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公主大急,喝了藥酒的羅克敵一旦藥性發作……,塔不煙倒也罷了,羅冬兒可是他的堂妹,一旦他們有了悖倫之事,自己做的這個孽……
雅公主越想越是心慌,她有心找到羅克敵制止悲劇,可是羅克敵今夜所做的事太過機密,紐碌割只看到他飛騎往西城去了,哪知他的確切去處。雅公主有心去詢問皇后,可是自己無端打聽他們去處,若娘娘問起,如何解釋?如果被人知道她堂堂公主向一個男子暗下春藥,就算以契丹人粗獷奔放的作風,她做為一個皇室子弟,從此也沒臉見人了。
雅公主又驚又怕,心中天人交戰,徘徊在羅克敵府宅外面,不知該何去何從。
受耶律楚狂之命,監視雅公主行蹤的人帶了隸屬耶律楚狂的一隊宮衛官兵,悄悄埋伏在暗處,他本想按耶律楚狂吩咐,來個捉姦捉雙,到時再請主子出面打圓場,收伏這個羅大將軍,誰料……
他也弄不懂這位雅公主在門廊下面打什麼轉轉,心中莫名其妙,又不敢露出形蹤,只得帶著人耐心、很耐心地伏在草叢裡邊,靜靜地潛伏著……
冬兒自幼清苦慣了,不喜歡被人服侍,再加上她性情恬靜,又時常在宮中住宿、歇息,因此府上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對十分木訥的老夫妻充當門子,灑掃庭院,打掃房間。
楊浩從羅克敵府上出來,路上就經過冬兒的住處,他從後院外經過時,便潛進了冬兒的宅院。這時正是夜晚,這裡又是北城,皇城區住的都是權貴勳卿,高宅大院的,一到夜晚街上沒有什麼行人,沒有人注意他的行蹤。以他高明的身手,自然登堂入室,輕而易舉。
楊浩進了臥房,見冬兒還未回來,他也不敢掌燈,便脫了外裳,只著小衣摸黑躺在她那帶著女兒體香的床鋪上,雙眼半闔不闔的養精神。
這葡萄酒,還真的有催情作用呢。楊浩覺得腹中漸漸如燃烈火,不由暗笑。本來麼,酒為色之媒,再加上這紅酒後勁綿長,只不過……似乎作用太明顯了些,難道這個時代的葡萄酒純綠色產品,效力竟然這麼大?
楊浩忽然發覺身體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強烈,只道是自己久曠的身子,雙修功法又修練太久,一朝被冬兒引燃了慾火,卻又不能盡情發洩,所以心魔滋長,因此也沒有疑心他想,便盤膝坐起,用意志同自己的心魔抗衡起來。
尋常修道人講究滌清俗念,太上忘情而鞏固道心。但是另有一派修道人別出蹊徑,以本來會阻礙修道的凡人之慾,反為成道之階石,亦即佛家的歡喜禪,道家的雙修功法,即帶淫入定,以剋制心魔堅定道心,最終出離欲界,而生於色界。
這種修行得臻大成者,在道家被稱為魔師,在佛家被稱為上品魔王,帶一個魔字,是因為在承認他們具備相當高深的功夫的同時,認為他們始終有一個大缺陷、也可謂之為罩門。因為這種功法雖然更容易修成,卻是道長魔亦長,定力越強,則淫慾越熾,即便得至大成者也不能免俗,所以以呂洞賓的道行,年逾百歲也離不了女色。
楊浩的功法本有這種副作用,所以絲毫未做其他疑處。他的意志力漸漸起了作用,粗重的呼吸也漸漸變得綿長起,楊浩對自己的控制力很滿意,他雙手交叉按在小腹上,徐徐吐納,還精還虛地修煉起來。
他怎知道自己今天竟是誤服了上品春藥,以他的禪定力,再加上適當的渲洩,本來足以壓制心魔,但是他喝了摻了春藥的葡萄酒,卻如在火上澆了一瓢油,此刻藥性還未發作,便如烈火尚未燃起,便被他隔絕了空氣,如果一旦意志失守時,便如燜住的爐子突然透進一縷空氣,那時發作起來,後果可想而知,可他卻是渾然不覺,還道自己定力愈加深厚,心中有些洋洋得意。
