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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和後隊先後崩潰,已經完全由二線軍隊組成的建奴中軍也開始了混亂,無心戀戰的建奴將領士兵爭先恐後掉頭向東,逃嚮明軍兵力最為單薄的東面,皇太極嚎叫命令的聲音象夜梟號哭一樣在中軍中迴盪,可惜建奴將領們卻沒有一個再聽他的了,連滾帶爬的只是拼命向東;還有皇太極前方的塔山阻擊戰場上也是如此,給北線明軍制造了巨大傷亡的建奴死士們放棄了那最後的一線希望,哭著喊著逃出戰場,逃向東面。
“阿瑪,兒汗無能,兒汗無能啊——!”面對軍隊徹底崩潰的局面,皇太極再一次嚎啕大哭,范文程和袁崇煥則一左一右拉住他的馬韁,拉著他向著東面逃竄。儘管他們都非常清楚,以張大少爺的奸詐和陰險,故意讓出東面道路肯定是有原因,但是對他們來說,現在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只要能夠多活那怕一分鐘,也要拼命多活一分鐘…………
接下來的戰鬥,明軍的攻勢完全只能用勢如破竹和摧枯拉朽來形容,一隊接一隊的明軍將士歡呼著,吼叫著,拼命的加快腳步追趕建奴敗兵,象狂風過境一樣的瘋狂席捲建奴敗兵,所到之處,建奴敗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數的明軍將士甚至痛哭失聲,自萬曆四十七年以來,給大明百姓軍民製造了無數痛苦與災難的遼東建奴,終於就要覆滅了。
年過六旬的熊廷弼也哭了出來,當著無數大明將士的面,性格剛硬的他哭得是天地變色,淚流滿襟,讓他三起三落,兩次入獄險些被殺,害死他無數的同僚部下,害是他治下無數大明百姓的建奴八旗,終於要覆滅了。
馬世龍嚎啕大哭,畢自嚴大哭,滿桂大哭,無數的遼東將士嚎啕大哭,流下的都是激動的淚水。已經擂鼓錘得雙臂痠軟的張大少爺扔下鼓錘,也是跪地大哭,揪散自己的髮髻,任由已經有些夾雜著白髮的長髮披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為了這一天,張大少爺才三十不到的人啊,兩鬢就已經有些斑白了,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之多,根本無法用筆墨可以形容。但是直到此刻,張大少爺忽然發現,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揪著自己的長髮,張大少爺忽然帶著眼淚笑了出來,看著自己的頭髮哽咽著喃喃說道:“如果努兒哈赤老建奴泉下有知,知道我本來是打算在臨清花天酒地泡美眉、混吃混喝等老死,只是因為不想剃去這些頭髮,才跑到京城、跑到遼東和他為難,和他拼命,他會不會說,這是我的頭髮引出的血案?”
……………………
激動人心的擊潰戰一直持續到深夜,士氣高昂的明軍大軍一直把建奴敗兵從塔山追擊到了錦州海灣邊的打漁山,本來走投無路的建奴已經註定了要被明軍全殲命運,可就在這時候,上天又和張大少爺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三更將至時,海水忽漲大潮,雖然淹死了無數的建奴士兵,但也切斷了明軍直上打漁山的道路,數量大約還剩七八千人的建奴敗兵乘機保護著皇太極等人逃上打漁山苟延殘喘,將徹底覆滅時間的又向後拖延了幾個時辰。
“宋師爺,今天晚上什麼時候退潮?”親自率軍追殺到打漁山附近的張大少爺迫不及待的問道。宋獻策飛快掐指盤算,很快就答道:“回東家,今夜卯時二刻將到之時,海水退潮。”
“很好,讓建奴多活三個時辰。”張大少爺滿意點頭,下馬命令道:“讓我岳父和阿敏帶著軍隊警戒,隔海招降建奴士兵,免得建奴殘軍退潮時拼命,又讓我們浪費撫卹士兵的銀子。畢自嚴帶船隊包圍打漁山,許圍不許攻,免得建奴從海上逃跑。其他軍隊,打掃戰場。”
命令頒佈下去後,明軍各支軍隊依令行事,各自忙活開了,張大少爺則篝火旁邊找了一個位置斜躺下,裹著一張毛氈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許久後,張石頭忽然來到張大少爺旁邊,低聲問道:“少爺,睡著沒有?”見張大少爺點頭,張石頭這才又說道:“少爺,建奴那邊來人了,是咱們的老熟人佟養性,說是代表皇太極過來請降,只要少爺你肯答應接受建奴的投降,饒皇太極不死,放皇太極帶著殘兵敗將回建州,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叫他滾蛋,順便告訴皇太極,投降可以,但必須陪我到大明京城接受審判。”張大少爺沒好氣的喝道。張石頭答應,正要轉身,張大少爺卻猛然想起一事,忙說道:“等等,打漁山已經被潮水包圍了,建奴使者是怎麼過來的?你問過沒有?”
“問過了,前幾天葫蘆島海戰,漢奸孫仲壽跳海逃命,帶著兩條小船逃了過來。”張石頭解釋道:“後來這兩條小船就被建奴帶到了這附近的海面,聽說是袁崇煥準備給自己逃命用的,但皇太極沒讓他丟下軍隊單獨逃命,就讓一條小船把佟養性送過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幸虧我讓畢自嚴帶著船隊封鎖了打漁山海面,否則搞不好就讓皇太極溜了。”張大少爺慶幸一句,又稍微盤算了一下,說道:“石頭,你去給佟養性答覆,就說要談判投降條件可以,不過要先把范文程和袁崇煥兩個漢奸送過來,表示一下談判誠意。記住,我要活的范文程和袁崇煥!順便給畢自嚴傳令,盯死了這兩條小船,那怕跑掉一艘,我也要找他算帳!他弟弟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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