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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恩賞與處罰(1/2)

作者:五四四五五
 聽到齋藤龍興的名字,織田信長目中厲光一閃,笑起來。

“齋藤龍興是誰?”

織田信長當然知道齋藤龍興是誰,齋藤義龍臨死之前為女兒元服,將齋藤龍興送出稻葉山城。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

織田信長也曾經動過追殺的念頭,但隨著東美濃被織田家消化乾淨, 這份心思也就淡了。

齋藤義龍的基本盤在東美濃,東西美濃早就面和心不和,才給了織田信長分而化之的操作空間。

如今東美濃被織田家吞了,西美濃早已臣服,整個美濃國已經沒有了半點齋藤家的痕跡。

若是其他武家大名,可能還有斬草除根的顧慮。但對志在天下的織田信長而言, 她真的不太在乎一個失蹤的小娃娃。

可即便如此, 當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齋藤龍興,也是本能得激發了她的警惕心。

明智光秀就像是沒發現自己刺激到了織田信長, 繼續笑著說道。

“齋藤義龍之女,由母上病逝之前為其元服,取名龍興。”

織田信長冷淡點頭道。

“哦,原來是弒母之徒留下的孽種。”

明智光秀正色道。

“織田殿下這話有些偏激了,齋藤義龍弒母奪位,罪無可赦。

但齋藤龍興不單單是她的女兒,也是齋藤道三之孫,濃君之侄,與您亦是姻親呀。”

織田信長冷笑一下,把紙扇往旁邊案牘上一砸。

“怎麼?你今天來,是想要教我做人?”

明智光秀搖頭道。

“外臣豈敢。

只是我觀織田殿下唯才是舉,有曹孟德遺風。即便羽柴秀吉大人那般出身,都能不拘一格重用之。

想來,以您之大志,不會和一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計較。

我與濃君是表姐弟,不願見她親支盡斷,齋藤家名無人供奉,這才多嘴幾句。”

織田信長搓著下巴, 看明智光秀說得動情處,極盡真誠之態。

島國與天朝不同。

宋明之後,天朝貶斥曹操為奸佞,把人比作曹操,那是在罵人。

可島國之人對曹操的評價卻是很正面,很崇拜曹操不屈不撓,重整天下的才能。

明智光秀把織田信長比作曹操,這是讚美她的功績,更是暗指織田信長有奪取天下的野心。

話到這裡,織田信長倒是有些摸不清明智光秀的來意了。

明智光秀拼命往齋藤龍興與濃君身上使勁,表明自己齋藤親族的立場,這是要和織田信長攀親?

可她是斯波義銀派駐京都的斯波家代表,又是足利義昭剛才任命的京都守備。

不管怎麼看,都是被幕府斯波雙方看重信任的棟樑之臣。

這麼一個人到自己面前竭力攀親戚,織田信長不知道她圖什麼,真的只是為了齋藤龍興的未來?

織田信長試問道。

“濃君也曾向我提及你這個表姐,讓我有機會關照你一下。

只是明智姬你身在幕府, 深受將軍信賴。又得津多殿信重, 全權負責斯波家在京事務。

你說, 像你這麼一位深受重用的臣子, 我有什麼資格關照你?

也就濃君一個夫道人家,不明事理,胡言亂語。”

明智光秀見織田信長出言試探,心頭一動,面上故作感嘆。

“只是看著風光罷了,其中難處唯有自己知曉呀。”

織田信長驚訝道。

“哦?是嗎?”

明智光秀見織田信長一臉不信,苦笑道。

“津多殿處處以仁義為先,外人看著是義理之君,可有時候。。太過重義了。

三好上洛,將軍被弒,我身為斯波家在京中的負責人,必是難辭其咎。

津多殿已經招我回領,要評議這兩年的功過是非。我亦是無可奈何。事事用心,也抵不過君上的博愛仁義,終究是難逃罪責。

幕府的劫難,與我這斯波家的臣子何干?但主君以武家義理言罪,我也無可辯駁,只好認了。

入京之後,見織田殿下唯才是舉,革新弊政,羽柴秀吉大人這等出身都能一步登天,甚是羨慕呀。”

明智光秀這話就有點露骨了。

這是埋怨斯波義銀把幕府的公務當成了斯波家的家事,以此論罪家臣,有賞罰不公之嫌。

織田信長這邊呢,只要你有能力有價值,就能當高官坐高位,什麼出身都不管了。

這比一比,氣死人了。

明智光秀吐露不滿,織田信長也不可能直接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詞,只是摸著額角敷衍道。

“我與津多殿也是老相識了,他的為人寬厚仁義,明智姬你是想太多了,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那麼糟糕。”

明智光秀苦笑道。

“津多殿寬厚,我也知道自己的性命無憂。但我的領地會被削減,那些追隨我的家臣們該如何是好?

