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說,張好古這條小瘋狗積勞成疾,已經快要病死了——這訊息要是真的,等他一死,蠻子朝廷之中,還有誰是咱們兄弟的對手?咱們坐上努兒哈赤那個位置,還不是唾手可得?就算這個訊息是假的,咱們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建州當女真王,一邊拿著蠻子朝廷的俸祿,一邊在建州當有實無名的女真皇帝,豈不是比在努兒哈赤手底下擔心受怕的好?”
“可要是努兒哈赤贏了呢?我們會不會有危險?”瑙岱又問道。阿敏先是大聲狂笑,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傻小子,努兒哈赤贏了,我們會有什麼危險?努兒哈赤要是贏了,蠻子那邊元氣大傷,蠻子皇帝為了保住江山,就更不會虧待咱們!而且努兒哈赤那條老狗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掙扎著不肯斷氣,就是指望著能和張好古小瘋狗做最後決斷,為他的兒子們和盛京城報仇,等他贏了,了了這個心願,還能再活得下去?到時候咱們雖然沒有希望繼承他的汗位,可是咱們手裡握著軍隊,又有蠻子朝廷暗中的人力物力支援,不管那一個努兒哈赤的兒子繼位,咱們想要收拾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麼說來,咱們豈不是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了?”瑙岱驚喜的問道。阿敏再次狂笑,最後才低聲說道:“傻小子,咱們是什麼立於不敗之地?只要和蠻子朝廷秘密達成了聯盟,接受了蠻子朝廷的冊封,咱們就是穩操勝券,不僅輸不了,連平手都打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
更更骯髒的畫面還是在第二天清晨,頂著風浪回到皮島後,毛文龍親自到碼頭迎接了宋獻策,剛一見面,毛文龍就迫不及待的向宋獻策問道:“宋先生,情況怎麼樣了?張少保交代的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麼?”宋獻策也不隱晦,直接就微笑著答道:“當然順利了,該拿到的東西,全都拿到了,毛大帥你等著領功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毛文龍大喜過望,又試探著問道:“宋先生,也許文龍不該多嘴,可文龍還是好奇,張少保派你來這裡與阿敏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這個。”宋獻策從懷裡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書信,順手塞進毛文龍手裡,低聲笑道:“收好,等將來張少保的命令到了,馬上把這東西送去給接替阿敏駐守義州的建奴嶽託。”
“交給嶽託?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毛文龍目瞪口呆的問道。宋獻策奸笑答道:“阿敏女兒雅利奇的生辰八字,還有阿敏把雅利奇許配給張少保的婚書。”
“什麼?”毛文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左右,趕緊壓低聲音問道:“宋先生,你瘋了?張少保付出大的代價,你又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好不容易把阿敏拉過來,怎麼馬上就打算把他賣了?”
“把阿敏賣了,對大明有什麼壞處?”宋獻策奸笑答道:“努兒哈赤要是知道阿敏背叛了建奴,肯定要和阿敏拼命,阿敏為了自保,也肯定要和努兒哈赤拼命,他們不管誰勝誰負,大明軍隊會掉一根毛麼?還不是坐揀現成撈好處?毛大帥,學著一些吧,這就是政治,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盟友!你只要學到張少保這些手段的一星半點,在朝廷裡也不會混得這麼慘了。”
“還有。”宋獻策又拍拍毛文龍的肩膀,奸笑著補充道:“等阿敏和嶽託的軍隊換防以後,就可以把我和阿敏秘密會面的訊息散佈出去,對大明軍隊來說,還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毛大帥,明白了不?”
“明白了,明白了。”毛文龍表情茫然點頭,也不知道是明白了張大少爺的良苦用心,還是明白了自己這些年為什麼會混得這麼慘了。暗歎了一口氣後,毛文龍轉移話題笑道:“宋先生,有個好訊息告訴你,登萊地區運糧五萬石支援東鎮軍隊的船隊,三天前已經到了海洋島,最多明天傍晚之前,糧船就能抵達皮島,東鎮的糧荒問題,總算是能得到解決了,我也終於可以放心睡一個覺了。”
“毛大帥,好生休息幾天吧。”宋獻策沉聲說道:“今天已經是八月十八了,最多再有半個月,張少保從西北五省抽調的軍隊就能全部抵達山海關,張少保也將率領著他們與建奴展開最終決戰。到時候,你肩上的擔子,還很重,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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