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麼?”
“為什麼不能?”
李繼談大笑:“拓拔武、拓拔青雲那些人的異動根本就瞞不過的你的耳目,可笑這些妄自尊大的蠢貨還以為能輕輕巧巧地兵諫成功。我正好利用他們來吸引你的注意,更利用他們來消耗你的兵力,現在你大勢已去,還能如何?”
眼下衝進王宮的都是李繼談的人,所以他說話肆無忌憚。
楊浩道:“李繼筠借兵入蕭關,想來是你的同謀了?就算你成功了,坐天下的也是他,你有什麼好處?”
李繼談神色一正,肅然道:“說起來,我一開始確實沒有反你的意思,在李繼筠手下和在你手下並沒有甚麼區別,可是……當你想要把我們的部落,都直接納入你的麾下時,我就不得不反了。”
他的神色有些猙獰起來:“楊浩,是你逼我反你的。”
“這麼說,你起意造反,也不過就是拓拔韓蟬兩兄弟被殺前後,短短時間,你能策劃這樣巧妙的手段,李繼談,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呵呵呵,若是沒有些手段,怎能得我叔父信任,當初在無定河畔派去督戰張崇巍的人馬?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你想殺拓拔韓蟬,吞沒他的部落之前,就已經有人跟我堂弟繼筠聯絡,想要聯手對付你了,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那人是誰?”
“告訴你也不打緊,那人是李天遠,李之意李老爺子的親侄兒,原靜州防禦使,嘿!你靠我拓拔氏發家,卻對我拓拔氏始終懷有戒心,不肯重用,就算你不殺拓拔韓蟬,不吞沒他的部落,這一天早晚還是要來的。”
楊浩輕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不必內疚了,李繼談,不管我對他們如何,對你我總是不錯的,你既決心反我,就不怕事敗之後,被我誅戮九族?”
“你沒有機會了。”李繼談也笑:“你的宮城都已被我攻破,只要你的人頭到手,就算木星、楊延浦仍然要戰,他們手下的兵還肯戰麼?張浦屢立大功,卻屢屢受你打壓,早已心懷不滿,張崇巍等人手握重兵,雖說他未參予我的計劃,可是你活著,他肯聽你號令,你死了,他肯為一個死人拼命麼?阿古麗在甘州反了,切斷了對你最忠心的木恩木魁東返的路線;你放逐折御勳,折家舊部對你恐怕也是怨憎多於感恩;只剩下一個楊家,在你身死的情形下,他們還能如何?”
“你蓄意利用那些族人,就不怕他們事後找你算帳?”
“這身邊都是我的人,他們怎麼會知道呢?就算知道了,他們已是元氣大傷,今後只能仰我鼻息,又敢如何反抗?再者,不利用他們,如何能除掉你?不除掉你,他們便無法保全自己的部落,被我小小利用一下,他們應該感我的恩才是!”
李繼談得意洋洋說罷,一字一句地道:“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楊浩,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他長長吸了口氣,振臂高呼道:“兒郎們,衝進去,楊浩的金銀財寶隨便拿,楊浩的妃嬪宮女,誰搶到了就是誰的,給我衝!”
這一聲喊,就像一服最猛烈的春藥,楊浩幾位王妃如花似玉,百媚千嬌,整個西域誰不知道?一時間李繼談的部下就像一群發情的公牛,嗷嗷叫著往前衝,以宮衛軍之驍勇,竟然抵擋不住。李天輪也知道殺楊浩才是首務,外面楊延浦和木星如瘋虎一般猛衝,他承受的壓力本來就最大,一見李繼談的人全衝進王宮去了,立即也退了進來,守住了宮門。
楊浩一路急退,匆匆避入禁宮,禁宮已是後宮嬪妃居住之所,這道宮門雖也富麗堂皇,一顆顆鉚釘都像碗口般大,但是門的厚重和宮牆的高度已遠不能和王城的宮門相比了。王宮禁衛捨生忘死,拼命阻攔,而李繼談和李天輪則用功名利祿、財帛女色激勵著部族將士舍死廝殺。宮門處現在成了那些隨拓拔武、拓拔青雲造反,而先後被楊浩和李繼談所利用的傻鳥頭人們及其部下與拓拔昊風、楊延浦、木星廝殺的戰場。
丁承宗如果沒有逃的話,現在應該還在城樓上,但是沒有人去顧及他,誰都知道,楊浩才是一切終結的根本。他活著,那些人就會在這裡堅守,他死了,所有抵抗力量立刻就會煙消雲散,只有殺了他,才能最終解問題。
“嗵!”
“嗵!”
“嗵!”
李繼談從尚未完全完工的王宮建築裡找來一根巨木,叫人抱著充當撞城木,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在宮門上,宮門已經出現了些裂隙,很快就要撞得四五分裂。
“嗵!嗵!嗵!”
“嗵!嗵!嗵!……”
這聲音聽著真是一種美妙的音樂,不過……節奏似乎有點太快了,這樣的頻率,力道怎麼能夠用足呢?李繼談皺了皺眉,正要提查前方的侍衛調整一下撞門的節奏,忽然感覺那明顯節奏更快的嗵嗵聲是從左右傳過來的,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地皮都在顫抖。
李繼談訝然回顧,就見密密麻麻的人群排成最緊密的隊形,像一面活動的宮牆般自左右輾壓過來,近了,更近了,已經可以看到他們渾身的披甲,如林的快刀……
“陌刀陣!!!”
李繼談的瞳孔陡然間縮得像針一般尖銳:“他們不是還駐紮在肅州麼?什麼時候藏在宮中的,我身為城衛統領,怎麼竟不知道?!”
“嗵!嗵!嗵!”心臟應和著那沉重的腳步聲,他的臉色已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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