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下秀吉走開了,一眾姬武士才陸陸續續的過來搭話,鶯鶯燕燕看得義銀眼花。
這世界武家只要是上戰場搏殺的都是超模身材。
上千年打仗淘汰,體質差的早滅絕了,留下的身體素質都高的嚇人,看似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真打起來,十個義銀不夠人家一頓抽。
長得也是各有勝場,少見醜陋的。即便是織田信友,滅門之仇敵,義銀也不得不承認長得不錯。
放在前世只看臉就能原諒的時代,自己這辣手摧花的行為會被活活噴死吧。
和姬武士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以後都是跟著織田家混飯吃的同僚。
不論如何場面還是得維持,之前幕府之中舌戰群姬的傻事不能再做了。
你誇我英勇,我捧你善戰。花花轎子眾人抬,這都是套路,說著開心又不費錢糧,何樂而不為。
至少姬武士們對義銀是越看越順眼,戰場上能打,平時又會做人,聽說和殿下還有一腿。
這種人物不飛黃騰達才怪,肯定要搞好關係。
都有結交的心思,場面就好看了。義銀嘴上不停招呼,心裡暗暗記下了來人。
除了織田信長手下的直臣,佐佐家,佐久間家,瀧川家等織田家中大大小小家主都趕來了。
這是承認信長的家督實權,從此下尾張四郡二十七萬石算是承認了信長的權威。
這世界的主家也是苦逼,只有家中直領才是自己說了算的地方。其他都是封給手下家臣,或者世代相傳的國中國人眾。
想要做點事都要家臣支援,不然看看手裡不到總領三成的直領,能做什麼呢?
所以有些時候看似不可戰勝的強大家族,一場敗仗,一次換家督就能分崩離析,一蹶不振。
混得慘的主家直領還會被代代蠶食,最後莫名其妙家族就敗了。也不是沒有主家想過直領為主,佔大頭。
可是做不到啊,各家奉你為主,替你賣命為了啥?不就是知行嗎!沒有土地人口的武家算個屁。
職祿只能自己吃,又不能留給後代,只有知行才是家族繁衍生息的根本。
你主家不分封就是不仁義,就是破壞奉公恩賞的根基,人人得而誅之。
所以武家社會就是一個只認拳頭只認利益的叢林世界,誰都沒有安全感。
混得好的姬武士都是玩懂了看開了沒人性了,這是制度缺陷。
那些還相信信義忠孝的傳統武士才活的煎熬,例如利家,又例如義銀身後的利益。
跟著進了議事廳,兩邊分坐席上,義銀被指引坐到了功臣席第一排,與丹羽長秀,池田恆興,森可成,河尻秀隆並列。
這抬舉得他受寵若驚,這四位可是信長的死忠,這次合戰最重要的直臣團,可見信長對他這次戰場表現有多滿意。
利益也借了他的光,以斯波家首席武將,此次合戰斬首兩級的戰功坐在他身後列席評議。
清洲城的議事廳不小,但這次卻被安排得滿滿的,眾武家鴉雀無聲,等候著織田家新的主宰到來。
前田家在第二排,前田利昌氣色不錯,身邊坐著利家。至於前田利久,低著頭坐在另一席列,不知道在想什麼。
巧巧的利家和利益貼著坐在了一起,可這兩女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親善融洽。
利益連眼都沒有撇向利家過,直直的坐著,彷彿旁邊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一切都被利昌看在眼裡,朝回頭看了後席一眼的義銀友善的點點頭,這裡不方便說話。
姬武士漸漸填滿了議事廳,都默默坐在自己的席上,誰都不想在這時候失了禮數。
不論愉悅的功臣,還是待罰的罪臣,又或者中立的家臣,都在等待一個人的入場。
織田信長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所有人整齊劃一的俯下身子。
“為殿下賀。”
看得出來,信長今天特別高興,穿著招搖的大紅色和服,腰間別著刀走起路來像一隻螃蟹,短短的幾步路,硬是走出了舞臺走秀的感覺。
東看看西看看,可惜沒人敢和她對視,無趣的撇撇嘴,走上了主位。
“好了,都起身吧。不過是家裡幾個不知輕重的胡鬧,有什麼好慶賀的。”
這尾巴快翹上天了。義銀扯了扯臉,強迫自己別笑出聲來。
明明是打了個翻身仗,硬要裝出一副伸手指碾死幾隻螞蟻的模樣。
要不是身上這十幾處箭創,我差點就信了。
當然這時候肯定不能削了她的面子,該恭維恭維,該拍馬屁拍馬屁。都是出來混飯吃的,老闆開心大家要識趣,何況這老闆脾氣有點猜不透。
擔心的看了眼身後,這時候就怕某人忽然秀逗了。利益一臉冷漠的樣子雖然說不上錯,但在這場合有點扎眼。
一旁的利家皺了皺眉頭,輕輕將手按在了利益的膝蓋上,算是提醒。
利益反射性的拍開了,利家眼中一黯,轉頭看向利昌那邊,假裝沒發生什麼。
義銀心中暗暗叫苦,還好信長正眯著眼享受群臣的阿諛奉承,沒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
“好了,將那幾個不長眼的帶上來,早些把事了結了吧。”
信長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揮揮手。
被帶上來的是三個女人,織田信行,柴田勝家,林秀貞,其他小貓小狗的沒資格上來讓信長羞辱。
義銀在旁邊安靜的看著,織田信行步伐匆匆的走了上來,很急切的跪下。
看得出她很害怕,長得和信長真的很像,五官秀美。
就是一臉的軟弱驚恐很不一樣,義銀覺得信長就算死,也做不出這表情。
倒是身後的柴田勝家一臉坦然,和信行皺皺巴巴的衣服不同,整齊乾淨,這節奏像是準備切腹呀。
林秀貞也是一臉肅然,但眼神閃爍,手腳僵直的樣子。比起柴田勝家的膽略,有些慫。
三女都是有些出身的姬武士,顏值也不低,造反失敗沒有灰頭土臉的味道,反而氣質外形讓義銀看得津津有味。
信長手上把玩著一把勢州村正,眼中透著莫名的光彩。
“信行呀,你還是來了。”
“見過姐姐。”
織田信行雖然害怕,依然強迫自己好好行了禮。
“說實話我真羨慕你,造反有林秀貞策劃,打仗交給柴田勝家,失敗了還有父親大人求情,真是好命。”
“妹妹知錯,定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信行趕緊認錯,態度誠懇。
“看在父親大人的面上,你就重新做人吧。”
“謝謝姐姐!”
涉險過關的信行大喜過望,磕頭行禮。
“不客氣。”
信長拔出村正,手起刀落,信行的頭顱被斬下,血線飛濺了信長一身,大紅色的和服依舊那麼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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