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河中,冒著隨時可能被燒死打死的拼河泅水渡河,去尋找倖存的建奴將領傳達命令。努兒哈赤則又抓來一個傳令兵,衝著他喝道:“去給代善傳令,讓他留下二線軍隊守營,正紅旗精銳,全部給我殺到松山堡渡口去搶渡,不惜一切代價渡河!”
努兒哈赤的這兩個命令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迫使兵力不足的張大少爺分兵,削弱張大少爺的主攻力量,為自己的被困軍隊贏得時間,同時轉移明軍注意力,為自己的第三波軍隊、也就是寧遠水師運載的正白旗軍隊偷襲筆架山創造機會。這兩招雖然不算高明,差不多可以說是垂死掙扎,可是對於張大少爺來說,卻非常難以破解。尤其是張大少爺在戰場上的運氣一向不好,努兒哈赤派出的死士竟然還真有一個找到了多鐸,向僥倖一直沒被明軍狙擊手打死的多鐸傳達了努兒哈赤的命令,差不多已經是走投無路的建奴敗兵頓時有了行動綱領。多鐸當即收攏身邊的四五百名建奴敗兵,領著他們向西面轉移,一路收攏散兵遊勇,就象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逐漸滾向利於守衛的明軍大營西側土山。而這個時候,已經是十月初九的凌晨辰時將至,距離建奴發起第三波攻擊,已經不到一刻鐘時間!
“奇怪?建奴怎麼向上遊突圍了?”在觀城車上用望遠鏡看到建奴敗兵的動作,張大少爺甚是納悶——小淩河上游被火筏堵塞,又有女兒河阻攔,是建奴最不利的突圍方向,而建奴敗兵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倒大大出乎了張大少爺的預料了。旁邊的袁可立則輕鬆的說道:“大概是建奴昏頭了,那邊的女兒河河面雖然不寬,可是水流又深又急,建奴往那邊去,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對!”張大少爺果斷搖頭,嚴肅說道:“在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可是在戰術上絕對不能小看敵人,建奴大都能征善戰,不可能走出這樣的昏棋,他們這麼做,肯定有目的!”說著,張大少爺重新舉起望遠鏡向西張望,而大營西面那座不高的土山落入張大少爺視野時,張大少爺頓時恍然大悟,“他孃的,搞了半天,建奴是想搶佔土山死守待援啊!”
“宋師爺,我們還有那支軍隊可以投入戰場?”張大少爺頭也不回的問道。後面的宋獻策苦笑答道:“東家,為了儘快解決小淩河戰場上的殘敵,一個時辰前輪換屠奴軍回來休息時,你已經把最後一支預備隊投入戰場了。現在我們除了留著抵擋南面回援敵人的屠奴軍獵虎、天雄兩隊,已經找不出成編制的預備隊了。”
“孃的!兵力不足啊!”張大少爺低聲罵了一句,隱隱開始後悔自己的胃口過大——這次大戰,張大少爺的五萬大軍有一萬在筆架山,又有一萬四左右的兵力被分為三路,擔任松山渡口、錦州渡口和正面渡口阻擊任務,還有一路三千人牽制建奴大營守軍,真正能夠投入戰場的才兩萬三千人左右,同時還得撤回屠奴軍六千人休整,阻擊建奴的南面來敵,剩下的一萬七千軍隊想要殲滅戰場上數量至少在八千以上的建奴殘部,時間充足倒是絕對沒問題,可是現在時間這麼緊,難度就實在太高了。
後悔自己胃口過大一口想吃個胖建奴之餘,張大少爺又抬頭去看戰場時,只見自己的精銳軍隊已經完全和建奴殘兵糾結在了一起,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雙方的軍隊來回衝鋒,縱橫馳騁,拼命殺敵或者拼命抵抗,同時黎明前的黑暗也大大束縛了明軍主力的手腳,既沒辦法快速殲滅殘敵,也沒辦法快速收攏軍隊,重新調整戰術。見此情景,張大少爺難得流出些冷汗,知道現在時間對自己已經無比重要,如果不能迅速殲滅被自軍包圍的建奴殘部,那麼一旦等到建奴南面的軍隊回援,包圍圈中這隻煮熟的鴨子,也將重新長出翅膀飛走。
“吳六奇聽令!”稍微盤算後,張大少爺下定決心,叫來吳六奇指著西面的土山喝道:“你率獵虎隊搶佔西面土山,一定不能讓建奴搶到那個至高點!”
“遵命。”吳六奇抱拳答應,飛快領兵離去。宋獻策則趕緊提醒道:“東家,南面!南面的敵人也不少!”
“金國鳳何在?”張大少爺沒去理會宋獻策的勸諫,叫來屠奴軍天雄隊代理隊長金國鳳,指著金國鳳喝道:“金將軍,屠奴軍八個正副隊長之中,只有你資歷最淺,但盧象升舉薦你出任天雄隊代理隊長時,曾經說過你絕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現在,證明盧象升眼光有沒有問題的時候到了,給我帶天雄隊去杏山,不惜一切代價,擋住回援的建奴大軍!為我軍主力殲滅建奴殘部爭取時間!”
“末將絕不辜負盧中丞舉薦!”金國鳳抱拳,鄭重說道:“末將誓死擋住建奴援軍,為我主力殲滅建奴殘部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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