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馮銓緊張追問道:“那王爺見到皇上沒有?”
“不僅沒見到,還被皇嫂修理了一頓。”朱由檢垂頭喪氣的把自己求見皇兄皇嫂的經過說了一遍,還特別說到了嫂嫂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結果不說還好,一說之下,馮銓差點沒嚇癱在地上,趕緊把朱由檢拉到遠離旁人的僻靜處,面無人色的低聲慘叫道:“我的王爺啊!大禍臨頭了,你怎麼還分不清楚?”
“什麼大禍臨頭了?”朱由檢莫名其妙的反問道。馮銓簡直恨不得把朱由檢這個白痴掐死,揪著朱由檢的袖子低聲嘶吼道:“王爺,你還沒老糊塗吧?皇后娘娘的話,你還聽不出來?皇后娘娘說她不讓你見皇上,原因你自己清楚——這擺明了是警告你,你做的那些事,皇后娘娘心裡也是一清二楚!所以皇后娘娘怕你對皇上不利,這才說什麼都不讓你面見皇上!我的信王爺,皇后娘娘這樣的氣話,你竟然還聽不出來,你真想把你自己和老臣一起都給害死?!”
“我做的事,嫂嫂都知道了?”朱由檢的臉也開始發白了,仔細一回想起嫂嫂當時的臉色變化,朱由檢更是心驚膽戰——和藹慈祥的嫂嫂,什麼時候用過這樣的臉色對待自己?想到這裡,朱由檢趕緊問道:“馮閣老,既然嫂嫂都知道了,那她為什麼不當面說出來治我的罪?還答應我,準備勸皇兄把皇位傳給我?”
“那當然是緩兵之計了!”馮銓氣得幾乎想把朱由檢這個笨蛋給撕了,低聲怒道:“皇后娘娘應該只是開始懷疑王爺你,可是沒有證據,現在朝廷裡又一片大亂,人心惶惶,皇后娘娘那還敢隨便對你下手?所以皇后娘娘只能暫時穩住你,等朝局穩定下來,等皇上的病情稍微有些好轉,或者等張好古那條對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的小瘋狗帶著軍隊回到京城,再讓他們收拾你!這你都不懂嗎?”
“我懂了。”朱由檢失魂落魄的點頭,牙關也開始有些打顫了。顫抖了許久,朱由檢又趕緊抓住馮銓的袖子,緊張問道:“馮閣老,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王爺,這個答案老臣已經早就告訴你了,你何必多問?”馮銓回答得非常巧妙,然後馮銓又垂頭喪氣的對朱由檢說道:“還有,王爺,老臣今天找你,是有兩個訊息要稟報你——兩個都是壞訊息,王爺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要撐住。”
“什麼壞訊息?”朱由檢趕緊問道。馮銓嘆了口氣,答道:“第一個壞訊息,張瑞圖那條老狗今天終於和老臣撕破了臉皮,直接指使他的門人親信彈劾老臣了。王爺你也知道,那個老東西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他極有文名,多次擔任會試和鄉試主考,桃李滿天下,顯赫如張好古之流都是他的門生弟子,他公開帶了這個頭,和老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估計要不了幾天,彈劾老臣的奏章就得以成百上千計了,就算老臣豁出這張老臉不要繼續硬挺著,估計一兩天內,本來就不怎麼欣賞老臣的皇后娘娘她們就要將老臣直接罷官免職了。”
“這也就是說。”馮銓語氣異常苦澀,語氣沉重的說道:“一兩天內,王爺你如果得償所願,那麼老臣就只能告老還鄉或者下獄問罪了,王爺你在朝廷裡,也將無法得到老臣的支援了。”
“那第二個壞訊息呢?”朱由檢一字一句問道。馮銓又嘆了口氣,抬起腦袋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緩緩說道:“老臣安排在張好古歸途路上的眼線飛鴿傳書,張好古將主力軍隊交給了副手滿桂率領,緩緩返京,他自己親率三千屠奴軍輕騎賓士,日夜兼程返回京城。昨天晚上二更,張好古的輕騎抵達了玉田,在那裡休息過夜,今天天剛亮就繼續向京城出發了。這也就是說,最快明天傍晚、最遲後天清晨,張好古就能返回京城,繼承魏忠賢的勢力主持大局了。”
“小閹狗,果然來得這麼快!”朱由檢重重一拳錘在旁邊的漢白玉欄杆上,又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東華門,終於徹底下定了不惜一切代價賭博一把的決心。末了,朱由檢轉向馮銓低聲說道:“馮閣老,你不用急,我們還沒有完全輸。走,隨本王出宮,到我家裡共商大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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