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高產糧食,基本解決了糧荒問題,北直隸、山東和宣大這些最早種植狗薯的地方,不僅糧食已經能夠自給,還能拔出一點支援鄰省,所以朝廷也可以把大部分財力物力拿出來支援軍隊北伐。而建奴這邊呢,天啟八年年底的山海關大戰,接近三萬的建奴精銳喪身沙場,元氣已然大傷,雖說這將近兩年的時間來,建奴拼命的招兵買馬,重組軍隊,山宗狗賊又公然叛變,成為建奴走狗,但這絕對彌補了建奴先前的軍力損失,再加上我們大明堵死了建奴的糧草、輜重和武器來源,建奴的軍需供應基本上也已經見底,絕對和我們打不了持久戰!所以我們這一次北伐,勝算極大!”
說罷,熊廷弼又瞪了女婿一眼,惡狠狠的補充道:“當然了,如果你這個兔崽子沒有病得這麼重,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呵呵。”帳中明軍文武官員又善意的笑了起來,遼東監軍紀用還附和道:“熊督師說得對,如果探花郎你不要病這一場,我們基本上就穩操勝算了。”
“沒辦法,大概是老天爺想找公平,給了我一個勉強還夠用的腦袋,就沒給我一具好身板。”張大少爺苦笑著自嘲了一句,又向熊廷弼問道:“那麼岳父大人,你認為我們這一仗,應該怎麼打?”
“兩個法子。”熊廷弼胸有成竹的說道:“第一個法子,穩紮穩打,先集中力量拔掉寧遠叛軍這顆釘子,再逐步北上,步步為營,一點點收復遼東土地,尋機與建奴決戰。第二個法子,圍點打援,重兵圍困寧遠,迫使寧遠叛軍向建奴求援,建奴主力只要進了遼西走廊,我們或是迅速幹掉寧遠叛軍,或是且戰且退,將建奴主力引向南方,再以上次山海關大戰的法子,海面迂迴切斷建奴主力退路和糧道,關門打狗!只要殲滅了建奴主力,我們剩下的仗就好打了!”
“我這個老丈人脾氣臭歸臭,打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起碼不會象王化貞那麼蠢,盼望著用蒙古軍隊和朝鮮軍隊當炮灰,當別人是傻瓜。”張大少爺心中嘀咕,嘴上則微笑說道:“老泰山不愧是沙場宿將,果然務實,這兩個方略都很不錯,第一穩紮穩打,先拔掉寧遠這顆釘子再逐步推進,可以保護糧道,避免後方失火,同時利用我大明軍隊的人力物力優勢,消耗建奴本就不多的糧草軍需,為徹底殲滅建奴和光復遼東全境,奠定堅實基礎。”
“第二個方略更妙。”張大少爺繼續微笑說道:“寧遠是建奴南下的橋頭堡,袁崇煥和他的山宗軍隊,說是建奴的救命恩人和紅顏知己,也半點沒有誇張,再加上建奴人丁單薄,對人力資源需求極大,輕易也不會拋棄這支山宗孤軍。所以我們可以採取圍點打援戰術,重兵屯圍寧遠,迫使袁崇煥叛軍向建奴求援,待到建奴主力南下之時,我們或是迅速攻克寧遠,或是繼續誘敵,乘機利用優勢水軍海面迂迴,切斷建奴糧道和退路,把建奴包圍在最狹窄處不到三十里的遼西走廊之上,一戰而定乾坤。”
“兔崽子,怎麼樣?論臨陣耍陰謀詭計,老子也許不如你,可是這戰略戰術的選擇上,老子不比你差吧?”熊廷弼得意大笑問道。張大少爺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老泰山的這兩個方略,都——行不通!”
“什麼?”熊廷弼的得意笑容凝固在臉上,滿是橫肉虯髯的黑臉也變成了鐵青色,跳起來嘶吼道:“都行不通?你倒給老子說說,老子的這兩個方略,怎麼都行不通?你要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就算你兔崽子的官比老子大,老子也要大耳刮子抽你!”
“行不通的原因很簡單。”張大少爺平靜說道:“因為岳父的這兩個方略,必然在精於謀略的努兒哈赤父子預料之中,也必然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所以都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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