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幡立於身前,周遭煞氣已經收攏乾淨。
此役,斃殺屍魃宗的天屍地屍,兩人均是金丹巔峰,其中天屍上人還是假嬰境界。
有這兩大陰神,塗山君明顯感覺自己的實力攀升不少。
可惜還不足以支撐他破境。
熔鍊正魔兩道的煞氣,得金丹宗師陰神六位,築基陰神四十餘位,塗山君在返回聚寶樓之後就將封鎖在大陣裡的陰神取出投入魂幡之中。
餘下兩位是正道戰死的金丹宗師。
塗山君找來紫陽真人,讓他通知對方大宗門拿惡鬼換取他們兩人的陰神,也算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返回宗門。
金丹陰神可轉鬼修再重塑肉身復活,或者尋找新死不久身軀完整者奪舍重生,不管是哪一種,都算活著,至少比轉世重修要靠譜些。
在陽城的這幾年,敲正魔兩道的竹槓,魂幡已經存下二十餘萬厲鬼惡魂,雖說其中大部分都沒入階,其實只要積攢的足夠多同樣會讓塗山君的實力得到提升。
不管是量變還是質變,對於魂幡而言都十分重要。
聚寶樓留下的前二十件寶物兌換的只剩下兩件,這兩件還是修行類的丹藥,不像是前幾個那樣對於同階修士至關重要,就順手將之收起來。
除非時間過的很久,不然丹藥一般不會變質。
原先那些被他捏在手中的法寶,以及雜七雜八的物件,也在聚寶樓的這場拍賣會中各有所得。塗山君不覺得可惜,他用不上法寶。
要是極品法寶。且擁有不俗的特質倒是還能留存著,就像是那把能破開陣法的白鸞扇。其他的法寶於元嬰真君而言沒有什麼用。
這一階鬥法所用皆是靈寶,沒有靈寶做依仗天然就矮人一頭。
塗山君看了看在身旁護法的三虎。
三虎的身上正披著一件靈寶,他又得了天屍上人送給他以求他不主動向屍魃宗發難的禮物,一柄靈寶鎮屍尺。
再算上他本體魂幡,手中已經捏了三件靈寶。
當然,三虎本身其實也算大半個靈寶,塗山君沒有將之算上去罷了。
先是封存了遁一送給他的神通玉簡。
誰知道那瘋子打的是什麼主意,這裡面的神通術法還是不要學的好,免得再中計,就算要學也不是現在。
將玉簡扔進魂幡,再取出天屍上人贈與他的金色玉簡,玉簡記載著屍魃宗的煉屍核心傳承,真功一卷“屍魃煉真氣”,殘缺神通寶術兩門。
分別為,‘不化骨’、‘不老屍’。
後人註解功法三十七卷,衍生術式印法百五十四道,應該說是小荒域最齊全的能教人煉製出元嬰屍的功法神通。
屍魃宗缺少神通寶術,所以才一直無法重煉屍魃。只能使用曾經屍魃的部位,利用本源古寶將之實力恢復到曾經七八成的程度。
塗山君翻看一番就將金色玉簡同樣扔進魂幡,他對煉屍沒興趣,答應天屍上人那個條件,是因為要收斂三虎的身軀入葬。
“剝離魂魄的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因為與屍魃靈性交織的關係,三虎的魂魄相當於在被同化溫養,現在剝離出來也不完整。”塗山君幽幽一嘆。
這麼大的風險,就是給他正確的方法也沒把握使用。
除非利用魂幡將三虎的魂魄拽出,那時候雖不知道屍魃的靈性會不會還存在,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樣的結果也沒好到哪裡去。
煉屍的神通沒用處,真功卷倒有幾分可以借鑑的。
那些功法不管層級如何,本質上還是為了練氣。
大宗的功法或多或少帶著不同的特性,比如修行火注經會更快學習好火屬的術法神通,施展出的同屬印法威力更大。
還有些功法帶有不同的效果,能改善體質拓寬經脈,運功行氣的路線更優越。
更有甚者還能凝練自身的血脈。
他曾聽景老怪說過這些事,那些神通有成的大修士血脈天然與常人不同,他們的後代則會繼承血脈在修行路上走的更加順暢。
他沒有法力,不需要功法來幫助他練氣,也就從中借鑑一二而不需要修行。
功法一道,海納百川,有一窺大宗真功傳承的機會塗山君不會放過,也可為以後編纂功法做準備。
屍魃宗的功法神通已讓他受益匪淺。
接下來更是重頭戲。
施展留存不多的法力引出那枚鑽入他識海的血玉葫蘆。
葫蘆似真如幻,出現在塗山君手中的時候才真正的凝實。
和傳承功法的玉簡不同,葫蘆裡裡篆刻著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根本不知道從那裡起,同樣也不知道哪裡是尾。
法力祭煉手中的血玉葫蘆,塗山君發現葫蘆的內部多出一股氣息,隨著氣息的凝聚出現一滴靈液。
殷紅的不像是天材地寶倒像是什麼生靈的血液。
塗山君皺緊了眉頭,這也沒有個說明的法子,他根本就不明白葫蘆的功效。篆刻其中的文字似曾相識,仔細分辨又不認得具體是什麼。
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北洛山,鑲嵌在三身妖鬼腦袋上的半隻銅盞。
銅盞凝聚的靈液擁有和結丹靈物相似的功效,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這血玉葫蘆誕生的血液也不是凡物。
不然以小荒域的資源,怕是不可能養出一位元嬰巔峰的修士,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手中攥有類似魂幡陰魂丹的寶物,能夠提升自身的修為。
那女人還說靈魔宗的傳承都在這裡,她不想讓遁一拿到就扔給了在場唯一有機會保住寶貝的塗山君。
“傳承在歸在,可惜我不認得這文字……”塗山君翻轉手中的葫蘆,仔細回憶當年在銅盞看到的文字,其中有一段倒是和血玉葫蘆上的一段能對上。
“銅盞是仿品?北洛山三身妖鬼也是實驗品?”