近幾斯波領剛才建立,津多殿就轉戰關東。那些領地的收益,是我與麾下家臣們努力經營的結果,都是我們的心血呀。”

明智光秀這麼一說,織田信長倒是有些信了。

大明朝為官者滿腹經綸,深曉禮義廉恥。十年寒窗,千里為官,還是求得名利錢財。

這島國上下的武家,把自家家業看得比生命還重,更是沒什麼忠貞可言,唯利是圖。

明智家開拓近幾斯波領兩年有餘,斯波義銀這位主君就是個撒手掌櫃,什麼事都沒管過。

這會兒大義凜然的削減領地,倒是麻溜得痛快。以武家的秉性,誰能服氣?

明智光秀因此起了異心,倒也不難理解。

更何況,她還有濃君這條姻親線,有齋藤龍興這個投名狀,更是有了改換門庭的機遇。

織田信長不知道明智光秀對斯波義銀懷揣著殉道者的虔誠信仰,愛慕者的自慚形穢。

以武家的普遍性去套明智光秀的心思,自然掉進了明智光秀的陷阱了。

織田信長想了想,問道。

“將軍看重你,願意任命你當京都守備,你為何不求助於將軍呢?”

織田信長信了幾分,但足利義昭會任命明智光秀當京都守備,分明是很看重明智光秀此人。

既然明智光秀不滿斯波義銀,為何不去求足利義昭,何必來找自己這個外藩搖尾乞憐?

明智光秀笑道。

“將軍是對我有些好感,但我覺得您是更好的選擇。”

“哦?”

“將軍不是您的對手。”

織田信長看了眼明智光秀,問道。

“所以你要投靠我?”

明智光秀面露詫異,反問道。

“織田殿下何出此言?

我只是來為齋藤龍興求情,請您看在濃君的面上,給這孩子一條出路。”

織田信長一愣,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既然無心投效,這混蛋幹嘛要說一堆有的沒有,是在耍我嗎?

誰知明智光秀動作更快,伏地叩首說道。

“外臣是斯波家重臣,又得將軍看重,豈能輕易改投外藩?

懇請織田殿下給予齋藤龍興一條活路,我與濃君是表姐弟,真的不願意看到她再次承受失去血親的痛苦。

她的親人,已經不多了!”

織田信長冷靜下來,看著伏地不起的明智光秀,忽然反應過來。

明智光秀若是今天出奔斯波家,她在斯波家的領地沒了,她在足利義昭心中的信賴也沒了,她還有什麼地方值得織田信長看重?

這傢伙很清楚自己的價值所在,她反覆強調自己是為了孩子,是為了親人,真是狡猾呀。

織田信長輕笑一聲,說道。

“齋藤龍興是嗎?我明白了。

大家都是親戚,我也不想再讓濃君哭泣了,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明智光秀直起身子,喜悅道。

“織田殿下仁慈,濃君一定會很高興的。”

織田信長說道。

“對了,那孩子你沒有帶來?”

明智光秀搖搖頭,說道。

“我在京都與近幾斯波領之間奔波,不方便帶著孩子,暫時交給家臣善待。”

織田信長點點頭,說道。

“我馬上就要回去美濃了,我會把你對齋藤龍興,對濃君的善意,告知濃君。相信她也會很高興,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值得依靠的親人。

對了,等近幾再穩固一點,我會把居城遷來南近江,在觀音寺城旁邊的安土村,重建一座新城。

到那時候,濃君也會跟著過來,你們姐弟倆多親近親近。”

明智光秀點頭道。

“必然是要多來往的,只是怕打攪了織田殿下,也擔心濃君嫌煩。”

織田信長哈哈一笑,說道。

“哪有這等事,濃君一定會很開心的,我保證。”

兩人心有靈犀,默認了這門近親。

有了這層關係,織田信長找到了斯波家與幕府中的一道暗門。

在她看來,明智光秀是個優秀的投機者。在斯波家為臣,在幕府盡忠,與自己攀親,真不愧為長袖善舞之名。

織田信長很自信,自己的勢力一天天在擴張,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腳踏兩隻船。

明智光秀不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只是她又當又立,有些特別的無恥。

而明智光秀對這次會面,也非常滿意。織田信長並不相信她,但對她的價值很感興趣。

織田信長看重她的價值,她又何嘗不是利用織田信長的看重,滲入織田家的內部。

女尊世界不比男尊世界,女性因為生理結構的原因,遠不如男性那麼濫情。武家身後丈夫的地位,也比男尊世界高上不少。

如果能與濃君搭上線,明智光秀倒是有興趣利用這根線,狠狠攪和一下。

織田家大業大,尾張派,美濃派,近幾派等等山頭林立,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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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見織田信長之後,明智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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