此時,一路疾馳出城,埋伏在上京城外六里處海勒嶺上的羅克敵,趴在一群宮廷女衛中間,卻有些剋制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嶺上野草叢生,還有些零落的樹樁,嶺下一道小溪繞過,溪水潺潺。羅克敵伏在嶺上,漸漸感覺身體起了異樣。他喝的葡萄酒不及楊浩多,可他的禪定力也不及楊浩多多,雖說他是一位大將軍,殺伐決斷,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但那是在戰場上。在情慾戰場上,他不過是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罷了。尤其是這一路疾馳,渾身氣血散開,臥在那兒,他感覺體內生起一陣一陣陌生的、難遏的情慾浪潮,讓他心生恐慌。
他俯臥在那兒,雙手緊緊攥著一團草,身子繃得像一杆標槍,平時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的那些女兵,此刻似乎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的感官好象比平時敏銳了多少倍,哪怕是她們的淺淺呼吸、低低的幾聲話語、甚至月色下很難看清曲線的一身勁裝的身軀,都在觸動著他的呼吸、撩撥著他的耳朵,吸引著他的眼睛……
“不對勁,不對勁……”羅克敵喃喃自語。
“將軍大人,什麼事兒不對勁?”一旁的脫兒果果爬近了些,悄聲問道。
羅克敵扭頭四顧,噴著灼熱的呼吸,低聲道:“這裡……叫海勒嶺是吧?本來長滿槐樹的?傳說槐樹性陰,常聚陰魂之氣,我好象中邪了……”
脫兒果果“咭”地一聲笑,低聲道:“大人,在我們契丹語裡,海勒是榆樹的意思,不是槐樹啊,這裡能聚什麼鬼魂,將軍的殺氣那麼重,真有什麼孤魂野鬼也要……誰摸我……啊!”
脫兒果果低呼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巴,她正靠近羅克敵說著話,忽地察覺一隻手摸上了自己的屁股,還以為哪個姐妹跟她開玩笑,剛剛使手拍開,隨即就發覺那隻大手的主人竟是羅克敵,不禁捂住嘴巴,吃驚地瞪大眼睛。
羅克敵藥性發作,本來就心旌搖動,不克自持,待她“咭”地一聲笑,聽在耳中竟如天籟一般,一隻手不知不覺就撫上了她的臀部,待一觸到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豐盈臀丘,初次品味到異性魅力的羅克敵徹底迷失了意識,他的手再度撫摸了上去。
脫兒果果芳心亂跳,又驚又喜:“羅將軍……竟然……竟然喜歡我……,可是這地方……將軍大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脫兒果果一把抓住那隻在她臀部上大吃豆腐的鹹豬手,羞答答地垂首道:“這裡可使不得,將軍若是喜歡果果,待回去之後……”
她剛說到這兒,忽然感覺一團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驚訝抬頭,就見羅克敵圓睜雙目,像一匹狼似的縱身撲到她的身上。
脫兒果果先是一呆,隨即就聽“嗤啦”一聲,胸前一涼,衣服被撕開了,脫兒果果嚇哭了,哭著叫道:“快來人吶,羅大人他……他中邪啦!”
四周的女兵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大帳中靜悄悄的,室昉和郭襲慢慢站了起來,離開座位。
一見蕭綽摒退左右,他們就料到皇后必有機密事務相議,不禁心懷忐忑地站了起來。
蕭綽緩緩離座,兩行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室昉和郭襲一見大驚,張皇道:“娘娘,這……這是何意?”
