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佟養性領著建奴士兵揚長而去,明軍將士本欲追殺,袁可立卻又命令道:“誰也不許動,讓他們走,我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不是化外蠻夷,不要讓建奴恥笑我們。”
“哼!”佟養性心中冷哼一聲,暗樂道:“太好了,張好古蠻子死了,接掌蠻子主帥劍印的又是一個迂腐酸儒老頭,熊廷弼老蠻子就算能接過指揮權也來不及熟悉軍隊了,天助我大金,天佑我大金啊!這個好訊息,我得馬上去稟報兩位大汗!”
歡天喜地的回到建奴大營時,天色已然全黑,意志消沉的努兒哈赤早早就躺到病床上去對著鴉片煙發洩心中的鬱悶去了,建奴中軍大帳裡也只剩下了皇太極和范文程主奴在討論軍情,還有商量繼位之後如何整編軍隊。聽完佟養性的如實奏報之後,皇太極和范文程先是喜形於色,然後皇太極迫不及待向范文程問道:“範先生,袁可立這個蠻子的情況,你清楚不?有多大的本事?”
“袁可立,字禮卿,蠻子萬曆一十七年進士,資格比熊廷弼老蠻子還老,年紀也比熊廷弼老蠻子大七歲。”范文程得意的賣弄起自己的過目不忘,獻寶一樣的說道:“這個老蠻子在蠻子民間頗有清名,斷案如神,還曾經巡視過琉球屬國,解決硫球懸案,有袁青天之稱。蠻子天啟二年積功升至兵部侍郎,擅長理財,蠻子這些年來遼東糧草軍餉供應充足,他的功勞相當不小。這一次張好古小蠻子抱病出徵,蠻子百官擔心他的病情不利軍事,故滿朝反對,惟獨袁可立與魏忠賢老太監支援,所以張好古小蠻子就舉薦他接任遼東巡撫,擔任副手,專職為張好古小蠻子管理錢糧輜重。”
“這麼說來,這老蠻子搞後勤很有一套了。”皇太極又問道:“那他能不能打仗?有沒有戰場經驗?”
“沒有。”范文程笑嘻嘻的答道:“這個老東西當了幾十年的官,除了判案就是理財,從來沒上過戰場,更沒帶過軍隊,這次完全就是張好古小蠻子趕鴨子上架,硬把他拉來的。”
“就算沒有打過仗,也不能小看啊。”皇太極語重聲長的說道:“當年我們就是認為張好古小蠻子不會打仗,為了更容易的解決蠻子軍隊,硬是把他弄到了遼東來,結果招來了這個小魔鬼,小災星,小瘋狗!”
“主子,奴才敢拿腦袋擔保,袁可立老蠻子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提起生平第一傷心事,范文程老臉通紅,忙強調道:“先不說袁可立老蠻子從來沒上過戰場,就說熊廷弼老蠻子,也絕對不會聽令於他,只會向他索要軍隊指揮權。到時候,呵呵,袁可立這個老蠻子資格比熊廷弼老蠻子老,年齡也比熊廷弼老蠻子大,如果堅持不肯交,那蠻子軍隊的樂子就大了。”
皇太極不再說話,盤算許久後,皇太極這才緩緩說道:“範先生,明天阿瑪就要禪位給我了,等我繼位之後,你認為我是應該乘著張好古小蠻子病死的機會撤軍?還是應該全力進攻,和蠻子軍隊決一死戰?”
“主子,奴才認為應該決戰!”范文程沉聲說道:“現在撤兵,雖然是一個萬全之策,也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後方蠻子奇兵,可是主子你想過沒有,大汗會怎麼看你?大金的將士們又會如何看你?張好古小蠻子忽然慘死,蠻子主力臨陣換帥又內部不和,我們大金打勝仗簡直是輕而易舉,只有打了這個大勝仗,主子你繼位之後汗位才坐得穩,竄入我們後方的蠻子軍隊也會不趕自退,主子你的威信才能樹立起來,同時打敗了蠻子主力之後,蠻子數年之內必然無力侵犯遼東,主子你重振八旗,興揚大金,也就有充足的時間了。”
“而且奴才認為,這一仗不能只是把蠻子主力打跑,打走就算了,應該繼續南下,一直打到山海關去!”范文程越說越是興奮,口沫橫飛的說道:“打到山海關去有兩個好處,一是可以利用遼西走廊長達四百里的道路一路追殺蠻子,擴大我軍戰果,奪取蠻子來不及帶走的糧草輜重,盡最大限度消滅蠻子主力!二是可以解救寧遠,現在寧遠仍然在袁崇煥蠻子手中,城中有著無數我們大金急需的糧草輜重和奴隸女子,還有袁崇煥的兩萬軍隊,拿到了這些,對重振我們大金和加強我們大金軍隊實力,也將有著無數好處!如若不然,倘若我軍只是把蠻子軍隊趕走便收兵凱旋,那麼蠻子主力南下之後攻下了寧遠,袁崇煥兵敗身死,主子你就會背上鳥盡弓藏、卸磨殺驢和見死不救的千古罵名,從今之後,還有那一個蠻子文武官員還敢投降主子你?”
“鑑於這些情況,奴才認為,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選擇!”范文程重重一拍桌子,意氣風發的說道:“那就是堅決的打,打到山海關下!倘若上天保佑,我軍能夠在路途之中將蠻子主力殲滅,那麼拿下山海關輕而易舉,整個天下的戰略主動權,也將落入主子你的手中!這一仗打了利益極大,不打的話,我們只會繼續被動!”
皇太極許久不語,良久後,皇太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咬牙說道:“打!打到寧遠去!打到山海關去!打出朕的威信!打出朕的萬里江山!打出朕萬年不易的大金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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