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這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利用老臣們除掉魏忠賢和客巴巴,為他上位創造機會。你們想一想,以魏忠賢當時的情況,他怎麼可能對大皇子下手?把自己弄得眾叛親離,甚至招來皇上對他的懷疑?還有客巴巴,那個妖婦純粹就是半個草包,怎麼可能佈下這麼精細的局,又怎麼可能在宮外培養力量,直接刺殺了二皇子?”
“既然如此,那張國公你剛才為什麼還要信王繼續查下去?還暗示他,我們準備支援他繼位?”張國紀膽戰心驚的問道。張惟賢嚴肅答道:“第一是老夫沒有真憑實據,對他的罪行只是推測,第二是老夫必須穩住他。不要忘了,他始終還是皇上的親弟弟,可以隨時拜見皇上,萬一他鋌而走險,對皇上……。就算他對親哥哥下不去這個手,他只要把客妃案告訴給皇上,以皇上目前的情況,你們以為皇上還能經得起這樣的刺激嗎?更何況,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信王爺目前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控制?”
“他手裡除了帶進京城的六百漕兵,還有什麼力量?”張嫣不屑的問道。張惟賢苦笑答道:“皇后娘娘,你實在太小看信王爺了,實不相瞞,老臣這幾天其實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他,發現自十二月初五以來,他與內閣次輔馮銓過從甚密,馮銓又和當年那些準備擁戴信王繼位對抗魏忠賢的文武官員來往頻繁。皇后娘娘,我們可能養虎遺患了啊!”
“他敢?!”張嫣大怒道:“本宮一道懿旨,就能讓他下獄!”
“或許吧。”張惟賢嘆氣說道:“可老夫擔心,皇后娘娘如果真的頒佈了這道懿旨,信王就可能鋌而走險,發動叛亂!這樣的事,在我們大明不是沒有先例,當年反賊曹欽帶著幾百韃兵,可是差點殺進皇宮內城害了英宗先皇的!現在信王手裡究竟有多少力量,我們誰都不清楚,皇后娘娘你還敢冒這個險嗎?”
張嫣不說話了,她雖然對權謀多少有一些天分,可是在軍事方面,就完全是一竅不通了。張惟賢又苦笑著說道:“而且更糟的一點就是,現在魏忠賢已經被我們扳倒了,皇上又重病不起,朝廷群龍無首,京城之中人心惶惶,信王倘若真的起來作亂,難保不會有人為了榮華富貴鋌而走險,也難保不會有一些魏忠賢的餘黨為了身家性命,幫著信王拼死一搏!所以沒辦法,老夫不得不暫時穩住他,打消他狗急跳牆的念頭,以免發生最為惡劣的情況啊。”
“那我們要把他縱容到什麼時候?”朱純臣問道。張惟賢嚴肅答道:“不用很久,只要把他穩到張好古凱旋歸來之時就足夠了!張好古在大明軍隊裡的威信相信也不用多說了,只要他一回到京城,就算借那些亂臣賊子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謀反作亂!同時張好古那個小子的精明強幹也不用多說,屆時我們完全可以把兩位皇子遇刺案交給他去查,相信他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幕後元兇,還世間一個公道。”
“話倒是不錯,張好古那小子在,亂臣賊子們就算有十萬大軍,我們也不用有半點擔心了。”張國紀點頭,又擔心的問道:“可問題是,張好古那小子對魏忠賢敬之如父,魏忠賢又被我們害成這樣,他會不會給魏忠賢……?”
“他敢!本宮宰了他!”張嫣脫口厲喝,發現張惟賢等人表情驚訝之後,張嫣粉臉情不自禁的一紅,趕緊補充道:“父親不必擔心,女兒素知張好古對朝廷忠心耿耿,只要是為了大明的江山基業,他是絕無二話的。就好象大皇子那件事一樣,他就揹著魏忠賢給我們獻上了一條狸貓換太子之計,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他對朝廷和皇上的忠心,是遠遠超過他對魏忠賢的孝心的。”
“沒錯,老夫也認為張好古可以信賴。”張惟賢點頭,又說道:“老夫揣測,張好古那小子最多隻會提出一個讓魏忠賢善終的條件,儘儘他的心意。現在魏忠賢已經癱瘓了,也算他遭到報應了,我們放他一條生路,成全張好古的一片孝心,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好吧,就這麼辦吧。”張嫣終於點頭,也終於放棄了把魏忠賢千刀萬剮的打算。張惟賢拱手道謝,又說道:“皇后娘娘,既然你同意了,那麼老臣僭越,向你交代幾句。從現在開始,千萬不能讓信王爺再與皇上見面,信王爺如果獻什麼藥物吃食給皇上,你也千萬不能真給皇上吃下。另外,信王爺如果向你稟報客妃私通外人案,那麼你可以與他虛與委蛇,甚至可能承諾勸說皇上立他為嫡,暫時穩住他。我們只要拖到張好古的大軍回來,就可以穩如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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