“罷了。”
他並未糾結太多,將血玉葫蘆重新收回識海,這寶貝不像是尋常物件,塗山君沒有深厚的煉器道行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真說起來,血玉葫蘆和套在魔頭脖子上的森白圈子很相似,都是不知名的寶物。也許等他將靈魔宗的那三門神通鑽研明白,就能看懂葫蘆裡的文字。
“元聖靈魔?”
暗自記下這個不知道是名字還是名號的資訊,可以順著這一道查一查。他聽傳承地的閻浮光影那麼說才記下的,應該和靈魔宗有關係。
盤算著入魔血元剩下的那點法力,魔生丹剩下綠豆大小,丹田法力還有約莫六成出頭,頂多支撐他全力鬥法一場。
再刨除煉丹小半場。
如此,也就不差那點法力。
他決定帶三虎回去,以元嬰真君的遁速,不需要多長時間就能返回小靈州,這點損耗塗山君出的起,同樣沒有吝嗇的必要。
……
小靈州。
大梁。
未至黃昏。
風起,捲起千百楓葉於天空中盤旋,如火與雲交織。
自取消宵禁以來,梁都繁華更勝往昔,在這傍晚時分樓船畫舫就已經燈火通明,漂浮在途徑都城的河流,遠近交錯擁擠,反而形成了一片新街市。
這條‘街市’可不僅有青樓畫舫,更多的是伶人、百戲、舞樂……雜技,歡聚一堂,這邊演著上刀山下油鍋,那邊則是噴火、氣功,胸口碎大石的兇險。
每到弄險處驚的周遭那些不管是船上、岸上、樓上皆是驚呼,紛紛感嘆精彩,胸膛那顆心還砰砰跳,那邊就有端著簸箕唱吉祥話兒的女娃。
也不知道是情緒還是氛圍,又或是真的被表演折服,紛紛掏出銅板碎銀扔過去打賞。
高閣畫舫處正攬著貌美女人的公子哥兒,百無聊賴抓起一把散碎銀兩扔出去,順便還打了個哈欠。
身旁容貌甚美的美姬笑道:“溫公子實在大方。”
被稱作溫公子的公子哥兒嘆了一口氣:“本少爺現在也就還有點銀子,這幾天老爺子不怎麼管我出行,說是有親戚將來。”
“哪方的親戚,竟值得侯爺如此認真對待?”
“說是……,我跟你說的著嘛。”被稱作溫公子的人起身,抖擻自己的身軀悵然道:“這才快活了幾天啊,又要回家被管著,苦也!”
“少爺,老爺大發雷霆,您怎得還躲在這!”
門口的侍衛火急火燎的闖進來,儘管他們都身著粗衣,卻好似久戰的老兵般凶煞氣息撲面而來,將那樓閣內鶯鶯燕燕嚇的如同鵪鶉。
“這就去。”
“這就回去了,讓我爹……”
溫公子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架了起來,兩位彪形大漢將之扶到馬車上,那隊凶煞武士緊隨其後,潮水般退出樓閣畫舫。
……
剛進院落,就聽到厲聲咆哮傳來:“你這孽障,還知道死回來!”
“不就是一個親戚回……”
“我親你老母,是家裡的老祖宗回來,你不是一直想要成為仙師嗎,老祖宗回來了,你自個人去紛說吧,我就看看你能不能舔著臉一身酒氣的去。”
“老祖宗?”
“大老爺?”
溫公子愣了一下,驚聲大喊:“爹啊,大老爺回來了嗎?”
“正在你爺爺書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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