

八阿哥福晉、格格、侍妾十來人,只有八福晉有過動靜,外頭可不是懷疑他有毛病麼?

還有就是八福晉之前小產也是莫名其妙,所以就有人懷疑她壓根就沒有動靜,是裝的給八阿哥遮羞的。

除非八貝子府有了小阿哥與小格格,否則關於八阿哥的這個懷疑,外頭就不會斷。

偏偏這個還沒有法子解釋,總不能滿世界告訴旁人他沒有毛病吧,那才成了有毛病。

十四阿哥看了十三阿哥一眼,道:“等明年十三哥明白了,跟我說說。”

十三阿哥訕笑,求助似的望向九阿哥。

這個夫妻之間的事,沒有往外說的吧?

九阿哥看到十三阿哥的眼神,對十四阿哥道:“紙上談兵沒用,著什麼急啊,別老盯著生孩子不生孩子了,聽著就彆扭,像個娘們。”

十四阿哥立時道:“我不提了,是彆扭,估計就老頭子才盯著這個。”

九阿哥想起還沒見十阿哥,道:“沒跟你們一起回來麼?怎麼沒見人?”

要是往常,十阿哥該過來了。

十三阿哥道:“忘了跟您說了,十哥去內館了,阿霸亥臺吉昨天中炭毒了,性命無憂,不過也躺下了,今早十嫂打發人在城門口等著了,十哥去內館了。”

九阿哥聽了嚇一跳,道:“好好的,怎麼中炭毒,這個可要命?”

十三阿哥道:“好像是這幾日雪多,木炭溼了的緣故。”

九阿哥道:“要引以為戒,你們也要仔細些,熏籠別放臥室裡,擱在外間。”

十三阿哥應了。

九阿哥本就打算中午回去的,所以也沒有安排皇子府送飯,跟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說了會兒話,就出了內務府。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皇子府,而是往內館去了。

不僅十阿哥在,十福晉也在。

平日裡愛笑的十福晉,如今雙眼跟爛桃子似的。

臺吉躺在炕上,雙眼閉著,臉色是不正常的青白。

本是肥碩魁梧的蒙古漢子,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樣。

空氣中味道渾濁,酸臭酸臭的。

九阿哥強忍著,才沒有失態。

十阿哥曉得他愛潔,帶他出來,小聲道:“早上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失禁了,叫了太醫來看過,雖保全性命,可也不大好,要是運氣好,就是反應慢些;要是運氣不好,就要癱了,說話也困難。”

九阿哥跟臺吉也算是老熟人,認識好幾年了,從十阿哥初定禮之前就開始打交道。

內務府這裡幾年來推的金腰帶、御藥跟燒紅首飾,臺吉也都是捧場的。

他看著十阿哥道:“好好的,怎麼會中炭毒,有蹊蹺沒有?”

他這幾天想到陰謀,也就懷疑眼前有陰謀了。

阿霸亥郡王還有好幾個兒子,有臺吉的同母弟,也有異母弟。

十阿哥搖頭道:“是臺吉自己叫人加的炭盆的,他前幾日有些著涼,正畏寒,趕上這兩日降溫,就叫人加了個炭盆,那炭盆沒怎麼清理過,下頭的孔道也有些堵塞,外加上炭火潮溼……”

九阿哥道:“那就只看好的吧,每年入冬那陣子,京城都要死上幾十個,能逃過一劫,找人好好治就是……”

說到這裡,他想到樂鳳鳴,道:“宮裡的太醫都是溫火郎中,倒是樂鳳鳴在南城,應該曉得不少民間老大夫,你叫人傳了來,讓他幫著多找幾個試試。”

他跟十阿哥骨肉至親,十阿哥的大舅子,雖說不是他的舅子,可是他站在十阿哥的立場,也是希望臺吉能夠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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