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的大多都是豪門世家、頭人貴族家庭的女子,此時中原的男女大防也沒到了後世草木皆兵的地步,女人也擁有相當大的社會地位,西北地區的貴小姐們更不用說了,她們得以起身,來自上流社會的阻力更為削弱,這樣一來,自上而下,把女人從政做官視若母約司晨有悖天理的說教者就更沒了市場。
楊浩與妙妙以上下官員的身份正式見了禮,這才轉向塔利卜,笑道:“塔利卜先生,聽說第一批玻璃器皿已經燒製出來了?”
塔利卜笑逐顏開地道:“不錯,樣品非常成功,所以我和大郎才急著請大人來一見看看,大人,請。”
楊浩隨著他們送進作坊,只見案上放著已經燒製成功的一些玻璃器皿,棚上懸掛著彩燈彩燭,映得那晶瑩剔透的各色器具璀璨奪目、絢麗多姿,楊浩見慣了玻璃,根本沒往心裡去,可是像張浦、狗兒等人卻像剛剛走進來時的妙妙一樣,看得目瞪口呆,瞧著那一件件珍逾美玉的器皿愛不釋手。
“好極了,就這一案的器皿,就能賣上一大筆錢吶,呵呵,塔利卜先生可以加緊製造,透過大郎的商路渠道賣到上京、汴梁去,賣到南詔大理去,還可以賣到日本、呂宋去,本官在這裡先祝你財源滾滾啦。”
塔利卜撅著大鬍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承大帥吉言,承大帥大吉。”
妙妙美目一瞟,在一旁介面道:“大帥,方才塔利卜先生正與奴……下官商量,希望能在稅賦上再多予他些優惠呢。”
“是啊,是啊。”塔利卜忙道:“大帥,我這琉璃廠的稅賦是最高的,咱們是老朋友啦,我又是受您楊大帥之邀,才費盡周折,聘請了名師,在此設廠,大帥是不是應該給我些優惠才是。”
楊浩拿起一隻造型別致的酒杯,一邊端詳,一邊笑吟吟地搖頭:“塔利卜先生,我的稅賦雖然收的很高,可是你的盈利,也高的離譜啊。而且,這些玻璃的本錢,可比你不遠萬里,從貴國運來可低的多了。呵呵,珠寶玉器、首飾頭面一類的商品稅賦定的是最高一檔,這是本官定下的稅法,本官豈能不帶頭遵守?”
塔利卜的臉剛垮下來,楊浩忽然放下酒杯,回首說道:“噯,不過呢……誰也不會怕錢多的咬手,我知道塔利卜先生的生意做的很大,絕不只是這琉璃廠一途。有些方面的稅賦是可以商量的,甚至……本官還可以免稅。”
塔利卜精神一振,崔大郎在一旁也兩眼放光,商人逐利而動,一聽有些商品可以免稅,他們怎能不動心?
塔利卜趕緊問道:“大人請說,什麼商品可以免稅的。”
楊浩轉身面對著他,又睨了一臉期待的崔大郎一眼,說道:“人。”
塔利卜一呆,奇道:“人?”
楊浩笑道:“不錯,人。你看啊,我這西北,是地廣人稀啊,現在工商農牧,百業初興,最缺的就是人手。我見塔利卜每回販賣貨物,常使黑奴往來,不若……你販些黑奴過來,如何?”
塔利卜一聽大為意動,大規模的販賣黑奴是從十五世紀開始的,當時雖然也有黑奴買賣,但是新大陸還沒有開闢,歐洲的那些大公國本身就沒有多少土地,也用不到多少奴隸,所以還沒有形成風氣,如果楊浩這裡需要大量人手,只要有利可圖,這個生意自然是可以做的。
塔利卜想了想,覺得十分合算,他的生意做的十分繁雜,雖說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但是在家鄉,他有一個龐大的家族,經營著各種各樣的生意,不斷地開拓著商路,擴大著家族的勢力,販賣奴隸,本來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再加上楊浩若不收稅,那更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塔利卜捋著大鬍子沉吟許久,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唔……,我看可行,可行……,啊!大人既然要的只是人力,那麼應該不只限於黑奴吧?白奴……也可以嗎?”
楊浩一怔,詫異地道:“白奴?”
塔利卜道:“不錯,我們大食與波斯帝國、大秦(羅馬)帝國經常發生戰爭。”
他呵呵地笑起來:“波斯和大秦經過五百年的戰爭,國力正在衰落,同我們的戰爭中,他們經常落敗,被我們俘獲大批的俘虜,那些貴族,會被他們的家人重金贖回去,可普通計程車兵下場就悽慘的多了,與其把他們殺掉,做為肥沃土壤的肥料,我想大人您……對他們會有興趣的。”
楊浩聽了有些好笑:“弄一些金髮碧眼的白種人做奴隸麼?”