蕭綽突然哭拜於地,泣聲說道:“兩位大人,我父早亡,又無兄弟,族中無親信的助力。如今皇上體弱,難理朝政,諸王宗室擁兵自重,虎視耽耽,蕭綽雖有今日風光,卻是無根之樹,族屬雄強、各懷異心,邊防未靖,四方覬覦,蕭綽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一見她跪下,室昉和郭襲便已唬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一聽蕭綽所言,兩個老臣把頭叩得砰砰直響,激動地道:“只要有老臣在,誓死保皇上、娘娘,斷不容奸佞作亂。老臣雖年邁,甘為娘娘馬前驅策,但有所命,老臣莫不遵從。娘娘快快請起,莫要折殺了老臣。”
蕭綽被他們扶起,含淚凝噎道:“兩位大人,實不相瞞,慶王雖反,畢竟已露出爪牙,朕可予以防範,可是朝中……卻另有一班人,覬覦皇位,對本宮明槍暗箭,施展手段。他們見本宮重用似兩位愛卿這樣的賢臣,便說本宮疏遠皇族,重用異姓,拉攏黨群,對本宮軟硬兼施,本宮……真是承受不住了。”
室昉和郭襲聽了不由色變,他們不是皇族,如今能把持南北兩院的大權,全賴皇后寵信,他們早知皇族中人對他們佔據如此高位心生不滿,卻不料斗爭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他們持政這兩年來,忠心耿耿為朝廷辦事,著實得罪了不少違法的權貴,如果皇后一旦抵受不住放棄他們,那他們的處境,真是生不如死了。
蕭綽又道:“可是本宮素知兩位大人忠良,豈肯割捨?今本宮有意肅清朝中奸佞,兩位大人可願與本宮共進退?”
室昉和郭襲聽了,由不得他們多想,在蕭綽含淚雙眸凝視之下,兩個老臣胸中不禁生起一團少年豪氣,當即以手撫胸,沉聲說道:“老臣向至高無上的長生天起誓,皇后但有所命,無不遵從,誓為娘娘效死!”
蕭綽擦擦眼淚,說道:“好,耶律休哥將軍對朕一向忠心耿耿,他不日就要回京,朕有心意以雷霆手段肅清朝中奸佞,光憑休哥將軍恐難如意,還需兩位大人鼎力相助。”
二人一聽掌握十萬宮衛軍的大惕隱也為娘娘效力,心中更定,沉聲道:“但憑娘娘吩咐。”
蕭後大喜,立即取來九隻大海碗,親手注滿美酒,取出佩刀劃破手指,便在碗中逐一滴下血液,室昉和郭襲見了知道娘娘是要與他們歃血為盟,於是雙雙拔刀佩刀,劃破手指,依樣兒逐碗滴血。
蕭後捧起一隻大碗,振聲道:“今日朕與兩位大人歃血為盟,今後同生死,共富貴!”說罷捧起大碗一飲而盡。
室昉和郭襲兩位老臣忙也捧起一碗酒來咕咚咚飲盡。
一海碗烈酒下肚,蕭後已是臉頰緋紅,目生迷暈,她再捧一碗酒,又道:“事成之後,朕當加封兩位大人為大於越,子孫後代,永享蔭佑。”
說罷又是一飲而盡,室昉和郭襲聽了大喜。
大於越本是契丹官職,契丹立國初官職簡單,于越就相當於宰相,總攬軍政大權,等後來學習中原設立了詳細的官職體制,于越就成了一個爵位,僅授予功勳最大的貴族,地位顯赫,猶在百官與王爵之上,禮儀上與帝位平等,亦稱“並肩王”,這是何等榮耀。
室昉和郭襲大喜過勝,漫說他們一身富貴安危盡皆繫於蕭綽一身,就只為了這份無上榮耀,又何惜赴死呢?
蕭後又捧第三碗酒,嬌軀搖晃,臉頰酡紅,醉意可掬,卻是英氣迫人地道:“這第三碗酒,為朕與兩位大人預先慶功,預祝我們大計得成,為我契丹謀百年太平!”
“幹!”三人將酒碗一碰,將滿滿一碗酒大口喝了下去。
強自支撐著送了兩位大人乘馬離開,蕭綽欲謀的大事可期,雖是醉意上湧,不克自持,卻是滿心喜悅,只恨不能與人傾訴心中歡喜。一旁宮人趕緊上前攙起蕭綽,大醉之中的蕭綽渾然忘了派遣冬兒去做的秘密使命,她醉眼朦朧地倚在一個侍女身上,含糊吩咐道:“去……去羅尚官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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