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員不?”
“放心,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崔呈秀淡淡的答道:“老東西在萬曆五年就步入仕途,是朝廷資格最老的官員,期間又講學三十年,在士林和東林黨中都威望極高,名聲極響,只要他反對現在就殺熊廷弼,朝廷裡立即有一大幫子人擁護附和,根本不用你去浪費力氣。而且這個老東西就是三堂會審熊廷弼的主審官,刑部尚書王紀和大理寺卿周應秋都惟他馬首是瞻,是否立即處死熊廷弼,也要由他遞交廷議。”
“多謝崔大人,多謝崔大人。”張大少爺笑得連嘴都合不攏,趕緊告辭道:“崔大人,楊六哥,多謝了,改天張好古一定重謝,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說罷,張大少爺也不等崔呈秀和楊六奇答話,立即撒腿就往外跑。崔呈秀又好氣又好笑,趕緊提醒道:“張兄弟,我可警告你,千萬別想著給鄒元標送銀子……。”只可惜張大少爺跑得太快太急,崔呈秀又不好叫得太過大聲,所以張大少爺楞是沒聽到這句話。
…………
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張大少爺沒聽完崔呈秀的話就跑出了魏忠賢府,結果就很不幸的再一次驗證了這句至理名言。好了,咱們看慣了張大少爺在京城如何如何的風光,現在就讓咱們看看張大少爺來到京城後的首次吃鱉吧…………
那是一個陰風慘慘的傍晚,咱們的張大少爺帶著張石頭和新僕人小鋪子,又帶著大包小包的重禮,一路打聽著尋到了朝廷元老、左都御史鄒元標鄒府所在的羊皮衚衕。可是到得鄒府大門仔細一看,張大少爺主僕三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叫什麼府邸啊?歪三倒四的幾間木房又破又爛,夯土的矮院牆,牆上到處是雜草和耗子洞,風一吹就搖搖晃晃,隨時有可能倒下,甚至就連院門上的兩個鐵門環都不見了去向,露出兩個拳頭大的破洞。弄得咱們的張大少爺簡直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心說大明朝最高檢察院院長就住這裡?——以前我當公務員的時候,一個小派出所的隊長的房子都比他強一千倍!
張石頭敲著新宅僕人小鋪子腦袋問道:“小鋪子,你不是吹牛說全京城的大街小巷你閉著眼睛都能闖嗎?這怎麼可能會是左都御史的家?簡直比我家在臨清鄉下的房子還破!”
“石頭哥,絕對錯不了,這絕對就是鄒大人的家。”小鋪子抱著腦袋慘叫答道。還好,鄒元標家的院子裡正好有一個穿著粗布衣衫、腳踩草鞋的中年男子出來,上下打量一通拿著大包小包的張大少爺主僕,開口問道:“這位相公,請問你們找誰?”
“敢問這位兄長,這裡可是左都御史鄒元標鄒大人的府邸?”張大少爺拱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中年男子點頭,答道:“對,我是鄒大人的長子,叫鄒德淇,你是誰?找我父親有什麼事?”
“原來是鄒公子,失敬失敬。”張大少爺嚇了一跳,心說我該不會那麼倒黴,碰上了海瑞那樣的變態了吧?如果是的話,那這件事就有得麻煩了。當下張大少爺也不敢再油腔滑調,難得正經的向鄒德淇行了一個無比標準的禮節,雙手奉上名刺,正聲說道:“煩勞公子通稟鄒大人一聲,晚生張好古叩見。”
“張好古?”鄒德淇一楞,驚訝問道:“難道你就是今科探花張好古?”
“賤名有辱尊聽,晚生正是今科探花張好古。”張大少爺微笑答道。可張大少爺話音未落,鄒德淇就怒髮衝冠的向院子裡大叫起來,“父親,張好古來了!那個害得王洽大人和汪文言汪大人下獄的張好古來了!他還帶了禮物!”
“不好。”張大少爺心叫不妙。果不其然,才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鬚髮皆白的鄒元標就一瘸一拐的衝出了院門——手裡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竹杖,身後又跟著五六個穿著開襠褲的半大小孩,一個個手裡也拿著細竹竿子。張大少爺心中叫苦,可還是向鄒元標行禮道:“晚生張好古,見過鄒大人。”
“張好古!你還有臉來見老夫?!”鄒元標鬚髮怒張,揮杖就往張大少爺腦袋上招呼,打得張大少爺眼冒金星,頭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疼得張大少爺殺豬一樣慘叫,“鄒大人,你聽我解釋啊!”
“老夫鬥嘴是鬥不贏你,可老夫打得贏你!”鄒元標也知道張大少爺狡辯功夫了得,所以乾脆就絲毫不給張大少爺機會解釋,揮杖只是往張大少爺身上臉上招呼。鄒元標又怒吼道:“你這個無恥小人,害得我大明正臣蒙冤下獄不算,還敢拿禮物來敗壞老夫的一世清名,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今天和你拼了!”
“鄒大人,冤枉啊!王大人下獄根本和我無關。”張大少爺被打得雞飛狗跳,慘叫連連,“至於汪文言,他更是罪有應得!鄒大人,你聽我解釋——!”
“老夫不聽!老夫只知道你是個不忠不孝的無恥小人,你給老夫滾!滾!”鄒元標一邊打一邊罵,還向幾個半大小孩叫道:“孫子們,給爺爺打這個無恥小人,叫他給我滾!給我滾!”
“打呀!”五六個半大小孩歡叫著衝了上來,揮起細竹竿往張大少爺身上亂抽亂打,甚至連張石頭和小鋪子都沒幸免,打得咱們的張大少爺主僕三人上躥下跳,鬼哭狼嚎,最後不得不夾著尾巴抱頭鼠竄,狼狽逃出鄒元標家所在的羊皮衚衕…………
欲知咱們的張大少爺能否擺平咱們的鄒大清官,請看下章《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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