轉念一想,卻又怦然心動:那些戰俘可是各行各業,什麼樣的人才都有,造紙術就是唐朝與黑衣大食在怛羅斯戰役中失敗後,被大食人把大唐戰俘帶回了撒馬爾罕,而這些戰俘中就有長於造紙術的工匠,從而使造紙術傳遍西方的。同樣的,這些西方人中也不乏能工巧匠,各個方面的人才,他們的到來,豈只是帶來了勞動力,而且會帶來大量的西方文化和科技知識,徹底地融入我們的文化,對我們的發展產生有益的補充,尤其是思想方面的融合……”
楊浩只略一沉思,便很痛快地點頭道:“好,不管黑奴白奴,我都要,而且完全免稅。”
塔利卜大喜,連忙躬身道:“多謝大人的慷慨,我會盡快派人回去通知我的家族,將盡可能多的,您所需要的健康、強壯、吃苦耐勞的奴隸運來。”
題內損失題外補,有了這條財路,塔利卜對玻璃生產徵收的高稅也不那麼計較了。
離開琉璃廠的時候,崔大郎也跟了出來,乘馬與他一同返城。
剛一上馬,狗兒便道:“大叔,咱們幹嘛要花錢買些金髮碧眼的番鬼啊,看起來好嚇人的。”
楊浩失笑道:“有甚麼嚇人的?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崔大郎按捺不住地道:“如今大帥兵強馬壯,隨時可以向西打通西域商道,那才是財源滾滾吶,奴隸交易和玻璃生產與之相比又算得了甚麼呢?中原的茶葉、絲綢、瓷器,鏡子……,西方的藥材、香料、鑌鐵、寶馬……,然而現在不成啊,幾過每過一地,都是據地稱王的一方豪強,都要繳納極高的稅賦,沿途還要自備強大的護送隊伍,一批貨物近六成的利潤,就這樣消耗掉了,要不然,大人想把這裡打造成西域江南又有何難?”
此地離城已然不遠,楊浩緩轡而行,微笑著說道:“大郎此言差矣,其實我早就想兵進西域,把河西走廊、瓜沙甘涼諸州徹底拿到手,這方面的武力準備也已經做好,可是,佔領它容易,徹底把它據為己有卻大不容易。不把它徹底據為己有,又如何做到你說的保證財源滾滾呢?
要把它徹底佔為己有,那麼武力征服之後,就要駐軍控制,移民實邊,兩者互輔,才算是真正的征服了那裡,否則西域商路不可能長久暢通。可是,駐軍控制移,移民實力難吶,我這地方,本來就地廣人稀,壯勞力少的可憐,如今工商農牧四業一齊發展,現在看著是蒸蒸日上,百業俱興了,可再發展下去,那就處處缺人,嚴重製約進一步發展了,哪裡還有閒人移去駐邊?而且故土難離,如非得已,誰肯移民?”
楊浩道:“西域有數百萬漢人,可是分散開來,卻是百里難見人煙,弄些人來,才能增加這裡的生氣,這些來自遙遠異國的人,今後習我漢文、穿我漢服、說我漢話,百年之後,就是不折不扣的漢人,無論是對現在還是對將來,這不正是立足長遠的大利潤麼?”
崔大郎憬然若悟……
到了夏州城,崔大郎告辭回了他的住處,楊浩徑回節帥府,把馬交給狗兒,獨自行往後院,剛剛走過月亮門兒,就見姆依可挎著一個食盒走向西跨院,忙喚住她,詫異地道:“月兒,這是給誰送餐,府上來了客人?”
姆依可扭頭一看是自家老爺回來了,忙蹲身施禮道:“奴婢見過老爺,府上沒有來客,奴婢是給蓮覺居士送飯。”
蓮覺居士就是周女英的法號,如今楊浩四房妻妾自然知道她與楊浩的關係,不過府中下人也是一概瞞著的,她在西院自有一個住處用做修行。平素她雖與冬兒她們常在一起,夜晚卻是“獨宿”於彼的。
楊浩一聽忙問道:“蓮覺居士身體不適麼?怎麼不與大娘一起用餐?”
姆依可道:“蓮覺居士閉關了,所以需要奴婢把飯菜送到居士的修行之所。”
楊浩窒了一窒,擺擺手讓她離開,姆依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挎起食盒走了。
楊浩站在原地發噱:“又要閉關?女英還真是……真能生啊……”
女英去年已為他生下一個女兒,當時也是遁詞閉關修行,本來想孩子生下來就先充作冬兒所生,可是冬兒偏偏那時又有了身孕,便要娃娃喬扮懷孕,女英一朝分娩之後,對外就說是吳娃兒所生。女英喜歡孩子,冬兒公事繁忙,雪兒就是她一手帶大的,這親生女兒雖假託了別人是生母,卻也仍然由她帶著。想不到冬兒眼看就要瓜熟蒂落,分娩在即,女英居然像跟她比賽似的,又有了身孕。
多子多孫,自然是好事,可是娃娃和妙妙到現在肚子還平坦如昔,女英這一有孕,只怕那兩個小妖精又要死纏住自己不放了。
女英既然有孕,楊浩自然不能置若罔聞,女人本來就是敏感動物,何況是這個時候,若是怠慢了些,怕是要讓她以為自己對她有所冷落。楊浩略一思忖,便向西邊拐去。
繞過一叢假山花樹,剛要踏上長廊,一個頭梳雙角丫,穿著小花襖,生得粉妝玉琢的小丫頭忽然向他跑來:“爹爹回來了,爹爹抱。”
楊浩抬頭一看,不由喜上眉梢,這小丫頭正是他的愛女雪兒。
“來,爹爹抱抱。”
楊浩剛剛蹲下身子,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狼已一溜煙兒躥到了他的面前。
“去去,大笨狗,走開啦,不要搶我爹爹!”雪兒瞪起杏眼,對唐焰焰拾回來的那隻狼中之王,她眼中的大笨狗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小白狼抱頭鼠躥,躲出老遠,才委曲地嗚嗚兩聲,用一雙幽怨的狼眼瞟著它的小主人。
雪兒根本沒理它,已換了一副甜甜笑靨,向自己的爹爹張開了小手。
楊浩俯身將女兒抱起,這一抱忽地發覺她的褲子溼了,不禁羞羞臉道:“小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尿褲子,羞不羞?”
雪兒理直氣壯地道:“這不是我尿的,是妹妹尿的,我哄她玩,她就尿到我身上了。”
楊浩抱起雪兒往前走,小白狼又蹭地一下躥過來,貼著他的腿,拖著一條直撅撅的尾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楊浩笑道:“是麼,妹妹這麼不乖呀,好,等一會爹爹打她的小屁股,好好教訓她一頓。”
雪兒一聽咯咯地笑,快樂地道:“我就知道爹爹會這麼說,我已經替爹爹打過了,哈哈哈……”
楊浩聽了哭笑不得,瞪她一眼道:“臭丫頭,不學你娘那般溫柔善良,偏學你三娘四孃的狡詐機靈。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單獨帶著小狼玩耍嗎?怎麼沒有人陪著,是不是也要討打啊?”
雪兒得意地道:“我才沒有一個人玩,我有姨姨陪我啊。”
楊浩隨口問道:“是你二姨娘還是三姨娘啊,她們今天怎麼這麼閒?”
雪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奶聲奶氣地道:“不是二姨娘,也不是三姨娘。”
楊浩笑道:“小丫頭,撒謊露餡了吧?嘿嘿,你四姨娘如今正在城外呢,來,讓爹爹拿鬍子扎扎你的小臉蛋做為懲罰。”
雪兒用小手推著他的下巴,咯咯地笑:“人家才沒撒謊,這是雪兒剛認識的一個姨娘,喏,爹爹你瞧……”
雪兒用手向水上亭中一指,楊浩一抬頭,瞧見那亭中人,不由停住了腳步。
碧水紅亭,翠蘿垂蔓,柔軟的枝條在風中輕輕婆娑起舞,停中藤蘿下,俏生生地立著一位姑娘,穿著一身玄色衣衫,腰扎一條青色的帶子,上懸一口短劍,腳上一雙鹿皮小蠻靴,英姿颯爽,宛若神仙中人,那雙秋水般的眼睛正投注在他的身上。
楊浩一時間呆住了,折御勳時常到夏州來,可是摺子渝卻已很久不見她的芳顏了。想不到,今天竟會遇到她。她已經出落成一個真正的大姑娘了,昔日那尚帶著幾分稚氣的面孔,如今已是秀雅嫵媚,嬌麗不可方物。
小白狼見男主人停下了,便殷勤地繞著他打起轉來,時不時地用狼鼻子嗅來嗅去,楊浩只是定定地看著亭中俏立的摺子渝,過了半晌,忽然踢了一腳,喝道:“閃一邊去!”
小白狼熱臉貼了冷屁股,剛捱了小主人一頓粉拳,又捱了男主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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